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梦里有我》何孑孑

9、动物世界（八）

　　当范谨茹再一次站在清晨热闹的老街上……而周围没有一个人可以看到她时，她意识到，这个梦又开始了第五次循环。
　　是的，第五次，她在这个该死的，不停循环的梦境里，来来回回已经死亡五次了。
　　她之前关于安全屋的猜测没有错，那确实是安全屋，但除了保证自身安全外，再没有其它用处了，那里不是离开梦境的关键。
　　小秦琛和妈妈再一次路过糖人摊前，新生的范谨茹迷茫出现在街头，她环顾了周围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反应出自己是在奇怪的梦境里，她开始往前走了。
　　灵魂状态的范谨茹只遥遥看过去一眼，随后转身走入融化的建筑里，她进入了黑夜。
　　这边的时间点正是黄昏接近傍晚，路灯才开始亮起来，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虽然是野兽的外貌，但说话语态，跟平常人没有区别。
　　范谨茹站在路旁，一辆自行车刹停在她跟前，车上灰色毛发的大狼发出少年的声音：“姐姐，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范谨茹瞟向他，重点在他的眼睛上停留许久，把那大狼少年都瞧得不好意思了，尾巴不由自主地左右扫动。
　　范谨茹说：“你下来。”
　　大狼少年有些扭捏，又有些意外开心，他握住把手从座椅上下来，狼脑袋微微垂下，时不时抬起头偷偷瞧范谨茹：“姐姐……你真好看。”
　　“那你看够没有？”
　　大狼浑身都绷直了，尾巴紧紧贴着大腿垂下，两只狼爪子无措的交握在一起，声音也小心翼翼起来：“看……看够了。”
　　范谨茹实在没有办法把面前的大狼和咬死自己的那头狼结合到一起，但她心里知道，他们确实是同一个。
　　范谨茹意味不明地瞥去一眼，转身继续要走，那大狼站在后头又开口了：“姐姐……你要去哪里，要我载你吗？”
　　范谨茹忍无可忍，转身一巴掌扇在大狼脸上，连个硕大的狼脑袋都被扇偏了，她毕竟有着多年街头小太妹经验，哪个角度打人最方便，什么力度最有效，都是有过实践的，当即就发出了一声清晰的脆响。
　　大狼被打懵了，一只爪子捂住自己半张脸，眼睛从指缝里露出，颇为委屈：“姐姐，我没想做什么，我就想载你去你要去的地方，你为什么打我……”
　　范谨茹斜乜过去：“疼吗？”
　　“有……有点。”
　　范谨茹眯着眼睛：“再让我看见你来搭讪，就不止打这么一下了，以后再看见我，躲远点，懂吗？”
　　大狼少年一颗初初萌动的春心顿时被砸得稀碎。
　　范谨茹不再理他，继续往秦琛的小楼走去。
　　站在门外头，范谨茹叩响门扉，里面没有反应，她眉头拧了一下，随即出声喊道：“秦琛！”
　　“秦琛，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开下门。”
　　“我……我是来找你玩的。”
　　大门终于从里头打开来，小秦琛用半个身子卡在门口，深深看过范谨茹一眼，他让开了门，抿着唇道：“进来吧。”
　　范谨茹跟在小秦琛的后面往屋子里走，在范谨茹这个位置，恰好可以看到秦琛头顶的发旋，小小一个，头发柔软微卷，手指曲了曲，范谨茹终于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她将手覆在秦琛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她感觉到手下小小的躯体轻颤了一下。
　　秦琛是有记忆的，所有的记忆。
　　他记得范谨茹对他做过的一切，不管是灵魂状态还是新生状态，但梦里的秦琛不会有自己在“做梦”这个想法，一个真正在梦中的人，往往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在秦琛眼里，灵魂状态和新生状态的范谨茹，就是同一个人，他经历着范谨茹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可每一次，只要范谨茹先主动示好，他就会一次又一次的开门放她进来，无一例外。
　　进到客厅，秦琛又要去沙发捡他的魔方了，范谨茹先一步取过魔方，小秦琛站在原地仰首看她。
　　范谨茹快速察看完魔方，瞧不出什么奇怪的来，于是她将魔方递给秦琛：“我可以跟你一起玩吗？”
　　小秦琛接过魔方，没回话。
　　范谨茹就当他是答应了，她坐在秦琛身旁，看着对方的双手飞快运转着魔方。
　　不停地循环。
　　范谨茹脑子里闪过什么，魔方拆开又重组，她死了又复活，这不同样也是一个循环吗？
　　小秦琛玩得十分专注，范谨茹只能隐约瞧见他微微嘟起的颊肉。
　　范谨茹想，这个梦是秦琛的，他生气或者不开心，这个梦中的世界就开始变得可怕起来，然后陷入无休止的循环，难道真正的脱离方法，是要让秦琛开心？
　　范谨茹一把按住魔方，秦琛不得不停下动作，下一秒，范谨茹伸出双臂抱住了秦琛。
　　她将小秦琛拥入怀里，眼睛在偌大的房子里逡巡，每一次来到这里，屋里都只有小秦琛一个人，见不到秦琛的妈妈，秦明皓更是连影子都没有，所以秦琛是觉得，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才是最安全的？
　　那他为什么会放自己进来？
　　怀里的小秦琛动了动，范谨茹正在思考，下意识吼道：“别动！”
　　吼完她一惊，立即朝落地窗外看去，幸好，路灯没有灭。
　　范谨茹舒了一口气，顺手拍在小秦琛背上：“先别动。”让我再想想。
　　幸好秦琛是小孩的体型，如果是成年的秦琛，范谨茹是绝对无法做到自然拥抱他的。
　　过了好一会儿，秦琛又开始扭动，范谨茹拽住了一个线头，却无论如何想不出下一步，话说回来，如果她当真这样聪明，上一辈子也不会过得那样惨。
　　“怎么了？”范谨茹不得不垂头询问。
　　秦琛小脸涨得通红，声音不自然道：“我刚才快呼吸不了了……”
　　范谨茹视线落到……自己的胸上。
　　说到这里，就得提一下范谨茹的外貌了，她外表属于清纯那一挂的，只看脸，确实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可怜无辜，非常具有欺骗性，但她身材又发育得极好，现在不过十六岁而已，该丰腴的地方就已很是可观，等她真正成年以后，更是傲人非常。
　　范谨茹缓慢将手指收拢，算了还是不打了，不然开局就要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