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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茶楼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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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坐在树上喝酒,看那初月朦胧的照下来,隐隐的光,忽明忽暗。夜已然深沉,路上没什么人了。正好,我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提壶斟上一杯,端至唇边,轻轻仰头,饮尽。
“林老板好兴致!”一个男声扰了清净。微皱眉,略一扫眼,下面站了三位爷。
“哪里是什么好兴致,不过是独酌以解忧思罢了!倒是几位爷,这么晚了还有兴致出门!”我散漫的答到。
“我们也是刚才办完事准备回去,这不,正巧看见林老板,就打个招呼!”八爷淡笑轻语。
“几位爷倒是忙!只不知道什么事要忙到现在才回!”我知道他那只是个幌子。
“还不是一些……”
“小姐,时候不早,回吧!”九爷话还没说丫头月心就来唤我了。“咦?你们是什么人?”月心看见了他们三个警觉的问道。
“这是皇上的八皇子,九皇子跟十皇子,月心你还不跟三位爷见个礼!”我说。
“是!”月心见了礼,又对我说到:“小姐,还是早点回吧,夜已经深了!”
“好,一会就回,这壶酒喝完!”我应到。看树下的三位爷还没走,于是说到:“几位爷,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的好!”说完便丢掉杯子提壶而灌,一口气喝掉酒,后从树上跃下。他们三个还处在惊异之中,我转身略行一礼,道:“民女先走了,失陪!”在他们的注目礼中离开。
我知道,今晚绝不是什么巧遇,我知道他们派了眼线来监视我,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了,几位爷总是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跟我说几句没必要的话。其实我心里都明白,我知道他们是为着什么来的,也晓得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打什么算盘。他们这些人我岂能不认识?岂能不熟?当朝皇子,阿哥,漫说今儿晚上的八爷九爷十爷,就是皇上,太子,诸位爷,我没有不熟的。可是他们,却都不认识我了。他们认识的是那个叫做纳兰溪颜的人,是纳兰家的宝贝,是当今惠妃的侄女,大阿哥跟纳兰性德的表妹,是纳兰家最受瞩目的格格,是所有人追捧的对象,是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而我,林夕烟,只是京城里一个开店的。可是,我也是纳兰溪颜,因为我又活了,老天让我以真正的我,三百年后的我,林夕烟的身份活了,不再是灵魂穿越而回,不再顶着纳兰家的身份而活。
次日,我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月心来跟我说:“小姐,您上回说的要城南那家布店,安叔已经跟那个掌柜谈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去看看?”
“今天先去怡茗阁,梦依阁看看,然后再去那个店。盘下来后我要重新修整,改造了再开张!”我吩咐到。
“是!”
待我到了怡茗阁后看见了八爷他们,而他们看见我后一副恭候多时的表情,我便知是为我而来了。
“几位爷来的早啊!”我牵起职业微笑上前行了个礼说。
“刚来,却不想这样巧就碰上了林老板,看来我们还是真有缘啊!”八爷还是那淡淡的笑。
“林老板这身打扮倒真合了人们对你的称呼,白羽仙子!每见你总是一袭白衣,似有羽化而成仙的感觉!”九爷赞到。
“呦,几位爷一大早莫不是来夸我的,那民女可是受宠若惊呀!”我虚应到,我知道他们来必有事,而且来的目的我也清楚,绝不会是来说这些废话。只是他们不开口我就跟他们装好了。
“林老板这儿的茶点可是一绝,比那宫里是更胜一筹,我额娘可是喜欢的紧。松仁糕,还烦林老板跟厨下交代一声,送惠母妃的,我这里先谢过了!”八爷一拱手行了个谢礼。
我吩咐管事去跟厨房说,自己引他们上了楼上包间。叫人泡了上好的碧螺春来,我知道他们三个都爱喝,亲自端来倒好。“几位爷,这可是上好的碧螺春,几位尝尝!”
十爷先端起尝了一口,道:“确是好茶!”
