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白玫瑰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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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白玫瑰往事
林九从后视镜看着冷休风眼睛，冷休风抬头在后视镜看到了那双他熟悉的眼睛，两人眼神相撞，冷休风很快移开眼神，林九默默收回视线。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一时间车内气氛很低，只能听见车鸣笛的声音。
林九有些心虚的看向窗外，昏黄的路灯将她引领到15岁那年的事——那个两人都不愿打开的尘封往事……
8年前，国家情报组织B院内。
“哎，小九你说为什么学院要专门搞女性学员的课程呢？”
“你不知道有一位著名作家说过的名言么——‘女间、谍是狠心的，她们为了目标，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包括感情。’这算是一种捷径……”林九撩了撩头发。
“啊。”女生眼睛睁得圆圆的，不可思议道，“这不人道吧……”
“噗嗤。”林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我亲爱的大小姐，你被你的家人保护的太好了。这个世界上不人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和我干的这行本来就不人道啊……”
道德是一种看不见的东西，没有实体可以承载，它是虚无飘渺的抽象的概念，所以往往被人拿来做文章，这是一个很奇幻的东西：有的人拿它来当挡箭牌，有的人却把它奉为神明。
当然，做人还是得有良心的。林九脑袋很清楚。
一节课很快，临近下课，教室里的几位女学员被简小姐——一个短发干练的已婚女性叫到了办公室。她简要的说了她的目的：这几位女学员是重点培养对象，所以特殊提供一个任务——攻略指定对象。
林九心里一开始是迟疑的，毕竟这种欺骗别人感情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干，说是一回事做事另外一回事。但是老师也说清楚了对方也有相同任务，也就是互相明牌的情况下，看谁技更高一筹。林九随机毫无压力了，毕竟都已开始知道对方目的不明还上钩的话就不能怪自己了吧。她对自己的外表和社交能力很自信。
拿着攻略对象的资料：学院C院、年龄15、姓名冷休风……“C院……”资料非常详细，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特长，林九并没有放在心上。看来这个假期要经常在C院待一会儿了。
“啊呀。”一个棕色头发的女生不小心撞上了林九，紧张地推了推眼睛不停的道歉。
林九勾勾唇，露出灿烂地笑：“没事。”
面前的女生看着明亮的笑容一时间慌了神，在这里大部分人都讨厌她，因为她的红色头发与这里格格不入——她是混血。
林九猜测这个女生性格带有自卑，从她的小动作就暴漏出来了：不停地拂脸蛋、推眼镜，脸红红的，不敢直视她，还有容易被人歧视的红色头发。对于自卑不爱说话的人，只要比对方更主动或者给予小恩小惠，就能让她们感到你的温暖，容易依附于你。
林九心下了然：“不好意思同学，可以麻烦你帮个忙么？”
“哎？”她看了看对方温柔的笑容又紧张有期待，“当、当然可以。”
“那真是谢谢啦~”林九摆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柔和的阳光洒下来。林九觉得这次圣母的人设树立的还可以。
一路经过套话，原来这个女生家里有军、方背景、是C院的人。姓名叫温阳。
林九吧她拉到树荫底下，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之后脸上泛伤红晕。“那个，温阳同学，其实我想请你帮的忙是……”
温阳看到林九顿了顿紧张得向周围看看，突然明白她要说的可能跟什么有关了。
“其实我想想你打听一个人，冷休风。”林九不好意思的看向地上树叶的影子。
温阳笑了笑，立马明白了林九的“意图”：“冷同学被好几个女同学追求呢，不过他好像都没有同意。我听我们班级有的女生闲聊说他家背景很大而且他好像没有谈过恋爱……我觉得你长得这么好看、性格这么温柔可以试试啊~”
“啊，可是我、我是别的院的，跟他有没有见过面……”林九微微偏了偏头，展现自己最好看的一个角度，内心却给自己的演技点了一个赞。
