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在人海》磅礴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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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老三，快看，前面那个是不是蓝作家？”老二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满脸
　　此言一出，同行几个人立马向前望去，前方不远处，那个正和老同学站在一起的，上半身穿着同款纪念装的长发及腰的女孩，不是蓝延卿又是谁呢。

　　几个人很有眼色地很自觉地退了下去，只留下遥遥相对后又慢慢走近的两个人。

　　人虽走，心还在，教学楼旁，几个脑袋从上到下依次排开。
　　“老三呐，争点气呐，上去说话啊。”
　　“他们俩一动不动是几个意思？”
　　“十年没见，这也太平静了吧。”

　　“我这次回来，准备在国内定居了。”
　　对方没有说话。

　　“没有拥抱，好歹来个招呼呀。”
　　“你们猜，咱们的蓝蓝会是什么反应？”
　　这边是三个操碎心的男孩，那边，同样是三个操碎心的女孩。

　　只有两个主人公一脸淡定，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见就见了，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暴风雨来临之前，一般都很平静。”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没有暴风雨，连小雨点都没有。”
　　“吃瓜群众嫌瓜小吗？”
　　“哪里是瓜小，明明就是没瓜啊。”

　　“话说，当初，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分开的？”
　　“不知道，这至今是个谜。”
　　“想当初，没有任何预兆，两个人突然间就分手了，没有一丝丝防备。然后，一个远赴美国，一个回到老家，蓝蓝甚至连毕业典礼都没回来参加，本来，以蓝蓝的成绩，完完全全是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的节奏。”
　　“不止蓝蓝，对方也没回来。看着蓝蓝伤心远走，我气不过，后来和他那几个兄弟见面的时候，还特意问过他们，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他们二人分的手。结果对方同样一脸真诚一脸无辜的样子，说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事情的结果是两人一夜之间断了所有的联系，明明前一天还一起手牵手公园漫步，一起畅想未来美好生活来着。
　　“结果，就过了一天，那天晚上，他好哥们整个人都不对了，一句话都不说。然后，就收拾行囊去了国外，对这里的人和事，不带一丝眷恋。”
　　“所以，所以两个人的事情，一直到现在都是一个谜。”
　　“那天碰见的时候，他说，他们哥几个有在一起的无数种样子，就是没有毕业时穿着学士服的照片，其实，这也是我们和蓝蓝之间的遗憾啊！”
　　“两个人都这样，突然间不告而别，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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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礼堂。
　　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每一位优秀校友的照片，以及言简意赅的个人简介。
　　在这个众神云集的地方，每个人的头衔拿出来，都是打倒一大片的节奏。
　　于是，蓝延卿和郁剑的个人简介，也就不那么显眼。
　　可是，寥寥几个字，每个字却都重重地扎在了彼此的心上。

　　郁剑，怀旧寻友软件“念”创始人，IT行业青年领军人物。
　　蓝延卿，网络文学中异军突起的青年作家，靠《你》一文一战成名，专栏粉丝过千万。

　　寥寥数语，似乎已经高度概括了他们别后十年各自的人生轨迹。
　　没有太消沉，没有太落寞，反而是不同的精彩。

　　看来，没有彼此的日子，过得都还不错。
　　哪有什么一蹶不振。
　　原来，谁离了谁，都能活。
　　人，终究是理智的动物。

　　只是，这十年，他们是如何一步步，在那样的伤痛下，变成业界翘楚。

　　人呐，究竟要经历多少沧桑，才能变得心硬如钢。

　　以前，总是有这样的说法，有一种爱情，叫势均力敌。
　　如今，有一种不联系，有一种默默关注，也叫势均力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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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同学聚会能把自己搞进医院的，你是第一个，也算是个传奇了，”郑早早的刀子嘴开始抱怨。
　　“车怎么样，坏得厉害吗？”
　　“先别管车了，人没事就是最大的幸运。”
　　“你看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绷带都裹了这么厚。”
　　“是呀，蓝蓝，你的胳膊到底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骨折，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这胳膊伤得这么严重，吃饭都是问题，总得有人照顾你。”
　　“没关系，伤的是右胳膊。”蓝延卿无奈地笑了笑。
　　“哈，这时候，惯用手是左手反而成了优势了。”
　　“怎么伤成这样的？后续怎么处理？”

