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密谈 ...
-
在女儿拐骗养女的婚礼上喝醉被图谋不轨的徒弟吃干抹净后被吃饱喝足的两个女儿拆穿身为躺0的本质。
教皇比比东恐怕俩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尴尬的时刻。
极度窘迫之下连富丽堂皇的客居都仿佛凝了一层冰，将空气都冻得凝滞，无人敢再度开口说话。
白叶也清楚自己闯祸了，缩着脑袋，眼神飘忽。
不论如何，比比东毕竟是她们的长辈，她皮可以，却不该把事情摆到明面上，让长辈在在乎的徒弟和女儿面前一再丢脸。
咦？
等等！
不对啊！
小狼忽然咋呼起来，一双黑眸晶亮：“狐狸现在还和我同辈吗？”
胡列娜立刻一本正经：“当然不是！我现在也是你妈！”
白叶拽着千仞雪立刻欢呼起来，双手合十，毫不见外地喊起来：“妈！见面礼！”
“那......我下次补给你们。”
......
教皇被气得深深呼吸，看到刚刚还理直气壮的胡列娜羞红满面还偷偷回头观察自己，眼里都是小心翼翼的期待和忐忑，而罪魁祸首身后的亲身女儿对着小崽子一脸纵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脑壳更疼了！
可狼崽和狐狸已经欢欢喜喜、一唱一和地闹起来了。
本来也许是师徒反目的现场被狐狸狡猾的糊弄过去，还有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狼崽帮衬着，比比东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脸上赤红青白交杂。
而唯一置身事外的千仞雪知道白叶这般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闹腾，不过是为了给这俩人台阶下，也乐得看比比东在良心和世俗中左右为难。
这事本就是比比东在闹别扭而已。
早在魂师大赛的时候这师徒俩就搅和在了一起，黏黏糊糊的每天夜里都不知道在哪里；到了战场更过分，每次传给比比东的信件，千仞雪写了一份，胡列娜还会再随附一份；就连比比东亲自暗访，第一件事也是借着关爱女儿的名头，私下里偷偷给胡列娜塞了不少好东西，还把对方来求偶的军士直接给打到土里......
诸如此类种种，千仞雪确定自己没眼瞎。
当初千仞雪碍于情理不方便干涉到他人的情感，如今大局已定她更是懒得跟这两人扭扭捏捏。
只是皇帝陛下忍了再忍，最后还是一脸不愉地把闹腾的狐狸崽从自家皇后身上扯开，又把白叶牢牢摁在自己膝上，冷声道：“教皇冕下，你若是真的抗拒，胡列娜昨夜也不可能得逞。这事只取决于你们自己，我们本不该多言，但你既然能同意我和白叶的婚事，想必也不惧世俗礼法。”
“你的女儿很喜欢你的祝福，你亦有你的自由。我言尽于此，你们的事自己商量去。现在先处理正事。”
你的女儿很喜欢你的祝福。
千仞雪少有如此直接的承认她们间的关系，比比东愣怔之中直直对上帝后二人干净纯粹的眼眸——温柔包容，带着些许鼓励。
比比东突然就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什么？
她重获新生，本就该破茧成蝶，又何须顾忌什么？
漫长的沉默仿佛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胡列娜的每一下心跳都带着刺痛和不安。
比比东突然叹息一声，拖起胡列娜的下巴，对上狐狸憋得泛红的眼眶，轻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又轻轻推开她，对着千仞雪一脸正色：“七大宗的事，的确拖不得了。仞雪，今天这里只有我们四人，你......”
