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后我重生了》苍山容偃

55、55

　　江小奇举着照相机，镜头对着秦东雅，画面焦点却在她身后的女人身上。
　　穿婚纱的女人捧着向日葵，椅靠在男人肩膀上，脸上是比阳光还明媚的笑容。

　　江小奇呼吸凝滞，摁下快门，将这一幕抓拍下来。
　　就在他想看看刚才那张照片拍得怎么样的时候，画面里的女人忽然偏过头，双眼正对着他的镜头，江小奇心里一紧，不自觉地后退，却不小心踩到了田地里的石块，直接往后倒去。
　　相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瞬间慌了神，秦东雅也连忙跑了过来，询问他有没有摔伤。

　　“没、没事……”江小奇刚想要其实，面前却多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他看过去，表情愣愣的。
　　“你不要紧吧？”女人提着裙角，弯腰看他，盯着他的手腕，皱眉道，“好像破皮了。”
　　江小奇不自觉地把手腕往身后缩，他能感觉到细微的疼痛，确实是破皮了，有一点血迹，但是并不多。

　　“没……没关系，”江小奇说，“不碍事。”
　　江遥雪神情微怔，盯着他的脸，好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江小奇有些心虚地问。

　　“没事，”江遥雪笑着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你的声音很像我弟弟。”
　　江小奇瞬间僵住，他虽然整了容，长相和之前不一样了，但是声音却是没办法改变的，凭姐姐对他的熟悉程度，肯定能听得出来。

　　“是吗？”江小奇刻意压低了声音。
　　江遥雪倒是没多疑，她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说道：“我们的车上有酒精，去擦一下吧，消个毒。”
　　江小奇盯着她的手，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握了上去，被她从地上拉起来。

　　秦东雅朝他眨了眨眼睛，让他放心大胆地去。
　　江遥雪看了看秦东雅，问道：“这位是……”
　　“我是他女朋友，”秦东雅笑着说，“姐姐你穿婚纱好漂亮呀。”

　　江遥雪脸上浮现出一层薄红，说了句谢谢，然后带着两人来到花田旁边的道路上，哪里停着好几辆车，都是属于摄影团队的。
　　他们已经完成了在这个地方的拍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东西，她的未婚夫则是在和摄影师一起看照片。

　　江遥雪找来酒精和棉签，让江小奇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往他手上涂抹。
　　江小奇原本就很紧张，冰凉的酒精涂在手腕上时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疼吗？”江遥雪问道。
　　“不疼，”江小奇摇头，“就是有点凉。”
　　江遥雪温和地笑了笑，对他说：“已经弄好了，等酒精干了就用创可贴粘一下，你们有创可贴吗？”

　　“没有诶，”秦东雅抢先一步说，“附近好像也没有便利店，姐姐你有吗？”
　　“我去问下工作人员。”江遥雪提着裙子往另一辆车走去。

　　秦东雅对着江小奇抬起下巴，说：“你姐姐还挺温柔的嘛，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跟个暴力狂一样。”
　　江小奇没有回答，仍然盯着江遥雪的背影，任凭秦东雅拿手在他眼前晃也不管用。

　　“看傻了？”秦东雅歪着头问。
　　“她确实是个温柔的人，只是有时候喜欢欺负我而已，”江小奇愣愣地说，“可我总觉得……她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江小奇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干巴巴地说：“好像长大了。”

　　“你的意思是她比以前更成熟了是吧？”秦东雅撇嘴，“拜托，她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怎么可能和你记忆里的小姑娘一样。”
　　江小奇眼神暗了暗，低声道：“你说的对。”
　　时间真的会改变很多。

　　江遥雪拿着创可贴回来，亲自给江小奇帖上一个，然后把剩下的都交给秦东雅，对他们说道：“我们要去下个地方了，再见啦两位小朋友。”
　　她比出一个再见的手势，然后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和巨大的裙摆一起被塞进车辆后座。

　　两人回到咖啡厅，许嘉上一副正要离开的样子，看见他们后立即说：“回来得正好，阿芙说在酒店附近找到了疑似线索，我正想去看看。”
　　秦东雅兴奋道：“终于开始了吗？我们现在就走？”
　　“不，”许嘉上摇头，“是我去看看，我一个人去。”

　　“那我们呢？”江小奇问。
　　许嘉上领着乌利尔的肩膀，将他推到两人面前，说：“你们带他去吃点东西。”
　　秦东雅弯腰，扯了扯他的脸：“抹茶蛋糕不够吃吗？”
　　乌利尔这两天来没少被她捏脸，从一开始的抗拒已经逐渐沦落到懒得搭理，连白眼都懒得翻一个。

