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龙为乐》阿啾哒

42、除夕

　　关于春节的记忆，夏成蹊并不太多，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老人家睡得早，总是他自己一个人守着电视看春晚，在别人家的爆竹声中等待新一年的到来，待长大之后独自一人生活，新年更多是在网络上看着各种愉快的段子和吐槽，佯装自己也是其中欢乐的一员。正儿八经操办年夜饭，跟其他人一起过年还是头一回。

　　“所以真的，年夜饭有这么多人一起吃吗？”他看着名单，有点不可置信的问烛九阴。
　　烛九阴点点头，打开一桶包装精美的曲奇饼，挑了一块最完整的喂给小老板。
　　“除了金律师，谛音管家，还有网店值班的小李小丽外，还有九个员工过年都不回家啊？”夏成蹊还是觉得惊讶，“那年夜饭岂不是一大桌子人？”
　　“过年不就是人多热闹吗？”烛九阴又拆了一包巧克力喂他，“金律师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所以他招的员工很多也都没有家人，所以索性一起来这边吃年夜饭，你觉得不好的话我就让他们出去吃。”

　　夏成蹊立刻说：“好，当然好！只是这样一来原本准备的菜就可能不太够，我们去超市再买点吧？”
　　烛九阴点头，自从小年那天成功把小老板拐回了自家别墅，他觉得心情也很顺畅，大床睡起来也不失眠了，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买零食投喂自家小老板，听说要出门他就起身：“那我开车。”

　　年前在金律师的督促下烛九阴考了驾照，终于不用再让小老板来回奔波当司机。两个人开车去了家附近的超市，烛九阴自觉的推购物车，夏成蹊则对着菜单一样一样的找需要的菜品。

　　“15个人吃饭的话，一只鸡显然不够，红枣炖鸡要做两只，那么相对的鱼也要两条...还有排骨也得再买点.....”夏成蹊计算着菜量，脚下的路就没怎么专心，差点撞上过道上的促销堆头，还好烛九阴及时一伸手，把人揽到自己身边。

　　“不着急，慢慢逛。”他温柔的在夏成蹊耳边说，看着小老板的耳朵在自己唇边悄悄变红。
　　夏成蹊不安的揉了揉耳朵：“得快点买啦，等下回去还要准备呢。”他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头被烛九阴摁住，并从脖子后面抽出卫衣的兜帽给他戴上了。
　　一旁的货架边站着两个年轻妹子，其中一个还在藏手机，见烛九阴看过来连忙摆手：“你是九哥是吗？我我我....我是你粉丝...”

　　烛九阴用手摁着夏成蹊的帽子不让他挣脱，稳稳的把他藏在身侧：“拍我可以，家里人不行哦。”
　　妹子见他态度温和，连连点头，当着他的面把刚才偷拍的照片删掉，为证清白连回收站也一起删了：“对不起对不起，九哥我错了。”
　　“没事，只是不想让家人太随便曝光。”烛九阴口气也很温和，“要合影吗？”
　　夏成蹊站在一旁，看他微微俯下身和两个女孩拍了合影，女孩子激动的说了好多话，他耐心听着，片刻后才告别他们走回来。

　　“可以走了。”他把夏成蹊的帽子拉下来，顺了顺他的头发。
　　夏成蹊乖乖点头，内心忽然有点骄傲：“九哥你现在，已经是走在路上都能遇见粉丝了呢，之后肯定会更红，想想都觉得好激动。”
　　烛九阴继续护着他走：“恩，我也好激动。”

　　挑挑拣拣的买完菜回到别墅，金律师一行人已经到了，连谛音都换下万年不变的黑西装，穿了件蓝色织金的唐装外套。
　　“辛苦啦小老板。”大家七嘴八舌上前帮着拿东西，家里瞬间变得热闹。
　　年夜饭由夏成蹊主厨，几个有下厨经验的人帮忙，好在烛九阴家的厨房足够大，才能容下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穿梭。

　　胖律师搬了一箱红酒出来：“上次来我们这里学直播的那家送的，说是自家葡萄园的酒。”
　　谛音在躺椅上悠哉哉的按遥控器：“好久没这样热闹的过年了。”
　　“我们猫不需要热闹。”金建成眯了眯眼，“为了陪你们才来的。”
　　“不用你陪，你去享受孤独吧。”谛音调到一个满意的节目，挥手赶他，“这半年天天都看你，已经看烦了。”

　　金律师气得鼓了鼓脸，刚要反驳就看见夏成蹊端橙子出来，赶紧过去接下来。
　　“晚饭很快就好啦，金律师你不是爱吃甜食嘛，我特意做了八宝饭，你要多吃点哦。”夏成蹊的脸被蒸汽熏得有些发红，快乐的笑着对他说。
　　金律师茫然的点了点头，夏成蹊就转身回厨房去了，他看了看谛音，又看了眼厨房：“是你们需要我，可不是我需要你们。”
　　谛音神秘莫测的笑了笑。

　　一群人合力忙碌了半天，终于在时钟敲到八点时做好了年夜饭，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也正好开播，巨大的圆桌上摆满菜，夏成蹊给每个人都倒了杯红酒，环视一周问：“这个时候是不是要说点什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都没有太多这种场合的经验，最后还是烛九阴先笑出声：“那就祝我们新年快乐吧。”

　　玻璃杯发出清脆的碰响，十几只杯子聚在一起：“新年快乐。”
　　接下来就是一片碗筷的轻微碰撞声，夏成蹊把会做的菜几乎都做了一遍，凭借记忆里过年餐桌的有限知识，炖了鸡表示大吉大利，煎了鱼祝福年年有余，炸了肉丸子寓意团团圆圆，又蒸了八宝饭表示新的一年甜甜蜜蜜..... 最后还很有眼色的把九哥最爱的糖醋排骨摆到离他最近的位置上。

　　电视里是热闹的春晚节目，电视外是喧闹的人间烟火，喝多了酒的胖律师被谛音拿出的一根拂尘吸引了视线，此时已经蹲在椅子上摇头晃脑的拨动那根拂尘玩得不亦乐乎；而刚才还很机灵的帮他打下手的一个小个子员工已经在客厅里连翻了二十几个筋斗，这漂亮的动作简直比得上电视里正在播出的杂技；还有个漂亮的女员工在他旁边的茶桌上翩翩起舞，身姿窈窕玲珑，裙裾转成一朵盛开的花......

　　夏成蹊揉了揉被火锅热气熏红的眼睛，对着烛九阴笑道：“我好开心。”
　　我好开心啊，九哥，好像我从来就没有这样快乐的享受过这盛大的人间烟火。
　　烛九阴把手覆在他额头上，轻声说：“我也是。”
　　后面的事情，夏成蹊就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爆竹声渐次响起来时，他身边依然是热闹的，有近在咫尺的欢声，也有触手可及的笑语，他被烛九阴搂在怀里，被这快乐气氛环绕着，安心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