她喊的是千仞雪，不是陛下。
皇帝甚至不等她说完，就轻笑着点点头，俊逸温润的清河大帝瞬间褪去幻象，成了窈窕绝色的千仞雪。
胡列娜被一连串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一脸茫然。
她是认得千仞雪的，但眼前的一幕已经超出她的理解范围。
比起还在状态之外的胡列娜，白叶则是和千仞雪一样瞬间反应过来，开心的扑到比比东怀里，“妈妈，祝福你。”
祝福什么？
“嗯。”教皇拍拍白叶，别过头，声音如鸿毛落地，羞涩温和：“再次向你正式介绍，这是我...我们的女儿，千仞雪。”
胡列娜捂住心口，掌心下是逐渐加速的搏动。
比比东的声音混在心跳声中一字一句模糊，只剩下温柔一片。
---------------------------------------------------------------------------------------------------
清河大帝继位得仓促，膝下亦无子，故而东宫如今还是皇帝陛下常去的地方，太子寝宫里的暗居也就这么保留了下来。
如今正好用于掩人耳目。
比比东，胡列娜，白叶，千仞雪，朱竹清，拓跋迪亚还有菊斗罗月关七人挤在暗室中，本就不大的空间就显得越发狭窄。
这是一场决定大战后大陆未来的密谈！
几人谈论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在寂静的屋内隐有回声交错，在胡列娜耳边嗡嗡作响。
比比东代表着武魂殿的最高意志；
月关是教皇的左膀右臂，在半年前突破96级后封为八供奉，身上同时有着旧贵族和千道流一派供奉长老的意见；
朱竹清作为圣使，熟知平民阶级的一切事务，作为朱家家主的妹妹，手下更是操作着朱竹云掌控的所有星罗大小贵族和军队势力；
拓跋迪亚是圣龙宗少宗主，同时是封镇边疆的大将军，是各小宗门和军队的代表；
千仞雪可以全权代表天斗皇室和大陆军权；
白叶更是教皇钦定的接班人，是朱竹清和拓跋迪亚的核心，是天斗帝国和武魂殿间的枢纽。
只有胡列娜，在这场谈话中完全插不上嘴。
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她本没有资格加入这场讨论，即使加入，也不过是一脸茫然的坐在比比东身侧不予发言。
但即便如此，胡列娜低头看着自己和比比东交叠的手，还是眉眼弯弯。
能和教皇冕下心意相通，能走入她的世界，哪怕只是一点点，哪怕她依旧什么都做不到，只是这样被接纳而已，胡列娜依旧幻想过这一天无数次。
小狐狸勾了勾手指，和比比东对上视线，嫣然一笑。而后悄悄收好心底的窃喜，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的倾听。
基础的问题早有定论。
讨论已经进入争执点的高潮。
面对拓拔迪亚的辩驳，月关拍案而起：“不可以！下四宗姑且不论，上三宗必须被削弱，没有合作的可能!”
“七大宗门同气连枝，战争中出力更是不少，论功行赏还没完，你就想过河拆桥吗？”
“同气连枝？也就表面说说。当初圣龙宗没落时，七大宗可没少落井下石。军功可以给他们，但实权必须收回来。”
千仞雪点点头，也插话道：“参与大战本身也是上三宗的义务。拓拔将军甚少管理宗门事物，恐怕不知道这事。七大宗门不仅仅是一个排行，位列七宗，除了能自主经营的七宝琉璃宗外，其余宗门都接受着帝国的供奉。他们每年用于培养人才，宗门支出甚至奢华享受的钱，有百分之八十都来自于国库。更不要说以往天斗和星罗皇室为七宗提供的种种特权。”
可吃着百姓的税收，喝着帝国的血液，最后培养出的人才又去了哪里呢？
他们都懂千仞雪的未尽之意。
可拓拔迪亚还是深吸一口气，一句质疑铿锵有力：“陛下，唇亡齿寒！”
“若是七宗都被针对，待他们消亡之后，是不是就轮到我们这些候补宗门了？若是如此，我父亲在武魂殿当长老的意义何在？其余的宗门起了反抗之心联合起义，又要如何应对？”
白叶见状摇摇头，不予认同。
拓拔迪亚虽是熟读军书，勇猛善战，却终究是千宠万宠的贵公子，在人情世故上还是太过年轻。
朱竹清接到千仞雪示意，无奈接过话头：“教皇冕下只是要削弱上三宗，并且收回七宗的特权罢了。并没有卸磨杀驴的意思。即使真的决定对七宗出手，也轮不到下四宗。其他小宗门更不用说，你们还没强大到足够引起陛下和冕下的重视。况且，一旦七宗的位置空出来，受益最多的首当其冲就是圣龙宗。”
“至于小宗门的联合那更是无稽之谈。我和圣女殿下在大陆推行义务教育时，收到最大的阻碍就是来自各个宗门，他们将对教育的限制作为争夺人才的筹码。分化阶级、掠夺资源，越是脆弱的宗门门派手段越是极端，无需武魂殿出手，他们自己就会因为利益不均分崩离析。”
拓拔迪亚抿抿唇，沉默了。
“不过，”朱竹清话头忽而一转，“殿下，我同将军一样，并不赞同对七宗出手。”
白叶颔首：“为何？”
“大战刚刚结束，无论是大小宗门，还是新老贵族，包括星罗子民在内全都人心惶惶。现在的七宗正是这些人目光的焦点。对七宗问题的处理，也是他们推测去路的标杆。”
“你的意思是？”
“不可激进。不可拖延。”
帝后二人同时点头。
白叶和千仞雪其实是同一个意思，接着朱竹清的意思对比比东道：“这也是我和姐姐的意思。昊天宗和蓝电霸王宗日前提出划分封地成了公国，宁宗主也有意插手盐业，他们的手触碰到太多利益，一旦不能处理好就会民不聊生。妈妈为此想直接对上三宗出手，重新洗牌七大宗门，但这样的手段难免会让不知内情的人感到唇亡齿寒。”
“三宗必须削弱，实权不能拆分半点。但是妈妈，这个恶人不能由我们来做。”
“用谁？”比比东下意识问。
还能用谁？
帝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战犯。”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密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