　　“他们下一个拍摄点在西洋街的教堂，附近有个评分不错餐厅，阿芙已经订好了位置，”许嘉上进一步作出安排，“你们带乌利尔去吃饭，他能保护你们。”
　　秦东雅松开手，直起腰，对着许嘉上点头道：“那好吧，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们分头离开植物园，许嘉上独自回到酒店附近，按照阿芙给他的定位来到酒店对面某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四周安静极了，只有耳机传出音乐声。

　　“这是什么歌？”许嘉上问道。
　　他的耳机根本就没有连到手机上，所以这首歌并不是他放的，只能是阿芙放给他听的。
　　“不知道，好像是这个酒吧歌手的原创曲。”
　　“酒吧？”
　　“你没听出来吗？这是日语，”阿芙说，“陈倦在酒吧里正在听这首歌，我觉得挺好听的，就放给你听听。”
　　许嘉上：“……”

　　“挑拨离间有意思？”许嘉上摁下向上的电梯按钮。
　　“没有挑拨离间，我只是单纯地想告诉你他正在干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许嘉上沉默了，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到“-1”，电梯门打开了。
　　他走进去，摁下一个数字，问道：“所以他现在正在干什么？”

　　“喝酒，”阿芙说，“和一位美丽的女士一起。”
　　“喝的什么？”
　　“威士忌，他让酒保加了两颗草莓进去，不知道什么破爱好。”
　　“帮我给他点一杯草莓汁，”许嘉上说，“烈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你不生气吗？”阿芙问道。
　　电梯停下，许嘉上从里面出去，脚踏在柔软的地毯上。
　　这一层同样也是酒店，只不过没有盛天酒店那样豪华，从略显狭窄的走廊就可以看出它的档次很普通。

　　“生气有用的话我早就把他从日本抓回来了，”许嘉上淡然道，“不过还是可以记上一笔。”
　　他在某个房间前站定，抬眼确认了一下房间号，跟阿芙给他的信息一模一样。
　　酒店用的都是电子锁，对于他来说开锁简直是轻而易举，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进去。

　　“里面没有人，”阿芙说，“有人在这里连续包了几个月，只有每周五凌晨才会过来一趟，我是在筛查周围几个酒店的入住记录时发现的。”
　　许嘉上伸手，往电子锁上一扫，门自动弹开了，果然没有人在里面。

　　房间里应该一直没有呼叫过保洁来清理，积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床铺上非常整洁，基本上没有动过，说明那个人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休息。
　　许嘉上仔细观察着屋子，从书桌上拿起几张A4纸，上面画着的是某栋大楼的平面图，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一些记号。

　　房间里没有摄像头，阿芙并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于是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盛天酒店的平面图，”许嘉上说，“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他继续翻看下面几张纸，发现了一份名单，江小奇父母的名字赫然在目，其中姓江的大概有三十个，其余的虽然他不认识，但也能推测出应该是即将参加婚礼的宾客。
　　这是一份婚礼邀请名册。

　　看到邀请名册下面那张纸的时候，许嘉上忽然怔住，很久都没有开腔，连呼吸都凝滞了。
　　“又看见什么了？”阿芙问。

　　他拉开窗帘，让窗外的光亮彻底照进来，投在这张纸的每一个线条上，看似杂乱的线条却构成了一副完整的图画。
　　那是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背后有一对巨大的羽翼，他的面容并未被勾勒出来，浑身上下却透露着一股神圣的意味。

　　“乌利尔……”许嘉上呢喃道。
　　“乌利尔怎么了？”阿芙追问。

　　许嘉上并没有回答，继续翻看下面几张纸，果然剩下的这几张全部都是相似的速写，姿态不尽一样，有些连翅膀都没有画上去，却能很明显地看出是同一个人。
　　许嘉上想起乌利尔说过的话，眉头深深锁起。
　　那个女人……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秦东雅将一块牛排送入口中，抬起红酒杯，盯着江小奇说：“又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
　　江小奇目光呆滞，挠了挠后脑勺，说：“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突然想不起来了。”
　　“那就先吃饭，”秦东雅扫了一眼乌利尔，“这家伙都比你吃得多。”

　　乌利尔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把切好的鹅肝往嘴里送，眼神有些许无辜。
　　秦东雅笑了笑：“能吃是福，多吃点没关系的，可惜我对肝脏过敏，这盘也给你吧。”
　　说着，她把自己面前的鹅肝递给乌利尔，却忽然听见刀叉落地的声音。

　　江小奇瞪大双眼，干巴巴地说：“我想起来了，姐姐她……对花粉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