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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不是我以为的养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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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时间委实过早,本王的身体有些负担不起,诸位觉得呢?”
议事厅里,沈绝坐在首位,看着这些栋梁之臣,目光灼灼。
在场的各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哪个不是人精,联想今日早朝的情景,立马就有人懂了沈绝的意思:“摄政王殿下身体为重。”
沈绝这话也说的够直白了,普天之下也难有人把起不来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了。
“可这不合礼数……”礼部尚书还想挣扎。
沈绝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表情平淡无波,看的礼部尚书冷汗直流。
“韦大人此言差矣,礼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摄政王殿下早年护国卫民,自然是殿下的身体比较重要。”
李尚书立马顺着台阶踩下来:“是老臣狭隘了。”
沈绝见他们已经get了,也就直说了:“往后早朝时间推迟两个时辰。”
众臣:!!!!
“诸位可有异议?”
一众文臣,在沈绝沉沉目色下哪个敢有异议……
“早知道他们接受良好我就说下午再上朝了。”沈绝语气充满了遗憾。
系统:“宁想什么peach呢。”
金銮殿上,梁珩睡的并不安稳,脚下空空的踩不到实处,整个人仿佛悬浮在半空中漂泊无依。
但是他太累了,即使眉头紧皱也难以从睡梦中醒来。
天光逐渐明亮,金銮殿殿门正对日出东方,殿内被阳光照射得更加炫目。
梁珩陡然惊醒,此时已天光大亮。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早朝会上睡着了,梁珩脸色大惊,目光是少有的无措。
“陛下莫慌。”见梁珩已经清醒,侍候在一旁的张福全吩咐小太监去拿温着的茶水。
梁珩正准备起身就觉得肩头一松,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转头就看见了一条很是眼熟的薄毯。
张福全将茶奉上:“是摄政王殿下吩咐的。”
梁珩接过他手中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润喉:“朕睡了多久?”
“不足一个时辰。”
梁珩心下一惊。
“禀告陛下,小朝会上传来消息,摄政王身体欠佳,往后早朝一律推迟两个时辰。”
张福全见他还是面色苍白,又道:“摄政王吩咐奴才不要惊扰了您。”
现在新帝还未摄政,早朝其实形同虚设,只需要大臣上来表表水。原本议事厅是皇帝用来和心腹大臣商讨机密的地方,沈绝便召了二品以上的官员在此处处理国事。
有系统这个作弊小能手,又有沈绝的戏精天赋加成,小朝会不足一个时辰便结束了。
出了议事厅,沈绝就收到了小皇帝的召见。
一路舒舒服服的被小太监推到御书房。
皇帝和摄政王要聊天,自然是没人打扰的。沈绝一进御书房就觉得这里过于暗了些。
“见过陛下。”
“免……礼。”
此时梁珩坐在高大的桌案后,昏暗的殿内掩盖了他脸上的神色。
沈绝敏锐地察觉到小孩儿心情有些不好,十几岁的孩子最要面子,沈绝深知这一点。
“微臣身子不适,罔顾注重礼法推迟早朝,请陛下降罪。”沈绝作为社会主义新时代的成年人得有一定的担当,况且小皇帝也不能真的罚他什么,毕竟早朝推迟这个事你好我好大家好。
小皇帝年纪尚小,还不会成年人之间的商业用于,只干巴巴吐出一句:“无事……”
“我今日,是不是很没用……”
沈绝闻言心疼的不行:“万恶的封建社会!看把孩子逼的。”
嘴上连声劝慰:“陛下年纪尚小,正是需要养身体的时候。”
见小皇帝还是不出声,沈绝紧张得也不顾君臣之别了,摇着自己的轮椅上前查看。
御书房的书案朝向极好,此时窗门紧闭,几缕阳光挤进殿内落在小皇帝低垂的眼睫上,竟隐隐有一丝亮光闪烁。红唇间露出的一点雪色将下唇咬的死紧。
这是,哭……了?
沈绝这下更加手忙脚乱了,当下便伸手揉了揉小孩郁结的脸,凑近他轻声安慰道:“没关系,谁要敢说你半句不是我就……”沈绝联想自己大将军的人设,很霸气的补充道:“把他们的脑袋看下来给你当球踢。”
说完又觉得这种话对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来说过于血腥,暗自懊悔,正要找补两句,就被一个软绵绵的小身子扑了满怀。
“殿下真好!”
沈绝:古代小孩都好这口的吗?
十一岁在现代还是个小学生,以往沈绝见到的小学生都恨不得熊上天,哪有小皇帝这么长得又好看,又乖又听话又招人疼的。
沈绝觉得自己真是看多了小说才会觉得小皇帝心思深沉,就这么一个小可怜拿什么宫廷复仇剧本。
孩子才十一岁!
