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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牧鹅姑娘的恶毒侍女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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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特队长?”
有野心的侍女得对工作中出现过的面孔不陌生,贝齐显然认识格兰特。她疑惑,王城巡卫队负责民众治安,不在官署就在穿街走巷,格兰特怎么会来王宫?
“贝齐小姐日安。”
格兰特单手护着佩剑,谦和有度。
“这位是劳拉小姐,等待女王陛下的召见。劳拉小姐在街上遇到了麻烦,由我护送前来。”
“贝齐,你好。”
劳拉只遵循基本礼节矜持地问好,不再多说。
面对沉默寡言的劳拉,贝齐不得不感慨,自己大惊小怪了,以劳拉的做派,怎么会对自己的地位有威胁?
凭美貌?
谢天谢地伊芙是女王。
贝齐谨慎得过了头,但谨慎是美德,向美德致敬的途中免不了小小的苦恼。
“你好。”
收起发散的思维,贝齐欢快地提醒劳拉:“请跟我来。”
一经议院表决,伊芙继任国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属于国王的骑士团也易主于她,守卫她的安全。
里三层,外三层,伊芙在王宫外圈的静谧小别墅俨然晋级为王宫的中心。
当然,麻烦事也随之找上门。
敲门砖是财政大臣递来的账册,就在议院表决后,简直无缝衔接。
伊芙可不会认为账册是他的投诚。
果然,只要打开账本,答案一目了然。
税收和包租收入是国王财政收入的大头,领主上供、山林收入、协助金和一系列零零总总的特权收入,账面十分可观。
但纵向一对比,不难看出,最近一年的各项收入都有减少,尤其是动产。随意翻到一页——
德加郡山林减产,亚度尼斯公爵不肯给钱,郡包租的数目减少......
再看看支出,大臣的薪水是一大笔,军费又是一个天文数字,还支付给教会,王宫日常开支、兴修城堡、城市建设......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在财政赤字的边缘反复试探。
伊芙一翻白眼:谢谢没放弃挣扎。
把账册撂一边,伊芙往椅子上一躺,眼睛滴溜溜的转,半点不气馁。在她眼中,解决王国的财政危机,有反派牌面!
只是这个没法抛出去的烫手山芋,她得好好想个办法。
找茬的不止财政长官,各种事务都堆上了伊芙的办公桌,需要国王裁决。
什么爵位继承人变更啊,什么两家族对决啊,统统暂且押后,和她刚登上王位就发现自己是一个穷光蛋相比,别的都是小事。
织花羊绒手工地毯的尽头,贝齐报告劳拉到了。
整天忙得晕头转向,伊芙快把真公主忘记了。也是,她已经是王座上的女人了,真公主多大点事儿。
忙于政务,而内务方面,伊芙很满意自己的侍女,贝齐把她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实力好帮手啊。
“进来吧。”伊芙点点头。
贝拉悄悄退下,劳拉进来站在离伊芙三米远的位置,手足无措。
“坐。”伊芙指了指身旁的沙发。
应声坐下,劳拉试图打破僵局:“伊芙,你当女王了?”
劳拉说话时眼中、脸上露出惊讶和困惑的神色,一问完,又恢复了惴惴不安的姿态。
伊芙了然,她比上一次更害怕和自己见面了。
“显而易见,是的。”
劳拉握着沙发的扶手,紧绷着身子,随时可以跳起来逃离,像老鼠见了猫。
伊芙太厉害了,没嫁过来多久,连死了两位国王。
劳拉脑子里胡思乱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伊芙一哧。有些好笑,劳拉这么恐惧,不会乱猜国王和王子的死是我做的吧?当然,某种意义上讲,没有错。
劳拉两颊苍白:“这样啊,恭喜你成为女王。”
“劳拉,你不记得我提醒过什么了?”
伊芙扯起嘴角。
“公主!”
伊芙警告过劳拉,劳拉必须叫她公主,但劳拉一次次忽略这一点。
诚然,劳拉在某些方面坚持她作为真公主的骄傲,但她又轻而易举地被伊芙欺压,升不起反抗的念头。
这样的对手,伊芙怎么生得出与之作对的想法,同理,更不愿帮她。
劳拉说着起身站起来,身段修长,姿态秀美,长发散开,披在脑后,本是美貌的公主,却在异国受到侍女欺凌。
伊芙还是头一次瞧见劳拉的银发,在灯光下布灵布灵的闪烁,真是美丽,又值钱。
伊芙默默想到了贫穷的自己,人和人果然不能比,酸涩。
她一把将劳拉推到在身后的沙发上,感受着掌下绷紧的娇躯,另一只手按住劳拉的脑袋。
“别动,有根白头发。”
劳拉敢怒不敢言,也不敢动,还脸红。
一阵刺痛后,伊芙起身后退,她食指与拇指合拢,高举到同视线齐平:“瞧,颜色真白。”
手指中间,一根长长的银发晶莹透亮。
劳拉怀疑伊芙在涮她。
好在,伊芙接下来恢复了正常。
她正色道:“劳拉,除了牧鹅,你还想做什么?”
