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马》夕绘

20、竹马【沉默】

　　江小落脆弱的小心脏啊，在这天下午受到了华丽丽的惊吓。

　　呆呆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似笑非笑的乔谨辰，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遇到更狗血的事情了——被自己包养的男人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这叫什么事啊！

　　“小落，从今天开始，由你来做谨辰的专用绘图员。”

　　当Lance在众人面前宣布这句话的一瞬，可怜的小落同学又一次成了‘千夫指’的对象。遗憾的是，某人没有‘横眉冷对’的能力，只得在心里默默地泪奔。

　　“出去喝杯咖啡吗？”

　　一句话，让所有女性同胞的目光齐齐聚焦在江小落身上——带着强烈的愤恨与不满。

　　“哦，好……”江小落泪流满面：这种人生，既彪悍又树大招风，跟她所向往的路人甲生活完全不同……

　　*

　　从自动售货机里弄出两杯咖啡，江小落屁颠屁颠地跑到乔谨辰面前，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谨辰，你……你能不能换个人当你的绘图员？”

　　乔谨辰挑起眉，“理由？”

　　“因为……太，太引人注目了……”

　　“不行。”

　　不……不、行！？？

　　轰隆隆——

　　江小落受打击了。

　　“为毛……为毛为毛为毛？”

　　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你一个南方丫头，说话怎么比北方的汉子还粗俗……不是你自己说，要我来陪你上班的吗？”

　　“我……我……我！我说的是要你送我上班……”

　　‘陪’和‘送’，一字之差，意思可完全不同啊，是她的表达能力不够吗……在空调制造的大风下，某江同学华丽丽地凌乱了。

　　“不管怎样，事情已经这样决定了，我不好再去麻烦Lance。”

　　“这……那好吧，不过……”

　　耳根子无敌软的江小落在妥协的同时，怎么也不忘从对方身上揩点油水出来，“你要请我吃三个月的棒棒糖，外加冰卡布奇诺！”

　　“卡布奇诺换掉，你一喝那个就睡不着觉。”

　　“怎么这样的啊……”闻言，某人顿时郁闷地捶胸顿足，不就是她当初半夜里睡不着觉，打电话骚扰过他N次嘛……至于这样斤斤计较吗？

　　“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要不，我保证喝了以后乖乖去睡觉，好不好？”

　　“不、行。”

　　轰隆隆——

　　又一次被这两个字打击到的小落同学。

　　“太，太欺负人了……不干了，老子不干了！他妈的，你不买我就赖着不走了！嗷嗷嗷，太欺负人了！！！”

　　看着就差满地打滚的某人，乔谨辰无言。

　　江小落也不要面子了，三个月的卡布奇诺呢，这么一大块的肥油要是能揩下来，她能省多少钱啊！于是大嚎特嚎，活像一个蛮不讲理的小孩子在耍赖。

　　“……请你吃一个月的饭怎么样？地方随你挑。”

　　“真的？”马上停止嚎叫的某人。

　　“嗯，条件是没有卡布奇诺。”

　　“OKOK，没问题！哇哈哈哈……谨辰你最好了。”

　　那一瞬，江小落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懂事理知变通的好同学。

　　总而言之，江小落成了乔谨辰的专用下属。

　　不可否认，他每张图都设计得很完美，引得江同学不住地怀疑，“说实话，你是不是学这个的？”

　　“我学的金融管理。”

　　“你学金融管理干吗不去找个正经点的工作，非要被人包养？”江小落疑惑地小小声。

　　“呵……你认为我伯父会让我找到正经的工作？他恨不得我能饿死。”

　　“……”

　　“谨辰……”

　　“嗯？”

　　“今天我想吃必胜客。”

　　“OK，知道了。”

　　*

　　下班以后，信守诺言的乔谨辰果真带她去了必胜客。

　　正值晚饭时间，每张餐桌前都坐满了人，除却那几个到处乱跑乱闹的小孩和偷瞄帅哥的花痴女生外，还算蛮和谐的。

　　“谨辰，问你哦，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没由来的，江小落想起了这个问题。

　　“你说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

　　“……”

　　显然，他没有兴趣继续这个话题，轻咳一声道，“我有个朋友要在两周后举办婚礼，你去吗？”

　　“婚礼？好哇……”

　　话虽然这样答着，江小落的心底却还是隐隐有几丝失落。

　　为什么要转移话题呢？他们的关系就这么复杂吗？复杂到多一句话都不想说的程度？

　　一顿饭，江小落吃得有些食不知味，直到坐上那辆红色的出租车，听着乔谨辰准确无误地报出自己家的地址，她才回过神来。

　　轻轻靠上他的肩，很明显地感受到对方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温暖的大手覆上了她的头，在那深褐色的发丝间游弋。

　　“谨辰，我们到底算什么？”

　　“傻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手上的动作略微一缓，他有些不自然地道。

　　“你这是敷衍！”江小落猛地坐起身子，盯着他微垂的眼眸低吼。

　　这个举动引来了司机的侧目，她顿觉失态，又重新靠上椅背。

　　乔谨辰知道她想听到怎样的答案，可那个答案，或者说，那个承诺……偏偏是他现在所不能给的。

　　于是……回应小落的，就只有长久的沉默。

　　她不甘心，所以一直等，一直等……

　　然而，除了沉默，什么也没有。

　　*

　　“小落，回去睡觉吧。”

　　“不，我还想在客厅里玩一会儿电脑。”江小落拉了拉身上的棉被，头也不抬地应道。

　　男人没有吭声，只是转身，进屋去了。

　　她抬起头，望着紧闭的房门发怔：这才是现实吧？没有失而复得，没有喜悦，有的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遥远。

　　其实，没什么好委屈的呢，毕竟，当初……是她先抛弃他的，是她先丢掉那段感情的。
　　不管是否出于真心。

　　又一次打开网游的界面。她想，很多人玩网游，大概都是因为寂寞吧。因为寂寞，因为无聊，所以想找东西消遣，挥霍光阴，所以……才会等到谨辰……

　　小怪不杀：小落，上了？

　　向日葵班的小落：嗯。帮主好。

　　明月下携手：小落，别跟月叹混了，他真的是鸭。

　　换作以往，江小落会以为他们又在信口开河，而如今……她面色一沉，迅速地敲下一行字。

　　向日葵班的小落：你听谁说的？

　　明月下携手：何言亲耳听他讲的。

　　江小落浑身一震，‘嘭’地合上了电脑——该死的何言，这又是为哪般？

　　她肯定谨辰不会到处声张自己的身份，何言唯一能得知此事的机会，就只有……网友聚会的那天晚上。

　　说到底，还是她间接毁了谨辰的名声……

　　“何言，明天早上九点，办公室旁边的楼梯口见一下。”

　　那天晚上，这样一条短信出现在了何言的手机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