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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祸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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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阴云蔽月,夜凉如水。
翌日一早,北城一片兵荒马乱。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自城门调回的玄甲武士。屋内的人偶然瞥上一眼,都被肃杀之气压得喘不过气。
高大威严的城主府内气氛更是凝重,守门的卫士连大气都不敢出。隐隐约约的,他听见府内传来的震天呼声。
“他南城实在欺我太甚!各位北城好儿郎,今日你我便屠尽南城!取余绮首级来为我儿报仇!”时睦之早已被怒气染红了双眼。
演武场上,最前方躺着的是具只穿了身雪白里衣的男尸,胸口有一丝血迹,竟是一剑穿心而死。面部表情十分怪异。双目圆睁,似乎连眼尾都有些开裂了,瞳孔却紧缩,让本就不甚俊朗的面容,显出仓皇的神色。瞧着不像是被杀死的,更像是被吓死的。
下方的玄甲武士一片呼喝,一声令下后,乌云般向南城卷去。
余绮是被隐隐的地动惊醒的,醒后心头莫名的压抑。
她少年时也是名动一方的卜师,只是后来收了手。像这样的预兆,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上次心口压抑,还是她算到了父母身死的那日。
随意披了件衣服,她忙推门而出。却见北方墨云翻涌。仔细一看,才发现并非是云,而是黑色灵力汇聚过浓,晕染了半片天空。
城中天色熹微,人们却仿佛陷入了沉沉的梦,并未感知到危险。城里气氛安静的可怕。
余绮面色沉下,正想去城门一看究竟。眼前白影一闪,云阆就出现在了她眼前。
“不必去了。北城的人杀过来了。”
云阆背对着她,声音很轻,“时溥死了……无墨留的伤口……”
无墨,正是余绮那把极薄的墨色长剑。
余绮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不是我做的。”又道:“看来有些麻烦,不是上天一趟就能避过去的。”
即使她这些年待在人间,很少回来;即使她不争不抢,只想守住自己的东西;即使她能让则让,避去天宫,这族里还是不肯容下她……
不合时宜的,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原来就算不曾抱有希望,也还是会失望的吗?
沉默片刻,余绮道:“我去点兵。就凭他们这些人,也想对南城下手。是欺我余家无人了!”言毕,她转身就走。
“站住!”云阆忽然出声:“我去。你先回人间,等风波平定再回来。”
“到如今你还让我躲!我当初便不该避着他们。有的人就是得寸进尺,不给他点记性,是永远不会收手的。”余绮气笑了。
房内,一个白色的身影,正透过窗缝看着院中的对峙。
“你且放心,我会护住南城。左右余家待我有恩,你倒也不必有什么负担。”云阆仍冷硬道,“毕竟神魂之誓,若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这话落在余绮耳里却觉得有些怪异,但一时也未抓到头绪,便觉眼前一黑。
身后的云阆收回了偷袭的那只手,神情复杂。
房内的人终于站不住了,闪身冲出来接住了余绮,清亮的双眼沉沉的盯着云阆,竟也显出几分凌厉,冲淡了脸上温和的笑。
云阆凉凉的瞥他一眼:“你倒真沉不住气。我也不问你是哪边派来的了,既然你肯护着她,那便带她走吧。也省了我再找人去送。”
虞灼华目光微闪,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他道了声“告辞”,便和余绮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云阆再转身时,已着了一身琉璃战甲,于旭日映射下闪闪发光,腰间配的是他常用的那把雪色长剑,向城门疾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