“恩……”温阳仔细想了想，拍了一下手，“啊，对了！你可以在晚自习去找他，虽然很多同学不上晚自习，但是冷同学貌似一节都没落下过。又一次我还在图书馆看到他了。”
林九装作很感激的样子：“真是太谢谢你啦~”
“没、没事啦。你可以跟我一块上晚自习，我和冷休风一个班级，我没有同桌……”温阳声音越来越低。
“啊，真的吗？太好了谢谢~”林九抓住她的手，冒着星星眼。
“没、没事啦。”温阳脸红了红，第一次有陌生人整么热情的对她，而且不带任何歧视。
第一天晚自习。
林九特意换上一套淡绿色连衣裙，进入温阳告诉她的位置。有几个男生看到林九唧唧喳喳讨论起来。
“这个女生是谁啊，怎么没见过。”一个金色卷发的女生看了看林九，心中一股只有女生特有的危机感升起。
“不知道……不会是为了冷休风吧。”一个平平无奇的女生悄悄地对金发女生说。
“冷休风他人呢？”林九问了问温阳。
“不知道，他不会今天不来吧……”
林九还今天特意化了淡妆，喷了喷香水。
第一节课，冷休风没来。
第二节课，冷休风没来。
第三节课，冷休风没来。
林九实在等不及了，如此看来还不如回宿舍睡觉：“那个，温阳。我身体有点……”
温阳一抬头便看见了冷休风，高兴地转向林九：“啊，他来了。”
一个少年走进教室，眼神冰冷，面无表情，走到了最后一排坐下了。
一个金发女生从他进来就一直盯着他。林九也视线没有移开过：真人比照片上好看。
“小九，你身体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下课铃响起，林九从余光看见冷休风在收拾东西，她也收拾了东西。
她紧跟着冷休风，结果冷不丁被撞了一下，是一个金色卷发女生，而她正在挑衅地看着林九。
“切。”林九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没有理她。
不知为何那个女生并没有跟上来。
林九看着冷休风进入了射击室，便明白了那个女生为何不来了，她大概是不会射击。好巧不巧，林九正好擅长射击。
林九进入射击室在他面前秀了一波操作后并没有留下来而是抽身离去，不可操之过急。
一连几天她都是这样晚自习和温阳一块上课，下课去射击室，这样就能刷存在感了。不过她还缺一个正面交流的机会。
这个机会很快的来临了，林九这些天一直跟温阳睡在一块，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总睡不着，于是有一天照例失眠的她决定在c院逛逛。
“哎？教堂怎么开门了？”她明明记得在她来到c院路过几次教堂都没有开过门。
不由自主的她走进教堂。一些记忆涌入心上，小的时候她就是在教堂生活的，后来她被选中进入国、家情报组织。
林九推开半掩的门，“吱呀”古老的门被推开，月光泄入，寂静的夜晚，就她一人。现在大概午夜十二点了，她突然有点想离开。
一阵悦耳的声音传来。林九诧异：是钢琴声！这个点了，谁会弹钢琴呢？
林九迈入教堂，头顶一片漆黑，那些壁画都被封印在长夜里，眼前的路似乎没有头，只能凭借微弱的月光前行。
“是谁？”钢琴声戛然而止，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林九吓了一跳，但很快平复下心情：“失眠，路过而已。”
林九打算溜走了，临走前不忘抛下借口：“你的钢琴弹得很好，不过我现在突然困了，明天我再来欣赏。”
“撒谎。”
林九鬼使神差的回答：“没骗你，明天我会来的。我从来不食言。”
第二天。
林九在桌上补觉，她决定倒一下时差，这样她晚上就可以去教堂赴约了。其实她完全可以食言，但是她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
一个国家，每天午夜民众都会在广场进行人宴。所谓人宴就是，把那些背叛者包括背叛爱情、背叛承诺的人作为食物。他们的诺言会成为佐料、他们的心脏会被挖出来，所有的人会认为这是一颗丑陋的心，他们会把心脏扔掉。人宴的存在让别的居民引以为戒：背叛者终将被审判。
这个故事是一个修女讲给林九的，对于当时幼小的林九造成很大很大的震撼。长大后，她也渐渐懂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宴。背叛者也许不会被审判，某些时候反而会比深情者过得更逍遥自在。
午夜十二点，教堂外。
钟表响起，古老的声音提醒了钢琴前的人，他刚准备弹下一个音符，就听见门动的声音。他的手顿了顿，敲响第一个乐符。
林九听着这首钢琴曲，与之前那首古老沉寂的感觉不一样，如果说之前是万古长夜，那这一曲就是璀璨星河，明显欢快了许多。
