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禁拍摄[娱乐圈]》潜九

5、第 5 章

　　“你对晟世感兴趣？”秦椒放下饭包，问小猪，“你是本科以上学历么？”
　　“不、不是......全日制大专。”小猪干笑道。
　　秦椒又问：“那有过五百强工作经验么？”
　　娱乐圈五百强......的助理算么？小猪干巴巴道：“......没有。”
　　“哦，晟世招人还挺严的。”秦椒委婉提醒道，“我可以帮你推荐，但要是没学历、没经验的话，可能需要从基层做起。你看可以么？”
　　“那......有多基啊？”小猪发誓自己并不想跳槽，他只想知道自己有多废物！
　　秦椒说：“很基。”

　　唐见槭：“......”
　　小猪不死心，再问：“具体点呢？”
　　秦椒理了一下自家公司的人才情况，实事求是道：“郊区业务部？”
　　小猪：“......”

　　“好了，你别逗他了。”唐见槭扯着秦椒，坐到之前小猪的凳子上。
　　“我没逗他啊！”秦椒蹙蹙眉，保证道，“我真的认识晟世的人！”

　　唐见槭看了眼他没说话，转而招呼小猪也坐下吃饭。
　　然而小猪似乎没从这场扎心的“面试”中回过神，看着两人期期艾艾道：“我想去和孙哥一起吃了......”
　　随着小猪凄凉背影的消失，这块不大的休息区，就只有唐见槭和秦椒两人。
　　唐见槭不确定秦椒刚才听了多少，虽然没说什么隐私，但总归是不好。只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就见秦椒从小猪的离去中回过神，不确定地问：“他......他是不是生气了？”

　　唐见槭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迟疑一瞬，笑道：“你怎么不问问我生不生气？你当着老板的面撬员工墙角，谁会不尴尬？”
　　“你生气吗？为什么？”秦椒倏地瞪大双眼，“可我看你也不像是会阻止员工，去更好地方发展的人啊！”
　　唐见槭一时不知该哭该笑道：“晟世的郊区业务部，是比我这里更好的地方么？我怎么不觉得呢。”
　　秦椒一怔，似乎明白到他不舒服的点，愣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说......”
　　唐见槭见秦椒急的脸都红了，伸手替他拆了饭包道：“好了，先吃饭吧，待会就上戏了。”

　　秦椒的午餐不如他请客的美食丰盛，就一碗清汤面，倒是里面的餐具让人惊艳。那是一副银质的饭勺和筷子，每只头顶都用染料绘了火红的凤凰。
　　很别致，和它的主人一样放肆张扬。
　　秦椒似乎注意到唐见槭的视线，蔫答答解释道：“是我妈给我准备的。我小时候一家去藏区玩，他们那边说给小孩用银质餐具对身体好，所以我和我哥从小就用。”
　　“很漂亮。”唐见槭如实道。
　　秦椒看着唐见槭双唇微动，最后还是没说话，低下头用筷子一下一下戳着面条。

　　休息区外树影浮动，剧组的工作人员或蹲或站围聚在一起，逗笑闲聊的声音时而响起，只有这里安静的出奇。
　　直到唐见槭碗里的沙茶面即将见底，才听身边人委委屈屈的声音响起：“我和你说个秘密吧？听完也许你就不会生气了。”

　　唐见槭转过头，抬眼看向秦椒。
　　秦椒也在看他，对视上这个的视线后，就听对方急吼吼道：““晟世是我家的，老板以前是我爸爸，现在是我哥。所以我不是觉得你这里不好，只是、只是晟世、我真的人脉很强！”
　　唐见槭在秦椒惴惴不安的视线下，慢条斯理地问道：“这是个秘密？”

　　“昂，当然了！”秦椒面上闪过一丝得意，“我可是要自己征服娱乐圈的，不把这个秘密守护好，以后别人都说我靠家里怎么办！”
　　“......”助理是晟世的，法务是晟世的，就连《宠物》这部电影也有晟世的投资。唐见槭简直不知道秦椒是不是在婊了......他抿了抿唇，婉转问道：“那你到底和多少人说过你这个‘秘密’？”
　　秦椒：“......就、就两三个、三四个吧。”

　　唐见槭：“......”
　　秦椒包羞佯怒道：“那你到底生不生气了么！”

　　交换秘密，听完就不许生气。
　　很低龄，很幼稚，很符合二十多岁的茶。成熟的唐见槭放下筷子说：“我本来就没有生气。”
　　秦椒：“......”
　　“但你以后别和别人说这个‘秘密’了，”唐见槭唉唉道，“我怕有人忍不住打你。”

　　两人没聊多久，便到了正式拍摄。
　　张波建议唐见槭真在浴室洗个澡。理由是，电影的画面细，它不止要拍演员的状态，还要抓当时场景的细节。

　　浴室外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浴室内唐见槭穿着一条泳裤，在温水浴缸泡澡。十五年的演戏经验，让他学会习惯快速入戏、出戏，等到浴室镜上雾气弥漫，闭眼躺在浴缸里的人，便已是一副克制又疏离的模样。
　　门外有人在聊天，听不清晰，但似乎是在说他。唐见槭并不怎么在意，暗自带入谢景岫。然而不大一会，“咯哒”一声，浴室门便被推开一条小缝。

