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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三十一章 谋之不臧(四) ...

  •   景明和凌芸本来约定好入水后闭气,然后他托着她出水面。可实际落入水中才发现,船下布满了渔网,二人的双脚都被渔网勾住,拔剑去划,但水中浮力太大,渔网与剑刃无法接触。

      万般无奈,景明示意让凌芸屏住呼吸,自己下潜去解缠在她脚上的渔网,然后再解开自己脚上的,可待他上浮,却发觉凌芸已经失去了意识。好在此时,随行护卫的人游过来搭救他们。

      景明抱着凌芸蹚水上岸,羲瑶迎上前,急道:“凌芸怎么样?”

      完全没有听到羲瑶在问话,景明紧忙将凌芸放下平躺,然后双手用力按压她胸口,嘴里不停的念叨,“阮凌芸,你要是敢输,我跟你没完!”

      看凌芸不省人事,羲瑶对景明埋怨道:“你不知道凌芸不会水吗?为什么还要带她跳水啊?”

      凌芸嘴角吐出一些水,却没有睁开眼,景明焦急地哭喊:“阮凌芸,你要是敢死,我就娶奇铭婼!”

      “景明你混蛋!都这时候你还想着别人!你是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妹妹为你付出了多少你都忘了吗?”

      羲瑶气得火冒三丈,怒不可遏,一手拉扯景明,一边斥责他,“要不是为了救你,她会遭受那几年的白眼非议吗?

      这几年你又是怎么对她的,纳莲心过门,和她生孩子,还想和那个什么奇铭婼纠缠不清,你简直猪狗不如!”

      “羲瑶!你冷静一点!”

      景昶拉住羲瑶,试图安抚她,“你别这样,凌芸出事,景明心里比谁都难受!”

      “他是你堂弟,你自然护着他!”

      羲瑶甩开景昶的手,抬头瞪他,迁怒他,“你们从小养尊处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点挫折都没有经历过,人言可畏的痛苦,你们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哪知景昶疾言厉色道:“我经历过痛苦,景明更经历过!”

      羲瑶被他这一声镇住,两眼痴痴地看着他,听他又继续说道:“是,没错,你我互相无法感同身受,但景明不一样,凌芸就能对他与生俱来的痛苦感同身受!景明对凌芸也可以!

      你又不在宫里,你凭什么以你的主观臆断去谴责景明,你怎么肯定是景明辜负了凌芸!那个莲心是凌芸自己主动向皇叔讨来的!”

      “你说什么?”

      羲瑶恍惚,不敢相信道:“你骗我,凌芸没有那么傻!我之前问她,是不是景明主动的,她没有否认啊!”

      “要她怎么否认?她不说,怕是不想让你们这些家里人担心吧。”

      景昶莫名的嗤笑一声,“等凌芸醒了,你自己问她!”

      凌芸终于在咳出一大口水之后有了意识,隐约瞧见景明在对她说什么,却完全听不清楚,她只觉得自己的小腹绞痛。

      那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痛,慢慢的,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好似溺过她口鼻的河水,足以让她窒息。

      刚见凌芸睁眼,景明喜出望外,“凌芸,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凌芸无力说话,一手攥着景明的手,半张着嘴,眯着眼,咬牙忍痛,周身骤冷,她歪着头贴近景明的心脏,想要更温暖的依靠。

      发现凌芸再次陷入昏迷,景明紧抱她在怀,不停地唤她,“凌芸!凌芸!你醒醒,你别吓我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景昶急忙伸手去探凌芸鼻息,“景明,她应该只是暂时昏迷了,你别担心,赶紧抱她上船,咱们先回羲家!”

      话音未落,就听羲瑶在身边惊道:“血!”

      顺着羲瑶手指的方向,景昶看到了凌芸身下溢出殷红......

      知道景明怕血,景昶一把捂住他的眼睛,“你别低头!你先带她上船,钰儿的乳母懂一点医术,应该可以给她止血!”