劳拉鼓起勇气:“把我送回国,我想念母亲了,她一定很担心我。”
“劳拉不要着急,我理解你对母国的思念,但是不要着急。”伊芙端起桌上的茶杯,意有所指,“想喝它,得小心水太烫哦。”
劳拉失望地垂下眼,又鼓起勇气:“女王,请允许我安葬了法拉达,把它的头给我吧。”
伊芙又拒绝了她:“我已经让它安息了,不忍心再打扰。”
不看劳拉的满脸菜色,伊芙承诺:“劳拉,你放心。在王宫好好待着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时机到了,你会回想去的地方的。当然,如果你喜欢放鹅,也随意。”
“好了,就这样吧。”
劳拉像只小鹿,半点没耽搁,敏捷地落荒而逃。
咦,她又吓着劳拉了?
伊芙吹起口哨,完全没有欺负了小姑娘的自觉。
伊芙忙于熟悉、处理王宫事务,只待加冕了。
一天又一天,繁重的工作之余也不缺乏生活该有的波澜。
她经过的地方,总有些颇有姿色的男孩子上蹿下跳,期待遇见一段罗曼蒂克。
也总有不知名的信件送来,打开它,里面必然有一首情诗。
伊芙手持鹅毛笔的沙沙作响,贝齐则拿起一封又一封的信,声情并茂地诵读——
“我默默、羞怯地爱着你,背脊因你的目光而颤栗......”
伊芙听着,默默点评:颤栗?劳拉那样?
“命运宣告你的到来,眼睛是东方神秘的祖母绿,是天国对我的主宰......”
伊芙:狗.屁不通。
“......百灵鸟天天在歌唱,有没有把我的心事送达。嗷,结尾还印了一个红唇!陛下你看!”贝齐说着把信扬起。
伊芙:涂口红的男人可不行。
如果说情诗是委婉而有趣的负担,也满足伊芙作为单身女性的一些奇怪趣味,增添不少欢乐。
而大臣们,就直接多了,像苍蝇一样嗡嗡嗡扰人,发掘不了任何亮点,徒增烦恼。
他们既要拿前任国王堆集的未处理难题考验伊芙,又见缝插针地推荐结婚人选。
催促结婚的,都被伊芙回复容后再议。她也不怕得罪了大臣们,反正继位已经昭告天下,议院不可能再临时废了她。
一推再推,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大臣们商量好一齐上阵,催促伊芙订下王夫的人选,比之前在葬礼上推举新王还要热闹。
大臣们各有各的口味。
财政大臣是约克公爵一脉的死忠,把他们夸出了一朵花。
内政官和伊莎贝拉王后有亲戚关系,还一边diss其他人选。
监察官抓着公主们的后代不放。
......
伊芙在上首托腮冷眼旁观。这些人,不当媒婆屈才了啊。
她先夫还没死透呢,他们就迫不及待的给她找下任,一点空窗期也不给,力求无缝衔接。
她沉沉的感叹:人走茶凉啊,不过,权利真好,嘿嘿。
愈演愈烈,几十个大臣官员最后吵了起来。
吵得耳朵疼,伊芙不得不站出来:“我有个好提议,各位推荐的人选都是人才,难以抉择,不如,我挨个儿和他们结婚?”
!!!
你是太奔放了还是想夜夜死老公?
满座皆惊,一时半会儿大家无言以对,好几个人涨得满脸通红,目瞪口呆。
“好啦,开个玩笑。”
伊芙笑盈盈的说,她只是想缓解气氛嘛。
底下的大臣们又神奇的脑回路相同:这一点不好笑。
伊芙一偏脑袋,开始酝酿情绪,说:“亚历山大才去世。我想拿至少三个月好好怀念他,祭奠我逝去的珍贵感情。”
说着抽泣起来,差点没抽昏过去。
“我也知道身为国王的责任,再结一次婚是必须的。我的婚姻事关重大,人选一定得慎之又慎,一个月后是各地领主前来觐见的日子,不如同时让封地里有王室血脉的单身青年一齐来王都,再选出最合适的人选。”
你们吵算什么,再盛大一点!女王的丈夫,要好好挑嘛。她必把场面整嗨,搞成选秀,办成盛典,争取一年一届。
感情牌和道理牌双管齐下,效果杠杠的。
大臣们都赞同了。的确,伊芙是在拖延时间,也是把这潭水搅浑,但是,浑水捞大鱼啊。
之后的日子,伊芙继续和大臣们斗智斗勇,痛并快乐着。
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她只带了三个骑士,轻车简从,溜出了王宫。
新上任的国王,怎么能不体验一把巡视领地的快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