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晴天》七七安

9、第 9 章

　　当学校破败的房屋映入眼帘的时候，庄雅扬简直要掉下眼泪来。
　　她亦感觉意志力不能战胜那一阵阵的晕眩，腿越来越软，每一步都走的异常的艰辛。
　　队伍一到学校里，刘老师丢下了一句“你们好好想想”，便自顾自的离开，下午便接着上第一节课，但事实上也没有几分钟了，大家去教室写写作业，便等待着晚饭的到来。
　　队伍往教室的方向行进着。大家前去写作业。
　　庄雅扬冲着柳老师点了点头，面无血色的往宿舍走去。
　　每一步都异常的艰难。一直强忍着恶心。干呕着怎么也呕不出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吐着口水。
　　摇摇晃晃的走着。
　　宿舍的门终于在眼前了。大门口的铁门只铁销插着。
　　庄雅扬艰难的将门拉开。
　　门口小门房里的罗大妈不见了踪影。
　　庄雅扬略想了想“是了，下午五点的时光，正是吃饭的时候。看门的罗大妈应当是去吃饭顺便帮在食堂做饭的罗大叔准备晚饭去了。”
　　“唉……晚饭…”庄雅扬想着晚饭，头又是一阵晕眩。
　　她急急忙忙的往宿舍楼里赶去。
　　回到了破败而熟悉的宿舍楼里。
　　看着那熟悉的楼道。她到觉得心安。
　　跌跌撞撞的往自己住的宿舍里去。
　　心里越发的放下了心来。
　　站在熟悉的门前。一推，果然，还是没有人来修门，不过，这却不是她能管太多的了。
　　她进了去，将木门塞进门框。用门后面的木凳子将门抵住。
　　她看见了自己的床，那发着霉的。常年潮湿的湿漉漉的床。
　　带着一丝解脱的感觉，往床上一躺。因倒下去的速度太快而一阵阵头晕目眩。
　　她闭上眼睛，皱了皱头。晕眩由远及近的由大脑传到了周身。
　　“就这样睡过去多好啊…真的真的太累了…”她昏昏沉沉的想着：“就这样睡过去吧……最好就不要醒过来了……”，她这么想着，就真的想睡过去了“啊，不醒…乔麦还要送东西过来呢……乔麦面包…哈哈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啊……要吃到乔麦做的乔麦面包啊…”
　　模模糊糊的想着，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门口一阵“次啦”一声轻响，接着是木凳子在地上被推开的声音…
　　“是乔麦么”庄雅扬模模糊糊的想着，她很想坐起身来，可无奈身上实在是没有力气。
　　“乔……”她很想发声喊一下他：“啊……”，最后化成了几个单音节的感叹声……，心里很窝心的想着“还有乔麦，就像刚刚吴老板跟吴老板娘他们那样…如果不行……就开一家面包店…即便……”那个模模糊糊的女子的身影在她脑海里越来越模糊了“妈……”，那两个模糊的字也愈发的陌生，在午夜，在黑夜，在孤寂中，在痛苦中喊了无数回到那两个字，好像是隔着一个久远的年代……。
　　她听着那脚步声，由远及近…，静静悄悄的，一言不发，“乔？……”不知怎的却感觉到一阵异样，那人慢慢的靠近了自己，却不是那熟悉的感觉……只是陌生和奇怪。
　　“是林琳她们回来了么？”庄雅扬想着。
　　“林……琳么？”庄雅扬欲强行睁开眼睛，无奈头晕的紧，喊着林琳的名字，没有人回应着她。
　　“林……？”庄雅扬欲强撑起自己坐起来。身上无力，头晕目眩，实在不能起身，紧接着，她感觉到腹部的一阵阵的暖流自腹部往裤子上流着，她已经感觉自己整个下半身浸在了水里，胸口的裹布也勒的自己喘不上气来。突然腹部一阵剧痛传来。
　　“好痛…”庄雅扬感受到自己小腹传来的剧痛，忙捂住了腹部。，缩作了一团，顾不得来人。
　　来人不发一言，只站在那里。
　　突然，那人下定了决心似的。一阵风似的刮到了庄雅扬的床前。
　　“你……怎么了？”
　　一个男声传到了庄雅扬的耳朵里。“不是乔麦”庄雅扬困惑了“在哪里听过？是谁？”
　　“你……看上去…”那人又说道。
　　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但是庄雅扬就是想不起是谁？
　　是谁？
　　“我…我知道…以前我欺负过你……”一个公鸭嗓子的男声继续干巴巴的往下说道“以后都不会了，我决定了，我要去学理发…”
　　“理发？”庄雅扬捂着痛的肚子，“理发？”
　　“陆志”，庄雅扬心中恍然大惊：“他怎么在这里？”
　　“啊…啊……？”她虚弱的躺在床上，微微抬头看向床边的那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嘴巴里含糊不清的发不清楚字句。
　　“你到底怎么了？我在跟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看着我？”陆志看着庄雅扬痛苦的倒在床上，紧闭着的眼睛，像只虾米似的弓着腰背，双手捂着小腹，侧露的脸上青黑灰。“是因为之前么？对不起咯，以前的事……”