　　“导演说你在洗澡，”秦椒的声音在雾气中穿破，“你居然真的在洗热水澡？你都不觉得热么！”
　　唐见槭没睁眼，淡淡说：“如果你没开门把热气放出去，我应该能少热会儿。”
　　电影里的季节是深秋，但戏外的夏城正是初夏。这个季节要泡一个没有冷气的热水澡，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关门声响起后，又几声哒哒的脚步声，秦椒的声音便出现在耳畔：“我把门关上了。”
　　唐见槭双眼睨起，潮湿闷热的浴室内，秦椒穿着浴袍乖巧地趴在浴缸边：“所以呢？”
　　“什么所以啊，我可不是特意来看你泡澡的！”秦椒撇开视线：“.......我是来加你微信的，大家都在加，就你没加。”
　　唐见槭没想对方是个不打自招，愣了一下，缓缓报出手机号码后，说：“我以为你是听了李助的话，进来‘瞻仰’我身材来着。”

　　秦椒大惊失色，似乎是没想到，这个别墅浴室如此不隔音。但他也只舔着脸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也没有很特意来看啦，反正你看我、我看你，谁也别吃亏！”
　　“那我觉得挺亏，”唐见槭斜眼往秦椒浴袍里扫过。
　　“......不过是胸肌比我大一点，有本事比腹肌啊！”秦椒被激起男性的胜负欲，挑开一点浴袍道，“子弹肌，见过没？！”
　　“见过，在我家楼下常年给我兜售课程的教练身上。”封闭的浴室温度不断升高，唐见槭从水中抬起一只手，随意搭在冰凉浴缸上，笑道：“你现在这样，我已经开始考虑在你这办卡了。”
　　秦椒陡然收紧他的浴袍，憋嘴道：“我没来前张导就和我说你人特别好，让我来了就多和你玩！我现在才发现，唐哥你居然有两副面孔！【注】怼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浴室内突然安静下来，唐见槭看见眼前的大理石墙壁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水珠，它们不断扩大，重合聚集，最后一同摔落在地上。
　　直到外响起催促开拍的声音，唐见槭才缓缓开口道：“是么？开拍了吧。”

　　——

　　秦椒退出浴室十来分钟后，机器上的红点亮起，正式开拍。
　　他跪坐在地毯上，听见浴室门声后，定了定神，仰头与门里的唐见槭对望。他听见男人厉声的问话；也看清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有泡澡后遗留的红。
　　他本能的矮了矮身体，宛如动物对于主人的匍匐示好。
　　等脚步声响起，秦椒才悄咪咪将视线投放回去。
　　男人高大的身形将近，深邃的眉眼冷漠又疏离。他心里突如其来闪过一丝慌乱，等他回过神来时，双手已经狠狠揪住身下的地毯。

　　“你是谁？”
　　秦椒以为导演会喊停，却不想出声的还是唐见槭。可当他刚想接着演时，就听身后传来“停”。
　　“小秦你搞什么啊！前面演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出戏了！”
　　秦椒似乎没反应过来，只呆呆地注视着唐见槭道：“我、我刚才抓地毯了......我以为导演会喊卡来着......”
　　“卡不卡是导演的事，百宝是不会想这些的。”唐见槭站在原地没动，只垂下视线。
　　秦椒看着对方纤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了阴影，让刚才还和他玩笑的唐哥，变得比谢景岫还要无情。他没再说话，乖乖闭上眼梳理起百宝的情绪。

　　“第一镜二次，Action！”
　　李助刚打完板，秦椒开场就挂了。

　　拍摄再次中止，张波瞅着秦椒，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怒骂道：“你脑子一直溜溜转个什么劲？你出来拍戏，公司给你脑子塞风火轮啦？”
　　“......”脑子里有没有风火轮，秦椒不知道，但被这么一怼，他知道自己的脸肯定更接近风火轮。
　　然而张波还在继续：“你告诉我你怎么想的？试戏时不是好好的么？这场怎么了，谢景岫换脸成霸波奔了？鲶鱼精进城，才让你这么惊悚？”
　　唐见槭：“......”

　　如此，又重来，结果连续卡机三四场，秦椒依旧没能找准百宝的情绪。
　　“你到底怎么搞的，吃饱了犯癔症了？越演越回去！”张波杵着对讲机挠头道，“这他妈都拍一天了，你是不认识他了还是咋的？！”
　　秦椒面上难堪，但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思绪更是乱飞地跪坐在那里。

　　“导演，中场休息一下吧！”唐见槭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秦椒焦躁的心突然犯起了委屈：“我可以，我马上......”
　　“我不可以。”唐见槭打断道，“我需要分清百宝和你。”
　　秦椒茫然抬头，就听唐见槭板着脸问他：“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