林九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白天睡觉晚上听曲，她打算问问这位仁兄为什么晚上弹钢琴。
一曲终了。
林九先开口了：“这么晚睡觉可能会被抓走在午夜十二点被做成人宴的。”虽然有点恶趣味，但是她还是想逗逗他。
“嗯？”
林九向前走进一步，坏笑道：“所有的背叛者，他们的心脏会被挖掉……”
谁知对方“哼”了一声反问：“是吗？”
林九再往前走了几步，光线不太够她看不真切对方的样子，只能模糊看到一个轮廓。对方突然向她走来，他的轮廓在她的眼里逐渐清晰起来。
林九心底暗暗吃惊：“是他？！冷休风……”
冷休风比她要高一些，眼睛深邃仿佛具有某种吸引人的魔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啊，我经常去射击室。”
“怪不得。”
教堂内有点阴冷，林九张嘴问：“你明天还会来吗？”
“不会，以后都不会来了。”冷休风说完这话就与她擦肩而过。他兀自推开门，留下林九一个人。
林九觉得他可能是神秘主义者，转身也准备打道回府。
“这是……他的手帕。”林九拾起手帕。
次日晚自习。
林九特意坐在冷休风经常坐的位置旁边，金发女生咬咬牙也无可奈何。林九看到了，撩了撩头发自信的笑了笑。
冷休风还是和往常一样冷着脸进了教室，看到林九愣了一下，随即坐下。
林九也不和他提一点关于手帕的事，只是静静地看书。
四节课过去，冷休风准备收拾东西回去刚想站起来就被林九拽住衣角：“等一下……”
林九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手帕，微微一笑：“这是你的吧。”
冷休风挑了挑眉，看清上面刺得字，确实是他的。她接过手帕仔细看了一下：“谢谢。”
“那我们一起走吧。”林九不给对方反驳的余地冲他笑笑。
“随便。”
路上竟然下起了小雨，冷休风很绅士的撑开了伞，并向林九那边移了移。
“谢谢。”林九决定找点话题，“你的钢琴弹得真好听，是什么曲子？”
“Komorebi.”冷休风转过头看她冷不丁来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啊？”什么鬼，不是双方互相知道身份么，林九礼貌的笑了笑，“林九。我知道你的名字。”
“人宴故事能再讲讲吗？”
“好。传说……”
……
就这样持续一个月，林九每天晚自习都坐在冷休风旁边，当然也拉着温阳，放学后跟冷休风一块，有好几次冷休风的朋友们来看到他身后有个女生都会坏笑着走开。聊天的时候林九见好就收，慢慢地冷休风也会等她，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冷休风。”林九凑近他，低低的说了一番话。这些话半真半假，喜欢是真、偶遇是假，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外表高冷内心傲娇的少年。
冷休风拿笔的手顿了顿，耳根也红了，呼吸一窒。
林九猜他想装听不见，便用手戳了戳他拿笔的手，不料对方反抓住她的手，林九心跳的厉害。不在她看来不否认就是默认。
她的任务成功了，她也不想放手。
好的日子不长久。
“你怎么了？为什么一个晚上没理我？”
冷休风一路上一言不发走进教堂，坐在钢琴凳上。
林九皱了皱眉，靠近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耍我。”冷休风沉下半张脸，手压着钢琴键，不和谐的钢琴声衬托着古怪的气氛。
“什么？”林九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按到墙上，她这时才看清对方的脸，眼眶红红的，他很生气。
“为什么你和她们都一样？钱财、名利……”
“嘶。”林九被按得有些疼，她蹙眉看着他的眼睛：“什么叫我跟他们都一样？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林九火气也大了。
“前一阵子有人告诉我，学校里搞了一个互相欺骗的恶劣游戏，而你就是B院参加人之一。我一开始本来不相信……”林九有点惊恐，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根本没听清他后面说的什么。
冷休风看着林九的表情嘲讽一笑，好看的美貌微挑，他拿出了一张纸并展开：“所以，能解释解释为什么我的个人信息会在你的书包里吗，林小姐？”
“……”
“你说的初见就一见钟情是假的。”冷休风的话语使林九大脑“嗡”的空白了。
“你喜欢我也是假的……”
林九含着泪水听见他说的这句话，震惊的看着他：“你坏我对你的感情？！”