　　“虽然不知道后续会怎么处理，不过对方应该全责，警察叫他下车，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闻到好大一股酒味儿，而且闯红灯加逆行，跑不了，”经历此番惊心动魄又死里逃生，此时的蓝延卿异常淡定。

　　“你的胳膊又是怎么伤的？”
　　“对方开的远光，我看不清路，恰巧这时候从身后窜出几个小孩，为了保护祖国的花朵，我只好奉献自己。”

　　“这段时间总得有人照顾你，要不，我留下来陪你，”郑早早道。
　　“姐姐们，拜托，我是胳膊骨折，不是双腿骨折，不用大家这么劳神费力的，”蓝延卿故意调侃。

　　“你确定自己能行？”周围是一圈不信任的眼神。
　　蓝延卿一脸诚意地点点头，“等胳膊做好固定，没问题的话，我马上就出院了，车子那边还等着我去处理。”

　　此言一出，郑早早马上一脸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这不像是你平时的风格？”蓝延卿也发现了她的不同寻常。

　　“那个，蓝蓝，你别生气啊，我，我，你受伤的事，郁剑知道了。”

　　“什么？”蓝延卿马上一副‘垂死病中惊坐起’的状态。

　　“蓝蓝，这事也不能完全怪早早，其实，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钟瑶插了一句，“当时，我们正在聊天，哪知咱班群里突然来了一条消息，早早就不小心把给我发的消息发班群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撤不回来了。”

　　“什么，意思是，不只是他，现在，我受伤的消息全班都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咱们班所有人都知道我开车撞树上了？”

　　尽管不愿意相信，但蓝延卿还是听到了肯定的回答。

　　人生瞬间有一种十足的幻灭感。

　　“还有，车子的事你也别管了。他听到你的事情后，第一时间联系了我们，然后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去照顾她，这边有我。’其实，在你被送往医院的同时，他已经默默地处理好了一切。”
　　“警察那边他也替你过去了，刚接到通知，放心，对方全责，还有，两个小孩子也没事，就是被吓了一跳。本来就是机动车道，是监护人没看好，才让孩子跑了出来。直到接到警察通知，他们才发现孩子已经跑出来了。”

　　“什么，他以什么身份，他凭什么替蓝蓝处理这些事情？”
　　“根据他的说法，蓝蓝受伤严重，他是以同学的身份处理这一切。”

　　蓝延卿听了，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

　　“等你出院的时候，车已经能开了，警方那边，签字就行。”
　　“不过，以你的胳膊，最近应该开不了车。”

　　是啊，处理，处理好这一切。
　　已经有人替自己处理好了一切。
　　不用自己操任何心，这种感觉自然是好。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

　　记得上一次，上一次自己遇事后有人替自己兜着这一切，还是在大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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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三。
　　“喂，郁剑，你在哪儿？”电话里传来一个急迫的又有点陌生的声音。
　　还没等他回答，对方继续道，“你快过来吧，蓝蓝晕倒了，我们几个正准备把她送医院。”
　　“你们在哪儿？”
　　“宿舍楼道，蓝蓝晕在那儿了。”
　　三步并作两步，迅速从图书馆冲出去，郁剑甚至没有来得及顾及自己的狂奔在图书馆引起的阵阵骚动。

　　几个女孩没有足够的力量抱起晕倒的蓝延卿，一切都等郁剑来了之后才有了转机。

　　医院。

　　“医生，她究竟怎么回事？”
　　“你们是她什么人？”
　　“我们是她同学。”
　　“我是她男朋友。”

　　“病人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低血糖。”
　　“还有，”医生顿了顿，“生理期疼痛，已经开了止痛药。”

　　自从他们恋爱以来，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她说自己很忙，两个人连面都不会见，原来，是这个原因。

　　“刚才打你手机关机，急死我了。”
　　“我没关啊。”

　　“诶，对了，手机，我手机放哪儿了？”
　　“没看见啊，早早，你见了吗？”

　　“没有。”

　　手机丢了后，蓝延卿彻底绷不住了。
　　平时遇事镇定自若的蓝延卿，那个时候，满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像一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孩子。

　　然后，是决堤的眼泪。

　　通话，照片，视频，关于父亲所有的记忆，都在那里。

　　而现在，手机丢了，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父亲已经永远地离开，关于他最后的记忆，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