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成说》小鱼恋水

5、我是陌川

　　就在我的剑尖刺穿我的衣服时，一块石头打在我的剑上，我的剑尖一歪，擦过了我的手臂。
　　我的腰上多了一只手，是麒麟，他又一次回来了。
　　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在这么短的时间，他来回两次的来回，也耗费了很多的体力，他紧紧的搂着我的腰，带我闯入尸群，手中的利剑闪着寒光，每一次，都能砍出一片空间，我的桃木剑也没有闲着，很快，我们就到了大殿门口。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身后一股炙热袭来，我回头一看，厉鬼的鬼爪正朝着小哥的后背抓来，漆黑的鬼爪上是熊熊烈火，火焰泛着一圈蓝光。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旋身按着小哥的肩膀，将他往前推，手中的桃木剑去挡那鬼爪，只是它的来势汹汹，我挡住了鬼爪，反被他讲桃木剑压了回来，鬼爪一下在抓住了我的肩膀，狠狠的抓去了一块皮肉。
　　剧痛之下，我顾不得许多，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画出聚火符，拍在它的鬼爪上。
　　所有的火焰微微一顿，立刻想是被磁力吸引一般，向着厉鬼收拢。
　　厉鬼的猩红的眼珠闪过一丝不解，大殿里和墓室的火焰全部聚到了厉鬼的身上，橘色的火焰变成了蓝紫色。
　　一瞬间，厉鬼那张狰狞的脸上浮现出极度惊恐之色，它拼命的拍打火焰，我慢慢的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力的一抓，然后将手中的鲜血甩向蓝色的火焰。
　　“呼”的一下，火焰就像是被浇了汽油，一下子窜的很高，厉鬼惨嚎着，在地上打滚，那些干尸的身上也燃起了同样的火焰。
　　我往后倒在麒麟的身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麒麟点头，将我背了起来，钻进了甬道。
　　这一次，他背着我，只能爬着往前走，我感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知道自己不能晕过去，就找他说话。
　　“麒麟，谢谢你！”
　　他没有回答，我也要的要不是他的回答，只是想分散自己注意力。
　　“我真没想到你会回来，而且还回来两次，你说你傻不傻。”
　　“我说你就是个傻子，白白的浪费了我那么多符纸，要知道这是我有生第一次犯蠢，给了你们逃命的机会。”
　　“麒麟，你说你是不是傻。”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陌川！”他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什么？”我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我叫陌川。”小哥同样又说了一遍。
　　“陌川，很好听。我叫司凌。”我轻轻的笑了一声。
　　“司凌，很好听。”陌川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明明会说话，偏偏要装哑巴？”
　　“因为我觉得不说话的话，可以不用和那些无关紧要人废话。除了我以外，都是无关的人。”
　　“所以，以前和我一起的人，他们也是拿钱办事，我也一样，根本不用理会他们的死活。”
　　“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傻啊，难得能在我身上占一次便宜，你还傻乎乎的跑回来……”
　　到了后面，我说了什么我全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刘宇一直在旁边守着我，这一次把他也吓得够呛，听他说，小哥把我背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上和我的身上都沾满了血。
　　张梦瑶一出来，就被张建国接走了，酬金全部付清了。
　　我身上的伤很多，尤其左肩，缝了二十多针，还打了破伤风，本来还要输血的，只是我的血型属于特殊血型，血库里没有。
　　我不喜欢医院，让他去办出院手续，顺便定鬼苏州的机票。
　　刘宇走后，我靠着床头闭目休息，我感觉有人进来，还以为刘宇忘了什么东西，也没理会。
　　可是那人就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了，我心里奇怪，睁开眼睛抬头看，原来是小哥。
　　“麒麟，是你啊。你没事吧？”
　　“陌川。”他一脸正色的纠正我对他的称呼。
　　“对，你叫陌川。”我笑了笑，“谢谢你救了我。”
　　“不谢。”陌川神色平静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走了，我一会儿要回苏州，你去哪儿？要不要我藏匿也定张机票？”我说道。
　　“好。”陌川轻轻点头。
　　我掏出电话，正要给刘宇打电话，他就推门进来了。
　　“刘宇，你给陌川也定张机票，”我对刘宇说道，转头又问陌川，“你把身份证给刘宇，还有要去的地方。”
