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不过十年》橙子么么哒

17、姐姐，他是渣男！

　　『你好，我是邓北。杨奥的前男友。』邓北迎面走来，他淡定的态度，笃定的语气，仿佛前男友三个字有什么特权一样！
　　李见也是绝了，他握上邓北的手说『哦？她还有前男友？从没听她提过。那真是幸会了！』
　　『那大概你们认识的还不够久。』邓北弯起一边的嘴角笑道。
　　『是不久，可是很熟。』李见回答道。
　　『应该还是没我熟。』
　　俩人握着手许久，像是在较劲，东方明珠的灯从红到紫，从紫到绿，都换了几轮颜色，那绚烂灯光照出三人的影子，那影子仿佛三个石像，一动不动。
　　杨奥看俩人脸都有点变色了。她清了清嗓子说『你们都握了10分钟了，可以放手了吧？』
　　可俩人充耳不闻，就这么四目交汇着，电光火石间，杨奥一手拉住了李见，一手拉住了邓北。
　　『放手了！』她又说了一遍，这语气里有怒意，在两个男人听来却像是撒娇。
　　邓北看了她一眼，笑了，他将手收回，说：『听你的。』
　　李见也放了手，他竟然揽上了杨奥的肩膀，对着她说『吃饭去了。』
　　不知是那灯太亮，还是俩人的眼神太逼人，杨奥只觉站在那里头都晕了。她轻轻嗯了一声，也不去看邓北，跟着李见走了。

　　上海那么大，陆家嘴的天桥上，永远人潮涌动，底下的车流仿佛是大海中的一滴滴浪花，不知归向何处。然而上海又突然那么小，在办公楼里，她和邓北经常偶遇，这次数从原来的几天一次发展到了一天一次。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这里有鬼。

　　她不知道邓北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不想去弄清，她怕，怕自己又上了他的当，她不想听，所有的颠倒曲折，都是谎言。
　　她只能装作不知，有好几次他在拥挤的电梯里给她隔出一个安全的空间，他的呼吸吹动着她头顶的发丝，她却头也不抬一下。然后等她到了22楼，邓北再自己坐电梯下去。有时在吵闹的食堂里，总是投来无声注视的目光。那眼神简直可以将她溺死。

　　『奥，你没觉得那边那个大帅哥，每次见你都盯着不放吗？』肉肉在某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她。
　　『没有，你想多了。』杨奥眼皮也不抬一下，只顾吃着面前的一盘番茄炒蛋。
　　『这帅哥我知道，好像Lisa姐也认识。』
　　『哦？他不是12楼的金融公司的吗？』杨奥问道。
　　『对，还有金茂里的那家君贵投资公司也是和这家也一起的。』
　　『什么？你确定？』杨奥抬起了头。
　　『我确定，我想起来了，我们给他们公司做过好几次广告呢。』
　　杨奥愣了，她努力回想了所有画面，拳头拽了一会又松开。她走过去，穿过几个桌子，走到邓北面前，弯下身对他说『你出来一下。』

　　邓北跟着她，穿过食堂，穿过电梯口，一直走到了楼梯间。这里白晃晃的灯照着雪白的墙，一个人也没有。杨奥突然转过身，抬头就怒视他的眼睛。
　　『邓北，你到底玩什么？』
　　『什么？』他被问得不知所措，眼底里却有醉人的色彩。
　　『你为什么要找我？你之前那么久都……』她不敢再说下去。刚才那心中的怒气慢慢化作细碎的忧伤，这忧伤仿佛永远不会有利落的了断，它像一座起伏的群山，没有尽头。『你找到我多久了？』她接着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靠近她，没有回答。杨奥往后退了一步，就靠在了墙上。她见过邓北的这几次，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明明是同一个，同样的清俊的脸庞，可是那眼神和表情里总有隐忍，完全看不见从前的恣意飞扬。
　　『就最近。』他说。
　　『最近是有多近？』
　　『下雨的那天。』
　　『怎么找的？』
　　『我去周边所有酒吧都逛了一下，给人看了一下你照片，就找到你电话了。』
　　『我的照片？』
　　『你从前的照片。』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那笑容还是那样干净，恍惚了她的眼睛。
　　杨奥愣了，想起5年前去杭州那次，他确实给她拍过许多照片。这么久了，他竟然还会留着？
　　『你们公司的那些活动是你故意找我的？』
　　『是。』
　　『那个王经理缠着我，是你打电话支开他的？』
　　『对。』
　　杨奥低头想了一会儿，看着他说：『地下车库的喇叭也是你按的？』
　　只见他咬着牙『嗯』了一声，然后躲过那目光不看她，『你真的喜欢他？』他追问道，那眼神闪烁。
　　『喜不喜欢都和你没关系吧？』她的脸明明还是温柔恬静，却多了很多坚韧感。
　　『怎么没有关系，比当初喜欢我还喜欢吗？』他的脸微红，手拽成了拳。
　　杨奥被他问愣了，血冲到了头顶，她红着脸说：『你还好意思提当初？』
　　『我……』邓北话没说完，听见楼梯下有人走上来。