　　庄雅扬感觉莫名其妙，并不理会陆志，只自己一个弓着腰躺在那里。
　　“你能理我一下么？”陆志感受到了庄雅扬的冷漠，刚刚还有反应，现在完全躺在那里，没有反应。他不满道。
　　庄雅扬小腹越加疼痛，她很想睡过去，但无奈，肚子的剧痛又让她异常的清醒。
　　“喂…庄雅扬……我…我喜欢你”陆志结结巴巴的不理会庄雅扬的异样，只表达着自己的情绪“我喜欢你……以后我不会再欺负你了……我去学理发…16岁以后……出了“花草之家”……你跟我…”。
　　庄雅扬不理会陆志的絮絮叨叨，只躺在那里。
　　“喂！”陆志不满，伸手去扳庄雅扬的肩膀。把向里面背对着他的庄雅扬给扳了过来。
　　庄雅扬感觉肩膀上一阵疼痛。“啊……”她边喊着边固执的往里面转。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啊…！”陆志手上用力，把她扳过来。
　　“呜……嗯…”庄雅扬吃痛。跟陆志的手和加诸在手上的力做着斗阵。
　　“庄雅扬！”陆志一用力，把庄雅扬扳了过来。仰面躺在那里。
　　庄雅扬感觉自己疼痛感少了。头愈发的昏沉。
　　陆志看着一脸汗水，脸色发青，唇色发白的庄雅扬，被子裹在了腰处。
　　胸口一下一下微弱的起伏着。
　　陆志着魔似的看着那起伏的胸部。不由的联想到了那一天。陆志脸烧的通红通红的，着魔似的伸手去拉庄雅扬的拉链。
　　拉开的拉链下是一件洗的发白的黑色T恤。下面平平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略微隆起的一小块。
　　“这是什么”陆志伸手去。感觉到庄雅扬一圈一圈的绑带。
　　庄雅扬被胸前一凉。接着是绑带被撕扯着。她感觉胸闷，诧异。
　　她迷惑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见陆志不知怎么的站在她床前，她的球衣外套拉链拉了下来。
　　碎花床单裹住的胸部连同碎花裹布一起暴露在了空气里。只见陆志直勾勾的盯着。
　　庄雅扬登时血涌上了脑子，顿时感觉清醒了不少！“你干嘛？”庄雅扬把自己的黑t往下拉。
　　“我…”陆志被突然惊醒的庄雅扬吓了一大跳，先是脸红，接着那日的样子又涌现在脑海里，干脆把心一横说道“你干嘛裹成这样！对身体不好…”
　　“跟你没有关系……”
　　“我…”
　　“出去…”
　　“我…”
　　“我还想看一下……”陆志说着上前来撕扯庄雅扬的衣服。
　　“滚……开…”庄雅扬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服。
　　“看一下啊…”脸红热血的少年欺身上来，横跨坐在了庄雅扬的身上。
　　“啊……救命啊……”
　　“别喊…”陆志腾出一只手按住了庄雅扬的嘴
　　“嗯…呜…啊……”庄雅扬的声音在陆志的手掌下化作了一片语气词。
　　庄雅扬感觉自己的胸被陆志在各个地方找裹布的接口而撕扯着生疼。她害怕极了。拼尽全力的挣扎着。被子被扯到了一边。
　　“你在干什么？！”门口传来一声震怒。
　　熟悉的声音，庄雅扬眼泪掉了下来。
　　乔麦冲了过来，一把将陆志从庄雅扬身上给推开。
　　陆志见来了别人。也吓了一大跳。静了下来，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大跳。“我在干什么？”
　　庄雅扬躺在那里，星星点点的血迹若隐若现。
　　“天呐，你流血了…”陆志从床上退了下来。
　　乔麦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用被子盖住还在哭的庄雅扬，挡在了床前，遮住了庄雅扬对陆志道“你怎么到女声宿舍里来了？”
　　“我……”陆志看着比自己高半头的乔麦，心生胆怯。
　　“我？你不也来了么？”陆志突然意识到这是女声宿舍，而他乔麦也在。
　　“我？”乔麦指了指自己，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刚刚进来的急了丢下的黑色塑料袋说道：“医务室的柳医生，也就是你们美术老师让我来给她送药的。”
　　“送药？”
　　“是啊，去服装厂的时候庄雅扬摔了一跤，流了许多血……我不是刚好看见了，柳老师让她先回来休息，让我来给她送药！”
　　“谁信啊？”陆志表示怀疑。
　　“走，咱们去问柳老师…还有，我有柳老师开的进女生宿舍的字条，你呢？你怎么进的女生宿舍？”
　　“我？”陆志大惊失色。
　　“哼！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乔麦看了看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这说话间罗大妈就快要回来了，我有柳老师给开的字条，你有么？”