而另外两位爷却没有动,只是望着我。我知道,我使他们想起了一个人,纳兰溪颜!因为此时我正做着一个溪颜常做的动作。一手扶着杯子,一手转着杯盖。看见他们愣神,我知道我要的效果出来了。
正此时一个奴才闯了近来,十爷马上怒道:“不长眼的奴才,这么没规矩!不知道爷们在这儿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不是存心扰了爷的兴致,只是奴才有事要回!这才冲撞了爷!”那个奴才马上跪地磕头说到。
“什么事?竟还找到这里来了,说!”九爷也微怒。
“那个,您让奴才找的飞扬跟落雨姑娘有信了!”那奴才战战兢兢的开口,却说出了叫我心惊的人名,我不由心里微震了一下。
飞扬跟落雨是溪颜的贴身丫头,从小照顾溪颜,自从溪颜死后她们就失去了消息。我回来后有多方打探过,却一直没有消息,不想今天却从九爷的人口中再次听见这两个人的名字。自然很是关注,可是我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在心里着急。
“哦,是嘛,她们人在哪儿?怎么样了?”九爷一边问眼睛却不住的瞟向我,分明是想看我的反映。
“两位姑娘在纳兰格格死后就被赶出四爷府了,后来被人卖到了江南一家青楼里!小的也是从江南回来的人口里寻到的。他们说苏州出了两个名动江南的花魁,讲了一口京腔,而且曾经还伺候过格格,最后是从某个王公贵族府中出来的,这小人才寻了去。只是小人去的时候飞扬姑娘已经不在了,只剩落雨姑娘一个人了。”他回到。
“什么叫飞扬不在了,只剩落雨一个人,说清楚!”九爷大怒到。
“回爷,小人到的时候飞扬姑娘已经,已经,已经死了!”那奴才支吾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令我震惊的话。
死了?怎么会!我大脑立时震的有点不能反映了。死了?飞扬死了吗?心有些揪的疼。飞扬,我的好妹妹,那个一直在我身边陪我,照顾我的人死了!手控制不住的在颤抖,有些不舒服。
“怎么死的?”八爷紧着问了一句。
“听说是被打死的。说是不肯接客!”那奴才越说声越小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又恨又怒又难受,不自觉的,手越握越紧,手心里全是汗,指甲也嵌进了手心里。可是我却只能极力忍着,不能教他们看出来。
“那落雨呢?”八爷问出了我关心的另一个问题。
“落雨姑娘已经带回来了,正在别院安置着。”
“好,你先回吧!”九爷吩咐到。
那奴才一走,他们三个转而看向我,那神色里满是探究,尤其八爷,眼里升起期待的神色。他们这样无非是想看我的反映,试探我。他们怀疑我的身份我知道,所以我必须要尽力克制此刻的愤怒,伤心与难过,必须要装做与我无关的样子,必须要做一个看客来应付他们。
艰难的悬起一抹笑意,对上他们探究的眼神,然后问到:“怎么,几位爷又要另寻新欢吗?还花那么大工夫从江南找花魁啊!”
“看林老板说的,爷们在林老板眼中就那么花心?真真是冤枉了!找的这两个人不过是一位故人的丫头罢了!”九爷在探究未果后说到。
“故人?看不出来几位爷倒是有情有义!”我嘲讽的说。
“是一位故人!还是一位我们最重视的人,可惜不在了!想来若是溪颜还在,这两个丫头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十爷接口说。
“哦。不知十爷说的这位溪颜是哪个?”我一副好奇的模样,心中却把他们三个骂了个好!
“是纳兰家的宝贝,圣上疼爱的格格,四贝勒的妾室!”九爷又来补充。
“既是四爷的人几位爷何必操心?”我懒懒的说。
“四哥不管了才轮到我们哥儿几个,不然这两个丫头怎么会流落到那种地方去?”十爷说。
“真是看不出啊,几位爷对故人还真是有情义!”口里岁赞着,心理却恨紧了。故人?最重视?哼!几位爷的手段我可是领教过了!当初如何对付我的我
可都记的一清二楚的!可是,我却对着他们甜笑。
“小姐,八爷要的点心做好了!”月心来得正好,打破了这场探究的眼神斗争。
我起身接过月心手里的盒子,言到:“几位爷,民女还有事,先失陪了。八爷您吩咐的东西!”我递上盒子。
“我们也走!既然今儿林老板有事,那我们改日再来打扰!林老板,告辞!”八爷接过食盒后说。
我知道,这个精明的老八必是发现了一些痕迹,不然决不会这么轻易走人的。许是方才我情绪波动太大让他看出来了。
马车正往梦依阁去,月心陪我在车里,我正想着方才的事。八爷他们来是为了查探我的。自从我四十五年再世为人不久,他们便盯上了我。起初也只是因着吃食跟茶点常来,后来就盯上了我。因为我那些习惯让他们常想起纳兰溪颜。我总是喜欢在房间里挂一串串的纸鹤,总是喜欢把现代的格言挂在墙上,总是喜欢在窗口挑很多铃铛,而怡茗阁的每个包间都有。我总是喜欢玩茶杯盖,总是喜欢转笔,发钗,总是喜欢拿勺子在茶杯里搅……我知道他们怀疑,我知道他们在猜测,可是我承认,他们也不敢确定。他们三番五次的跟我接近,无非是想一探究竟,弄清楚我到底是谁?
不过看今天,我不得不说,他们的试探对我起效了。因为这两个丫头是我现在唯一关心的,在乎的。刚才,八爷一直盯着我不放,就算我演技再好,定力再深,可是依然会让他看出破绽。我们之间实在是太熟悉了!纵然我变了模样,变了身份,变了性子,可还是瞒不过精明的老八。看来以后的事会多了,我得小心着点了。
想着想着又忆起了那两个丫头,飞扬!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死了!而我更没想到的是四爷那么的绝,那么的狠。我已经死了,却还不肯放过我的丫头。她们若不是被赶出了府又怎么会落如那烟花之地,若非流落青楼又何至于被人逼破打死?我于他,难道一点情义也没有吗?竟是这么的巴不得跟我划的清断的明!我越想心越寒,越想越愤恨。这事儿我绝不这么罢休!一拳砸在了车箱上,惊了月心。
“格格!”月心担心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