      景明来不及多想,拉下景昶的手,“你放心,我可以的!”奋力抱起凌芸往停在岸边的船上跑。

      望着景明的背影,景昶心中不安,“我怀疑,凌芸可能是怀孕了。”

      羲瑶一手扯着景昶问:“你说什么?怀孕?你真的确定吗?”

      景昶冷着脸,摇了摇头,“但愿,是我猜错了。”

      羲瑶神情恍惚,身体不自觉的转向景明跑走的方向,怔怔地嘟囔着,“凌、凌芸,凌芸,她一直都想和景明有个孩子!”

      “不、不不,她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孩子也一定会没事的!”羲瑶无力的安慰自己。

      猝然起风,身侧的残船被河水带动,船头的脚手架因为刚才被人攀爬,参差不齐的陷入淤泥,整体歪斜变形。

      景昶抓紧时间吩咐惠丰留人保护好现场,然后速去接官厅府衙报案,另安排自己的家仆拿着自己的腰牌先乘随行的小船回京报信。

      忽看一根木棍从船上掉下来,直朝羲瑶所处的位置坠落,景昶来不及叫她,大步追上去,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下。

      羲瑶感觉自己被人从背后抱住的瞬间,就听耳边传来一声闷哼,扭头看景昶半睁着眼向后仰倒,下意识冲上去搂住他。

      “景昶!小心!”

      在那根木棍滚落在地的同时,景昶被羲瑶环抱住,他倚着羲瑶勉强站稳,使劲摇了摇头,试图保持清醒。

      看清她那满脸的惊慌,咧嘴笑了一下,搭在她肩头的手反过来用力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低声安慰,“我没事,你别担心。”

      羲瑶想要抬头看他,却被他死死地搂着,动弹不得,不想与他这般暧昧,尴尬道:“你既然没事,就赶紧松手!”

      “你别动,我头晕!”

      “那我让人背你上船吧,还赶着回襄城呢!”

      “没事,我可以走!”

      景昶说完便站直身,顺手牵住羲瑶的手,羲瑶一心着急回去,任凭景昶拉着她,一起跑上船。

      上了船,景昶便放开了羲瑶的手,大步朝舵楼走去,迎上船舱门口的女子,从她怀里接过哭闹的小孩。羲瑶想到,那应该是他与小覃氏的女儿。

      看景昶一改焦灼神色,笑盈盈地抱着她哄道:“钰儿乖,钰儿不怕,刚刚进去的是你的叔叔婶婶,婶婶生病了,需要赶紧去看大夫,我们把屋子借给婶婶好不好!”

      就这三言两语,景钰的哭声变小了,渐渐安静下来,两只小手攥着景昶的食指和中指,嘟着小嘴,水灵灵大眼睛看着景昶,咿咿呀呀的好像是在回答他,“好呀!”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羲瑶感觉心里踏实了很多,情不自禁地笑了。

      从接官厅到襄城,骑马走官道至少要走两个时辰,但由太资河走水路半个时辰绰绰有余。

      另外因为凌芸情况紧急,乳母医术有限,只能暂时替她止住血,景昶命人全速行船,恰好今日东风,正是顺风,未到半个时辰就赶回了襄城。

      本打算在船靠岸之后向羲家在城东渡口的药铺借车回府,到渡口的时候,未想正好遇到了从无归城回来的景晟和冰莘。

      起先见是安亲王府的船在后面等停靠,又见景昶和羲瑶并肩站在甲板上,景晟和冰莘都有些意外。

      但看景明抱着不省人事的凌芸从船舱里出来,而凌芸衣裙下摆染了大片血色,景晟和冰莘都慌了。景晟当即让福寿先下船去找越奚,然后命人赶紧撑船给他们的船腾位置。

      冰莘直接飞奔冲上景昶的船,发现景明和凌芸浑身污泥,衣衫湿透,再看凌芸的脸毫无血色,焦急问道:“姐夫,姐姐这是怎么了?”

