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我吧邪龙大人》天天天无

4、第四章

　　陆晓白和安托妮娅到了教堂，她让陆晓白把治安官给他的那封信拿出来，去给牧师过目。

　　“我们需要一些被光明加持的圣水，以应对那些黑暗生物。”陆晓白按照安托妮娅教导的那样对牧师说。

　　牧师看完了那封信，将它还给陆晓白，便去取圣水了。在等待期间，陆晓白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小教堂。如出一辙的高高穹顶，史诗一般的壁画被涂抹在墙壁上，圣母像垂怜地落下一滴泪，泪水落在地上，生出了麦子。她怀里的孩子面目模糊，脚下人们跪伏，在圣光的照耀之下。陆晓白一幅一幅地看过去，壁画的最后是一头黑龙被斩下了头颅，看上去就像教皇的人为头顶弯角身后有尾的男人戴上了王冠。

　　陆晓白不由地问道，“这些壁画都是真的吗？”

　　“是的，是过去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被教廷...当做丰功伟绩刻画在圣光照耀的土地上。”安托妮娅轻轻地说。“龙裔曾经也是异端，但我们用力量夺得了权柄，此后再也无须躲藏。”
　　“龙裔也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安托妮娅遗憾地摇了摇头，“教廷排除异己只是为了集中信仰，但龙裔在几代以后就会失去龙血带来的不同，实在没有必要的。我很遗憾，至少在我这一代，我只能看着仇恨在暗中继续蔓延，愈演愈烈。”而她拼尽全力都难以改变。因为家族和教廷的大部分人都不想和解，一己之力，终究无法抗衡大势所趋。所以，她想要逃出这个既定的怪圈。

　　“我记得治安官说...是你们把吸血鬼的事情捅到了教廷那里去？”这好像有点不对，陆晓白没那么笨，一边说着有仇，一边又来找帮助，这算什么？

　　“那是奥莉薇娅干的。”安托妮娅平静地解释。“她是个虔诚的信徒。”

　　“你们真的是...”塑料得不能再塑料的友情啊。陆晓白在心里偷偷嘀咕，这位一直出现在NPC台词里的朋友怕不是有问题。

　　这个时候，牧师把圣水拿来了。圣水装在一个银质的小瓶子里。他嘱咐陆晓白，谨慎使用。陆晓白说好，出了教堂的门就把圣水给安托妮娅了。

　　“那我们现在是去和费尔南多汇合？”陆晓白请示安托妮娅，然后得到一个赞许的眼神。

　　“你们这些旅客来这里都是有任务的吧，说说看？”安托妮娅带着路，一边跟陆晓白套着情报。等陆晓白把他怎么从洞里掉下来，看到了什么，进来之后遇到的小女孩、守门大叔和治安官都说了一遍，还吐槽了治安官让他解决事件，明明任务给的是调查真相，气死他了。他当时甚至没想起来，多亏了他是中文系的学生，别的不说，记忆力是真的好。
　　到了可以吃午饭的时间，费尔南多带着午餐回到了他们的临时小据点，昨晚的那家旅馆。

　　费尔南多刚进到房间里就抱怨了几句，然后用魔法道具施展了一个清洁咒和静音结界。

　　“好了，这样就能敞开来说了。”他说。

　　“会被人偷听？”陆晓白很疑惑。

　　“是啊，”费尔南多把自己塞进小沙发里，“谁知道旅客们都有些什么招数呢，那些东西简直违背了魔法理论。谨慎点总没错。”他摆了摆手。“昨晚又死人了，我看见安德烈那张脸臭得，真可惜你们没看见。”

　　“死的是谁？还是流浪汉吗？”

　　“不，这次不是，是一个民兵，据说他当时发现巷子里有声响，以为是野狗在跟野猫争食，跟同伴说了一声，去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就被拖进去咬断了脖子。”

　　“不是被吸了血？”

　　“好像说是事发突然，而且也有呼救，所以被吸的血不多，但是被灭了口，没能知道是谁干的。”

　　“反正现在镇子上的人都觉得是吸血鬼，我们不都看见了吗，那个女孩。”

　　两人交换了一下情报，陆晓白觉得自己像个摆件，全程没能参与，只能认认真真地听。所以当他被安托妮娅点名，问到意见的时候，他刚说了一句我觉得你们说得都对就吃了安托妮娅一个爆栗。
　　“局外人会比我们看得清楚。”安托妮娅这样强调。

　　陆晓白没想过能有自己发言的机会，他组织了好半天语言，“我觉得我可以向治安官报告了，我的任务只是查清真相，真相就是吸血鬼半夜杀人。我也确实是从你们口中得到的情报，所以...我猜，会不会有可能，吸血鬼不一定会是小艾莉？也许他们在举行什么仪式，杀够多少人就能召唤出什么东西来？而小艾莉就是个征兆，是她作为人类的部分在求救的讯号？甚至可能杀人的不是吸血鬼！只是为了嫁祸！”陆晓白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按照无限流一贯的标准，时间拖越久越恐怖，如果按照线索去抓了吸血鬼，说不定背后还有更厉害的跳出来说你抓错了。陆晓白自认为胆子不小，但他不敢拿命赌，他不是那些书里的主角，他只是个普通人。

