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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心如死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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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心醒了,就意味着她能离开了,可是……可是她竟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镜心醒后,柳司卿日日陪在她身边,楚灵清本想等柳司卿回来再最后见上一面,却苦苦寻不到机会。
“满满,待我走后这封信你记得交给太子。”
“太子妃这是……”
“这是我与太子的约定,镜心醒了我也该离开了……满满,我会想你的!”楚灵清走上前来抱住满满,顺手揉了揉她圆圆的小脸。
“满满舍不得太子妃……”满满声音里带着哭腔。
“若有机会出府,就来唤临山清风寨上找我,我带你去捕鸟抓鱼赏月亮。”
虽是约定,楚灵清却不想大摇大摆从太子府正门出去,她来时便是从那里落的轿,走的时候只想另辟蹊径,与过去挥别。
奈何这太子府高墙厚瓦守卫森严,院墙也没有将军府的好翻,为今之计只有……楚灵清扭头看向墙角的狗洞。
亏得她近些日子清瘦了不少,不然这狗洞还真不好钻。
“楚灵清,你若敢逃,我便让父皇诛了你九族,灭了清风寨,捉了你那相好的回来剁碎喂狗!”
狗洞刚钻了一半,身后就有人冷着声音唤她名字。
不得已又钻回来,满身狼狈。
“柳司卿,你出尔反尔?”楚灵清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满口的牙都给咬碎吞到肚子里。
“我就是出尔反尔,你能奈我何?”
“说好你小情人醒后就放我自由,堂堂一个太子,没成想竟是个言而无信之徒!”
“别一口一个小情人,她叫镜心,许镜心。”
“干我屁事!”楚灵清忍不住爆粗口,“你不去抱着她春宵一刻,偏偏要来为难我,怪我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才会遇上你!”
“总之你不能走。”柳司卿看着她,眼神里写着“你敢走你就试试”。
“为何不能?”
“因为你是我的太子妃。”
“我不是!这破名分我不在乎,我要的只是自由。”
“不可能。”柳司卿冷冷丢下三个字,就将她打横抱起,转身离开。
为何执意要留她?明明已经许诺过,为何要出尔反尔?柳司卿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只知道满满急匆匆跑去告诉他太子妃离开时,他的心顿时就慌了。
就像楚灵清说的那样,他爱的念的牵挂的明明是许镜心,为何现在又对楚灵清动了情?
这两个女子,他终究是要负一个。
楚灵清被禁锢在榻上,双手双脚被轻纱捆着,任凭她怎么挣扎哭喊殿外候着的人都无动于衷。
太子下令谁敢不从?
经医官悉心照料,许镜心体内的余毒被清理干净,大病初愈的她脸上泛着异样的光。
“阿卿……”她扑过去抱住柳司卿,将脸埋在他怀里,喜极而泣,“我以为自己要与你生死相隔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柳司卿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面对这个自己曾经挂在心尖上的人,这颗心却好像沉寂了一般,柳司卿感觉不到它在跳动。
眼前的一幕恰好被楚灵清撞见,她下意识后退想要逃开,却失足滑下台阶,捂着扭伤的脚,忍住满腹的委屈与心酸从地上爬起,抬头的瞬间却与闻声而来的柳司卿四目相对。
满满不忍心看她被折磨,便悄悄放她离开,谁又会想到迎来的是更加让人悲痛的折磨,身体上的痛远远抵不过心上的痛。
“阿卿,她是谁?”
她唤他“阿卿”,楚灵清心猛地一沉,神色痛苦地看着柳司卿,想从他嘴里知道在他心里,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身份和存在。
“她是楚灵清,将军府二小姐,我的……”
“太子妃”三个字如鲠在喉,楚灵清明白了,便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不过是太子殿下的旧相识罢了,误闯云竹轩,扰镜心姑娘和太子殿下雅兴,属实不该。”
说完,楚灵清便忍着痛一瘸一拐朝太子府门的方向走去,柳司卿欲上去挽留,却被许镜心拽住衣袖:“阿卿,我头晕,许是这余毒刚清身子一时受不住……”
“我带你回去。”
“好……”
楚灵清失魂落魄地走在长安街上,受伤的脚踝肿成了馒头。
她来到马厩,扔下一袋银子顾来马夫送她去唤临山,马夫大喜,连忙将银子揣进怀里,麻溜地找来马车和马匹,又回家带了些干粮便欢欢喜喜带着楚灵清往唤临山方向赶了。
一路上楚灵清都在昏昏沉沉、断断续续的梦境中度过,无数画面从眼前略过,从那棵高大的柿子树到将军府里众人的脸,又到太子府……
两天两夜未进食又舟车劳顿,脚上的伤口发炎,楚灵清害了病,意识模糊一片。
马夫如约将她送到清风寨上,却不知道这是个土匪窝。
一众匪徒冲出来,吓得马夫丢下马车便连滚带爬地逃了。
“小琥……”风相白摸了摸她的额头,一片滚烫。
“小琥病了,吩咐底下兄弟烧好热水,再将玉先生请来。”
玉先生是清风寨上的大夫,医术十分高明,机缘巧合之下得风相白所救,便留在了这清风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