“证据确凿，我不相信也没用。”林九突然想到冷休风家境优越，背景很大估计有过欺骗感情的事使他受到创伤、心思敏感。
林九垂下头突然想通什么后凄冷一笑：“你不是一样假惺惺吗？知道我的身份还故意去问？怎么，现在用不着我了，就想把我甩了？”
“你……”冷休风震惊又不解的看着她的脸。
“你不也是欺骗者吗？又有什么资格去审判我？”林九彻底毁了心，到底是她错付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总有人的演戏比你逼真。一滴泪划过她的脸落在冷休风的手上。
“呵，我知道你的态度了……”冷休风松开她的肩膀，独自离开。脚步声夹着外面的隐隐约约雨声冰冷而孤独。
林九按住隐隐作痛的肩膀，忍住眼泪，看着旁边的钢琴恍如隔世。自己的初恋就这么over了，说来可笑，原来大家都是演员。
分手后一周，林九去和温阳告别：自己以后大概不会来C院了。温阳失望之余告诉她冷休风一周没出现。林九不想去问为什么，只是告诉她一定要积极、努力，阳光起来，不要轻易交付自己的感情。
一个晴朗的下午。
“林九？”安娜挽着一个黄发少年的胳膊，不知道向他说了些什么，黄发男生笑了笑转身离开。
“hi.”林九抱着书本停了下来。
“我说，为什么我没在D院看到你？”安娜挑着眉看她。
林九歪歪脑袋：“我为什么要在那里。”
对方皱了一下眉，你要攻略的对象不就是D院的一个人吗，具体叫啥我也忘了……”安娜话还没说完，林九就握住她胳膊：“你说什么？！”
安娜被她的反应下了一大跳：“什么我说什么？当时我去问简小姐咱们几个攻略的人，我隐约记得你攻略的人是D院的一个帅哥……喂，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林九赶回办公室找到简小姐，抓住她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简小姐给的回复让林九入坠冰窟，可能是林九的脸太过僵硬，简小姐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没关系，任务没完成不耽误毕业的，本来就是联谊搞得游戏而已……”
“怪不得……”
“什么？”
林九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拿到的是很详细的资料单、为什么冷休风不认识她……
林九赶到C院，找到温阳：“冷休风来上课了吗？”
温阳对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林九感到吃惊：“他没来，冷同学因为成绩优异已经提前毕业了……哎，小九你去哪里？”
林九一路狂奔，终于到了——教堂。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来这里。
“竟然开门了？”
林九推开门，抬步走向钢琴。琴键上放着一支已经被摧残的白玫瑰，花瓣零落在琴键上。
一种心如刀割的感觉使林九喘不过气来，她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不坦诚一些、又恨冷休风为什么不信她对她的感情。
“白色的玫瑰如果突然沾染了血迹一样会变的肮脏不堪，你何必摆出圣人的面孔？”不知是谁的心底发出嗟叹。
“啪。”车门生打断了林九的回忆，该下车了。
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四周无人，大概是富人区。
暗黄的路灯下更加凸显了冷休风身形的修长。还是那么不好接近的样子，但是林九知道他内心绝不似表面这般冰冷。
林九鼓起勇气走向冷休风：“关于那件事，我想与你聊一聊……”灯光打在林九的脸上，她的神情温柔了几分，目光带有乞求的意味。
“你最好少说一句话。”冷休风顿了顿，目光冰冷道：“你少说一句话，我或许会少恨你一分。”
“恨”这个字像根针一样猛扎了一下她的心。
丽丝走过来看着林九难过的神情拉着她进入别墅：“你认识头啊？”
“头？”
“他家里好像有很深的背景，据说学习成绩好提前毕业，被某位大佬直接钦定作为这边的情报网头目的。”
所以……冷休风现在是她的顶头上司？！What？！
要凉！前男友竟然是我的上司！这位大爷可是对我爱答不理的，不会我要死了，他都庆幸世界上少了一个他讨厌的人吧。
林九扶额很心累，不过睡哪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白玫瑰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