　　“费尔南多，现在一共死了多少人了？”安托妮娅皱了皱眉。

　　“十五个人了，刚好半个月。”费尔南多迅速给出了答案。

　　“昨晚它吸的血不多，今天一定会很饿。”费尔南多微微眯起眼睛，“看来我们的陆先生能帮上忙了。”

　　陆晓白赶忙往安托妮娅身边挪了挪。

　　费尔南多见状又嗤笑了一声。安托妮娅也没管他。

　　“那么计划就是这样，今晚陆先生上街，我们跟在后头，如果能诱捕到犯案者最好，如果不能，尽可能地赶往案发现场，它已经开始对民兵下手了，今晚想必也会对巡逻的人下手。当然，”安托妮娅对陆晓白笑了笑，“优先保证陆先生的安全。”

　　陆晓白现在觉得安托妮娅的笑容其实也有点冷，是那种表面很温和其实内里冰封千里不近人情的冷。陆晓白忽然就顿悟了，这两个人他谁也不能尽信，得找个机会溜回去，找治安官结束任务才行。虽然他不知道这样到底能不能结束。

　　所以陆晓白没有提出异议，痛快地点了点头，心里打着他一上街就往治安署跑的算盘。

　　三个人心怀鬼胎达成共识，一起享用了午餐。在房间里一边准备着道具，一边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夜幕迟迟地如约到来了，在最后一抹阳光落入地平线以后，两人带着陆晓白离开了旅馆。这个时候陆晓白的手腕已经被浅浅地割开了一道十字口，他手里有一团布帛，用来吸收伤口流出的血。血腥味在他们闻来可能只是浅浅一抹，但对于以血为食的黑暗生物来说可是浓郁极了。

　　陆晓白走在前头，两人落后大约十来步跟在后头。路上的行人都匆匆往家里赶，摊铺也早都收拾好关了门。一副萧条的模样。正是月中，朗朗明月挂在天幕，银色的月光洒在石板路上，竟也照耀出一丝夜半独行的颓唐感来。虽然陆晓白心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但架不住他胡思乱想，更何况...

　　他忘记治安署在哪了！！！

　　第一次去是小姑娘艾莉给带的路，他一路都防着小女孩，周围的建筑都没怎么注意，充其量看了几眼，似乎有个卖果子的铺子。现在店铺都关了门，这可怎么认？条条路都能通到延展余烬学院，但不是条条路都能通到治安署！

　　陆晓白觉得今晚他命休矣。

　　另一边，三位正式玩家在治安署等了一天，只等来又死一个人的消息，和治安官的一顿臭骂。他们决定主动出击，以证明杀人者确确实实是吸血鬼。毕竟他们将学生们那里偷听来的情报给治安官报告之后并没能得到完成的提示音，不得不下场捕猎。

　　“虽说要抓吸血鬼，可我们身上关于西幻的道具还是太少。”
　　“只是个小女孩，而且E级本，也强不到哪里去吧？”
　　“首先明确一个问题，怎么找到那个小女孩吸血鬼？而且那个小女孩前前后后杀了十五个大人。对她最好别有轻视。”
　　“万一不止一个...”
　　“别乌鸦嘴！”
　　三位正式玩家讨论一番，不得而终，决定上街撞运气。他们确实没有找到吸血鬼的法子，即使有道具可以制服，但找不到，一切都没得说。

　　再把目光移回陆晓白身上。

　　他现在已经因为失血开始颤抖，觉得自己有些冷了。手里的布帛也已经吸满了血，血滴开始漏过指缝，跌到地上了。他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回想如果自己在这里死了，连尸体都没有，那在自己原本的世界，会不会也会消失个彻底，最好是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消失，这样父母亲人不会因为他的失踪而痛哭流涕。陆晓白喃喃自语，“可是我不想死啊。”

　　他胸前的项链，小心脏微微地亮了一下。

　　“怎么还没出来？是血流的不够多吗？”跟在后面的费尔南多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跃跃欲试地想给陆晓白再多开几个口子。

　　安托妮娅没有说话，她只是停了下来。费尔南多也站住了脚。一直等陆晓白的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安托妮娅才继续跟了上去。“你不是保他安全吗？这么远，你来得及？”费尔南多用嘲弄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态度，看啊你这个伪善者，到头来和我要做的没有什么区别。

　　安托妮娅只是摸了摸怀里的书，没有回应费尔南多的嘲讽。她想着，快了，等抓到吸血鬼，就把这家伙的死因嫁祸给它。

　　他们没有等来吸血鬼，却是让陆晓白遇到了那三位正式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