      景晟紧随其后,飞跃上了甲板,“三哥!让我先给芸姐姐把下脉!”说着上前拉起凌芸的手给她号脉。

      恍惚看到眼前的人是景晟,景明如遇神仙一般,两眼发直,语无伦次道:“小五,你回来了啊!你姐姐她怀孕了!”

      突然变成又哭又笑的表情,对景晟大吼:“对,你懂医术!你快救救她啊,我求求你,一定要救她!”

      景晟察觉凌芸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但脉象微弱,恐怕孩子凶多吉少。他没有对景明直说,看船已靠岸,急忙帮着他一起护着凌芸下船,“赶紧回羲家!”

      看景明和凌芸跟随景晟、冰莘坐上瑞宪长公主府的马车快速离开,羲瑶松了一口气,她在乳母告知凌芸怀孕之后,彻底没了精神。

      她在不断自责,懊悔,不该纵着凌芸胡闹,不该陪着她跑来帮景明,如果她昨天坚持不点头,凌芸就可以安然无恙,如果她拦着他们两个不上船,就不会招惹蜜蜂。

      一声尖叫突然震醒羲瑶,她下意识的回头往船上望了一眼,看木槿抱着景钰匆匆跑出船舱,“侯爷!侯爷!”

      木槿正想回手将景钰交给乳母,可乳母仍在船舱里忙着收拾行李,来不及接应她,而景钰此时也被她的叫声吓哭。

      看木槿一面哄着景钰,一面喊人下船救人,羲瑶这才意识到倒在她身前的人是景昶。

      她忙不迭扑跪在景昶身边,使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景昶抱入怀里,一手摸索着他的头,一边惊惶地问道:“你是不是刚才砸到了脑袋,你醒醒,你说话啊,伤在哪了啊,景昶!景昶!”

      隐隐听到羲瑶喊了自己的名字,景昶咬紧牙忍着疼,强睁开眼,又见她抱着自己说了什么之后,一滴清泪正好落入自己的眼中,嘴角微微上扬,便没了意识。

      羲家角门的婆子乍看越奚和一陌生男子先后策马而来,自是一愣,因为府上并未去请他来探病,他怎么不请自来了?

      越奚几乎是从马上飞下来的,随手拉住一个婆子就问,“人呢?在哪儿?宓院吗?”

      “越大夫您今天又抽什么疯,府上没人生病呀,您来找大少爷吗?他没在!”

      “不是说芸丫头出事了吗?”

      “嗯?五小姐夫妻俩和三小姐去园圃玩了,还没回来呢!”

      听到有马车的声音,福寿回头一看是瑞宪长公主府的车,急忙上前告诉越奚:“越大夫,人回来了!”

      越奚瞥了一眼,转身拽着那婆子往府里走,“快去让人寻你们家大奶奶和大少奶奶,就说五小姐不好了,让她们先想办法稳住老太太!另叫库房管事的把家里储存的所有止血药材准备出来,起炉灶烧水!”

      凌芸被就近送去了东苑前院的西厢,越奚进去诊脉前,先让景晟将精神恍惚的景明拖出门外。

      覃氏闻询后,安排羲昊前去拖住佀氏,为惠氏争取时间,自己直接赶来打探情况,以便想出对策安抚佀氏。可当她看到景明满身的血,她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你大哥跟我说你们偷偷去接官是查案的,怎么查案会搞成这副模样?芸儿到底怎么了?你们是遇刺了吗?还有,瑶儿呢?”

      看景明双目无神,泪流满面,并不与她答言,覃氏怒气上头,对他大吼,“景明,你说话啊!你到底把芸儿怎么了?”

      转头看景晟在旁,疾言厉色地问他,“你怎么也在?你说实话,芸儿到底怎么了?”