生来就爹不疼娘不爱,一路磕磕绊绊地长大,沈绝甚至感觉怀中的小孩瘦的有些搁手。
沈绝已经派人查过小皇帝的成长史,早就对小孩儿心疼的不行。面临这么大的变故,小皇帝一直都表现的很坚强,现在却在自己怀里抽噎。
——竟是连哭也不敢大声。
怀着诡异的愧疚,沈绝轻拍着自己怀中的小皇帝,不时笨拙地出言安慰。
还好小皇帝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及时刹住了,不然沈绝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着面前又陷入纠结的小皇帝,沈绝了然。
“臣……我和你拉勾,今天的事绝对不和别人说。”对上小皇帝有些讶异的眼神,“这是属于沈绝和梁珩之间的秘密。”
经此一事,沈绝深觉自己关心的还不够。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球球宁出戏行吗?”
中午沈绝留在了未央宫用膳,和小皇帝一起。
他充分扮演了一个溺爱孩子的老父亲,在宫人惊讶的眼神中亲自给小皇帝夹菜。
梁珩头一次有这样新奇的体验,无论沈绝夹了什么他都欢欢喜喜地吃了。
饭毕,沈绝哄着小皇帝去午睡,然后拉着张福全聊了小半个时辰,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往原先小皇帝住的宫殿。
沈绝想给小皇帝找回场子。
以往没人在意这种事,小皇帝只是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小可怜,手下收集的欺负过小皇帝的名单写满了几张纸。
沈绝深呼一口气,小皇帝年纪小,心也软,他可是个心肝梆硬的成年人!
沈绝跟点名一样,照着名册一个一个念人名,被念到的人男的刑部,女的浣衣局,不男不女的慎刑司。
毕竟沈·心肝梆硬成年人·绝不敢杀人……
偌大一个宫殿,剩下的人寥寥无几,沈绝慢条斯理整理好手中的名单。
“陛下宅心仁厚不计较陈年旧事,本王可是个记仇的人。”
剩下的人抖如筛糠。
沈绝满意地离去了,自此摄政王爱护陛下甚笃的消息不胫而走。
此时的沈绝还不得而知,老父亲忙着陪小孩儿习武。
自打带上老父亲滤镜,沈绝看着自家小孩儿哪哪都好。
卫太保已经受过沈绝的敲打,见摄政王还亲自陪同小皇帝来演武场,更是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
此时正是最热的时候,日光照着皮肤上热辣辣的。
眼瞧着小皇帝白嫩的皮肤红成一片,老父亲不淡定了。
沈·摆脸色·绝一出,谁与争锋,太保立马看眼色提出休息半刻。
沈绝立马差人把小皇帝扶到树荫下。
小皇帝底子弱,只能从最基础的扎马步学起。一个时辰下来,手脚发软,脑袋也晕。凭着毅力忍到现在终于撑不住了,一口气卸下来便要往地上倒。
这天过后,卫太保再次受到了摄政王的亲切慰问,第二日演武场就搭起了凉棚。
系统:“慈父多败儿!”
沈绝充耳不闻。
他最近有了一个新的乐趣——听老师夸自家小孩。
这跟现代家长互相攀比自家孩子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梁珩是皇帝,没人敢拿自家小孩和他比。
每日早上太傅上完课就会被摄政王召见,下午太保上完课也会被摄政王召见。
两人每天变着花样地夸小皇帝,李太傅一个文臣还好,夸起人来眼皮都不动一下。可怜卫太保,一介武臣,生生被沈绝逼得要弃武从文。
沈绝毕竟也不是什么闲人,国事这个重担目前还是压在他……的系统的肩膀上。虽然他本人的作用不大,但每天仍旧忙的脚不沾地。
唯一的乐趣就是中午和下午的彩虹屁时间。
梁珩曾经好奇旁听过一次,然后脸红红的落荒而逃,从此便加倍学习,这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沈绝对着系统吹牛皮:“都说了我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握中。”
系统看着默默上升的进度条,忍了。
就这样拉拉扯扯过了三个月,两位老师都能够真心实意地夸赞小皇帝了——也不是说以前不真心,刚开始启蒙能有多大成就,只能昧着良心瞎夸。
现在众人才知摄政王口中的天资卓越不是随便说说的。
在沈绝的悉心呵护下,原本瘦弱的小皇帝在这三个月迅速抽条,跟早春的笋一样,未曾注意之时就悄悄崭露头角。
除此之外,对于文章他也有独到深刻的见解,其妙思就连堵了一辈子书的老太傅也为之惊叹。
就在沈绝满心自得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养崽一把手之时,某天夜里,深宫中传来密文,小皇帝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