　　“我…”陆志看了看窗外。
　　“赶紧走，别再来烦庄雅扬了”乔麦冷冷的指了指门口。
　　陆志想了片刻。立马跑了出去。
　　庄雅扬见陆志鬼鬼祟祟的跑了出去。
　　终于忍不住的放声大哭了起来。将头靠在了乔麦的背脊处。“呜…呜……”
　　乔麦静静的站在了那里。听着庄雅扬压抑的哭声传来，时不时的抽泣着。
　　他只静静的站在那里。背伸的直直的。
　　庄雅扬又感觉自己一阵晕眩，身体无力，慢慢的止住了哭。内心的悲允连泪都没有了。
　　乔麦拍了拍她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叹了一口气道：“先…吃点东西吧……还有那个…柳老师叫我拿给你的东西……”。
　　庄雅扬死死的抓住乔麦。
　　想了想，又松了手来。
　　乔麦去门口处，将那黑色的塑料袋捡了起来。
　　走到床边。
　　“先吃点面包吧”乔麦解开了黑色的塑料袋，里面是一块面包和一袋蓝色的包装袋的方体。
　　“给”乔麦拿出面包，“这个…”乔麦结结巴巴的：“柳老师叫你自己看一看包装袋……好像最好先换个干净的内裤，然后把这个贴在内裤上……”说着脸红了。
　　庄雅扬往嘴里塞着面包，接过了还在黑色塑料袋里的蓝色包装袋。
　　泪眼婆娑的看着上面的使用说明。
　　“先去厕所吧…”乔麦见她吃完了面包说道。
　　“嗯”，庄雅扬拿好了衣物，去了。
　　庄雅扬吃完了面包，感觉自己的晕症轻了不少，她拿着新的裤子，来到厕所里。
　　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也被自己脱下来的裤子吓了一大跳。殷红的血液浸没了内裤。连同外裤上都是血液。
　　她感觉到讶异“没想到自己的身体里有这样多的血液。”她看着，那深红色的血，水一般的湿漉漉的，温热，散发着腥味。她一阵阵作呕，这样的东西是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的么？“为什么人会流这么多的血啊？为什么会流血？”她想起了柳老师的关于卵子的言说，她举起换下的内裤，仔仔细细的看着“卵子在这些血里面么？”她又想到了鸡蛋，卵子是什么样子的？难道都化在了这些血液里面了？
　　她拿出那蓝色包装袋里面的小小的一片白色面包片样的一片，沿着封口撕开，将有胶布的一侧贴到了内裤上。在穿了起来，感觉血液流了下来，被这贴在内裤上，包装袋上标明叫“卫生巾”的东西接着。她顿时觉得舒心了一些。
　　她回到寝室里，见乔麦不在了。顿时心里向下一沉。
　　“你弄好啦”乔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庄雅扬又高兴了起来：“你，是吃饭去了吗？”
　　“哪儿啊……”乔麦举了举自己手上的床单：“快把你的床单给换下来吧，都是血……”
　　“你这哪来的？”庄雅扬不解
　　“我的……”
　　“啊？那你睡什么？”
　　“我没事……垫件衣服就好了…你这血要赶紧洗，不然就洗不掉了……”乔麦快步过去，帮庄雅扬将满是血迹的床单换了下来。
　　“乔麦…”庄雅扬又想哭。
　　“没事啦……”乔麦一边换成床单一面说道
　　“乔麦”庄雅扬一把抱住了乔麦。
　　乔麦脸红：“我们都要守望相助啊……”
　　“嗯…那个……”庄雅扬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等着啊……”
　　她快步去床底下，拉出了那个箱子，扯出来那块撕剩下的碎花布：“我垫这个吧……我从…之前那个家里带来的，之前…那里不是双人的床…虽然少了一部分，但放在这个单人床上到刚刚好…”庄雅扬一面说着一面往床上垫着，
　　乔麦看着这眼熟的床单，想起了刚刚“鸭鸭…，你这个……是不是裹在了胸啊…”
　　庄雅扬脸红了，也想到了刚刚。陆志的凶神恶煞。
　　她停下了手里换床单，发着呆。
　　“你这样…不好…”乔麦小心翼翼的提醒。
　　“嗯…”
　　“唉…好像是要穿背心什么的吧…”乔麦结结巴巴的说道。
　　庄雅扬陷入了一阵沉默里。
　　“鸭鸭？”
　　“嗯？”
　　“刚刚的那个…是你们班的吗？”
　　终于还是问了…
　　庄雅扬心往下一沉。
　　“乔麦，你知不知道，哪里有电话可以打…”庄雅扬下定了决心，是死是活，总要让她知道才好啊。无论如何。她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你要打电话做什么？”
　　庄雅扬沉默片刻，慢慢的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我要知道她是死是活…为什么……不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