      “三哥说,他们在接官的废船坞遇到了土蜂,情急之下跳河了。”景晟犹豫了一下,忧心忡忡的说:“我刚才给芸姐姐号过脉,她怀孕了,可是,现在只能尽力保住大人了。”

      未待覃氏反应过来,就看灰头土脸的羲瑶吵嚷着进了院门,“大嫂,快叫人去请大夫来,景昶他昏倒了!”紧接着便瞧见有人背着景昶跟进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覃氏压下怒气,迎上去质问羲瑶:“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一个孩子保不住了,一个搞成这副鬼模样,你们是想要了祖母的命吗?”

      “大嫂,来不及跟你细说,先救景昶,他脑袋被一根木棍砸了,现在神志不清,再晚一点怕是来不及了!”

      “我来吧!”景晟上前,“大嫂,景昶这边我来管!”

      覃氏忍住怨气,甩手示意舒心。舒心会意,引那背着景昶的人,“送去东厢吧。”

      目送羲瑶和景晟跟着进了东厢房,转头却看木槿抱着景钰出现在院门口,覃氏霎时想起那已过世一周年的妹妹小覃氏,也顾不得旁人,直接跑过去,将木槿、景钰一同搂在怀里,潸然泪下。

      羲昊在惠氏去见佀氏之后就偷偷溜到前院来,躲在穿堂里听到覃氏跟众人说话,大概听明白是凌芸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待到佀氏和惠氏一同过来,她们在看到房前的景明之后,更加惊慌地跑去西厢看凌芸,覃氏随后也没再管什么,叮嘱舒心几句之后,就领着木槿、景钰离开了东苑。

      木槿本是很忧心景昶,但又不能轻易放下景钰不管,想来羲家不会怠慢了景昶,便跟着覃氏走了。

      虽然这院内院外进进出出的都是人,但是完全没人理会一样浑身是血的景明。

      “小姑父,你没事吧。”羲昊弱弱地问,可是景明并没有搭理他。

      他绕着景明走了两圈,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仔仔细细打量他,看他衣衫完整,只是湿透了而已,大概可以确认他应该是没有受伤。

      但又看他身上半干的血和泥,羲昊心里还是有一点害怕,可他见景明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房门出神,有些于心不忍,想他一定是很担心凌芸。

      于是壮着胆子走到他身边,踌躇着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口,轻声安慰,“小姑父,你别着急,有小太爷在,小姑一定会没事的。”

      话音刚落,就看羲岑、南氏、权氏、党氏、羲珏、羲玮、羲珺等人一乌央涌入院内,听说羲瑶在东厢,权氏、党氏、羲珺便径直进去寻她。而南氏和羲玮见景明如此情形,率先对他叽叽喳喳数落个不停。

      一盆又一盆血水端走,一碗又一碗汤药灌下,一根又一根银针刺入,凌芸依旧昏迷不醒。

      听冰莘将自己知道的事讲了个大概,心如刀绞的佀氏瘫坐在榻上,依靠着惠氏有气无力地问越奚,“你给我句准话,这孩子到底成不成了?”

      “成!怎么不成!”

      越奚施下最后一根针,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老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五丫头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

      “我知道芸儿有你一定没事,我是想问你,她肚子里的孩子!”

      “去胎益母!”

      越奚一脸愁容,摇了摇头,“老嫂子,你是过来人,当知这女子坐胎头三个月最为紧要,这孩子分明就是还没坐稳!可即便是六七个月坐稳当的时候,也经不住这般折腾啊!”

      “那次对芸儿身体会有什么影响吗?”

      “现在我也还不敢断定,虽然是以最快的时间赶回来救治,但她本来体质就弱,孩子在她体内虚耗过多,连累母体,具体情况,还得等她醒了之后,看恢复的如何了。”

      看越奚眼神闪躲,佀氏一手砸在案上,疾言遽色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就跟我说实话吧,芸儿到底是什么情况,何以你用针用药这么久还不转醒?”