　　只听那高跟鞋踢踢踏踏。便有一个窈窕身姿走了上来，那人大概30多岁穿一条黑色的连衣裙，长波浪的卷发，赛雪的肌肤，脸上眉目传情。只见她看着俩人，微微一笑说道『北，这么热站楼道里干吗？』

　　杨奥愣了，这声『北』那么熟悉，明明就是那夜车里的那个人。她怒从心中起，恨不得抽他两巴掌。
　　算了杨奥，别在乎，她告诉自己，然后转身去拉楼梯间的门，却被一只手拉住了手腕。她回头瞪了一眼邓北，这人怎么回事。在这个和他暧昧不清的女人面前，拉住我，到底想怎样。
　　『你怎么不坐电梯走楼梯？』邓北问道。
　　『我吃完饭减肥。』那女人看着他俩拉拉扯扯的样子，挑了一下眉。
　　杨奥呆在那里，有一百个荒谬的念头从她脑海里涌出来，难道他想甩了这女的，所以拿我做伐子？这个渣男！她更气了，用另一只去掰他的手指，却纹丝不动。
　　『这位是谁啊？不介绍一下？』那女人看着杨奥问。
　　『我女朋友。』邓北说道。
　　『不是！』杨奥吼道。
　　『前女友总可以了吧？』邓北又接了一句。
　　『你滚蛋！』杨奥气急了，要是没人，她真想咬他一口。她转头对那女人说道：『姐姐，他是渣男，你千万别信他！』
　　『哈哈哈哈哈』
　　只见那女人笑得一手扶住了墙，她抬头看着邓北问道『北，你到底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让人当着面骂渣男？』
　　只见邓北皱着眉，嘴唇抿了起来，他望着杨奥，将手紧了紧，把她的手腕牢牢抓住。『小姨，你就别搅和了，快走吧！』
　　『什么小姨，在公司叫我张总。』她的脸上露出警惕的神情。
　　『在她面前没事。』邓北淡淡地说道。
　　那女人白了邓北一眼，对杨奥浅浅一笑，开门走了。

　　杨奥被他拽着，俩人大眼对小眼地对视着。
　　他看着她头发已经长长了，圆润的耳垂上戴着星星耳环，她的唇还是这么粉嫩嫩的样子，大眼睛瞪得老圆。还是这么可爱，他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你，快给我放开。』
　　『那晚我小姨生病了，肚子疼，我才半夜赶去接她，送她去医院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他就知道，这丫头肯定误会了。他跑遍周边所有的酒吧，拿着照片一家家的问，才打听到她。
　　『奥奥。』他又叫道。
　　『都说了别叫我奥奥！』
　　『你能不能？』
　　『不能！』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什么都不能！』她回答道。

　　也许是楼梯间真的很热，他握着她的手又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用手指偷偷磨搓了一下，还是这么细腻柔软。他想起了那个傍晚，微风吹拂，他拉着她的手腕足足5分钟。这些年的经历让他从不念过往，只有她，成了青春里永恒的梦想，他以为那梦想消散在清风明月的茶园里，他以为那梦想遗失在古刹阵阵的钟声里。然而它竟然在这里，在这个城市小小的角落里，在他自己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