      见佀氏态度强硬,越奚也不敢再隐瞒,“殒胎稽留未尽,如果刚喂下去的生化汤还不能彻底逐瘀去胎,我就必须要加大牛膝和红花的剂量,但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持续下红的后果......”

      话间看佀氏的脸色越发苍白,想她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考虑到凌芸如今的身份,越奚刻意停顿了一下,委婉问道:“老太太,您可做得了主?”

      惠氏也是泪如雨下,担忧道:“这宫里可是最看重子嗣的,倘若凌芸真的因此不能生了,往后该怎么在宫里立足啊!”

      一听这话,冰莘傻眼了,跌坐在凌芸床边,看着她一边抹泪,一边小声唤道:“姐姐,你快醒醒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越奚叹了口气,“这孩子本来得就不是时候啊!我瞧五丫头肝气郁结,气血亏虚,没这档子事,怕是也留不长。”

      惠氏抹着泪,感慨道:“这丫头从小心思就重,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老是一副傻乐呵的模样哄人,不知这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苦楚,明明看上去和姑爷很亲昵的,何以搞成这样呢?”

      忽看佀氏两眼发直盯着地面,惠氏生怕她惊吓过度心脏受不住,紧伸手轻抚她的胸口,“娘,您是哪里不舒服?”转头招呼越奚,“小叔叔快给老太太看!”

      越奚刚冲上来,佀氏就摆手示意他,低声说:“我无事!”然后对他缓缓点了点头,“你且尽力便是,一切后果由我老太太承担,我只要保住我芸儿的命!”

      “但愿,老天怜悯,不要断了他们和孩子的缘分。”越奚失意的摇了摇头,默默地开始称红花。

      “二奶奶,二姑,你们俩别吵吵了行不行!”

      羲昊挡在景明身前,试图用他的小身体阻止南氏和羲玮,“你们这样聒噪,很耽误小太爷救小姑!”

      “你这小崽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南氏低头朝羲昊瞪眼,“我们这是在帮你小姑出气懂不懂,要不是他,你小姑会躺在里头吗?”

      “小姑父最不希望小姑躺在里面!”

      羲昊不卑不亢,仰脖气道:“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家里除了太奶奶之外,只有小姑自己可以埋怨小姑父!”

      “嘿?你这孩子长本事了是吧!”南氏转头质问羲珏,“你家这小子你和覃昭怎么管的啊?如今都敢跟我这祖母辈的人瞪眼叫唤了!”

      羲珏先看了眼羲岑,见他沉着脸连连咳喘,背着手在房前踱步,并没有打算理会南氏的意思,便转念对羲昊道:“小昊,你钰儿妹妹来咱们家做客了,你是不是该去陪她玩?”

      羲昊听明白羲珏的意思,二话不说,横了南氏和羲玮一眼,扭头便跑走了。惹得南氏一怔,正要发火,西厢的门突然开了。

      见惠氏红着眼扶着佀氏出来,南氏的嚣张气焰霎时全消。觑着佀氏铁青的脸色,羲玮心惊肉跳,下意识拉着南氏,向后退了几步。

      在被打之前,景明并不知道都有谁跟他说过话,是佀氏的巴掌让他回过神,可他还是听不清佀氏在跟他说什么,但他心里清楚,佀氏一定是在责怪他没有保护好凌芸。

      他很赞同。

      的确如此,是他害了凌芸,害了他们的孩子。

      佀氏这一巴掌让景明似被挫骨扒皮一般没了支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淌。

      他对着佀氏不停的磕头道歉,“......外婆,对不起......”

      浑然不知额头已经被他磕破出血,循环往复,麻木不仁,丝毫没有痛感,直到将最后一点力气消磨耗尽,不省人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BGM:赵丹 - 缘浅(少年游之一寸相思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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