　　刘宇开始不知道我说的陌川是谁，还愣了一下，看我对着陌川说话，就知道陌川就是他认识的麒麟。
　　“老板，麒麟的机票已经定好了。”刘宇笑呵呵的说道，“我还以为老板您不会同意呢？”
　　订一张机票能有多少钱，我又不是一个抠门的人，这个刘宇怎么突然变得不会说话了？
　　“老板，回苏州后，让陌川住在你隔壁的房间，你看可以吗？”刘宇又问道。
　　“你在说什么？陌川为什么要住在我旁边，不对，是为什么要住在我家？”我对刘宇的话感到莫名其妙，难道这家伙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
　　“他不是您的贴身保镖吗？当然要离你最近啦。”刘宇说道。
　　“陌川什么时候成为我的贴身保镖了？”我彻底的被刘宇的话弄懵了。
　　”“您不是给他定机票了吗？”刘宇看了看我，看了看陌川。
　　我跟刘宇是说不清楚了，干脆看向陌川。
　　“是我要求的。我给你做事，你给我一个住处。”陌川语气缓慢的说道。
　　难道他没钱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才说要给我当保镖的？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他还是那一身黑衣服，看不出来衣服的牌子，不过质地不错，不管怎么看，陌川不像是生活穷困的样子。
　　“为什么？”我问他。
　　“你那清净。”陌川说。
　　这倒是真的，整个琉璃阁，一天到晚只有刘宇一个人的声音，而且刘宇是一个极其有眼色的人，知道我喜欢清净，在琉璃阁里，没有必要绝对不会打扰我。
　　陌川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他的身手不错，倒是能给我帮上忙。
　　“行，那你就跟我一起回苏州吧，待遇就和刘宇一样，回头让他告诉你。”
　　刘宇订的是两个小时以后的航班，我们从医院出来，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回到苏州的琉璃阁，刘宇真的把陌川安排在我旁边的房间。
　　不过家里多了一个人，方便了一些，也多了一些别扭。
　　因为我失血过多，基本都是躺在床上，一坐起来，就会头疼像有人拿着锥子，在我的脑子里敲，可是躺着，我又觉得晕的慌。
　　我的琉璃阁，是一个占地六百多平方米的小园林，虽然没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让我给填了，但是院子里的角落一簇翠绿喜人的斜竹，白色鹅卵石铺就的石径，尤其是我的书房前那棵百年的芙蓉树，花开时，好像绵白的云朵落在树冠，是我最是喜欢的地方。
　　平常就喜欢在芙蓉树下摆上一把椅子，放点水果零食，坐在那里看书画符。
　　如今我躺的难受，就想到了芙蓉树，我让刘宇搬了把躺椅过去，在他想要扶我一床下床的时候，在一旁的陌川一声不吭的把我抱了起来，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公主抱。
　　我当时太过震惊，一时忘了反抗，等到我回过神，他已经把我放在了躺椅上，还细心的帮我盖上了毯子，我看到刘宇张着嘴巴，目瞪口呆的样子，顿时感觉一阵别扭。
　　陌川也不走，就站在我旁边低头看着我，眼神清冷淡漠，我也不知道他想啥，就让刘宇给他也搬了一把椅子，让陌川在我旁边坐下。
　　桌子上放着我平时看的古籍，大多都是鬼神志异一类的，偶尔我可以从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灵感。
　　我没有师傅教，只有老骗子的一本不到十页的破书，很多东西都是我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在实践中分辨哪些有用，哪些没用。
　　所以平时没事的时候，我会到处看看，找一些古籍孤本，时间长了，有门道的人也就和我熟悉起来，他们发现这类的东西，就会拿来让我看看，有用的我就会买下来。
　　陌川在这里，似乎比我这个主人还要自在，根本不用我招呼，自己就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只看了一会儿，我的头又开始疼起来，只好把书丢在一边，我眯着眼睛看向头顶的芙蓉树发呆。
　　微风吹过，枝叶摇曳，把阳光剪碎成了无数的光点，有几朵花被吹落的花瓣落在我的手心。
　　眼前突然被一片暗影遮住，是陌川拿着书放在我的头上。“看阳光太久了对眼睛不好。”
　　我收回视线，懒懒的看着对面的水井继续发呆。
　　耳边响起了陌川读书的声音，我转头看向他，见他右手拿着书，坐的极为端正，眼眸低垂，高挺的鼻梁，弧度甜美的双唇，此时的他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温柔。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而不沉，明明明明毫无起伏的诵读，都能让人不知不觉的沉溺其中。
　　我不由的又开始望着陌川发起呆来。
　　“陌川真的很好看，对不对啊，老板。”刘宇冷不丁的在我耳边出声，吓了我一跳，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我一边用力的敲着自己的后脑勺，缓解一下头疼，一边冷冷的瞪着刘宇。
　　“对不起啊，老板，吓到吓到你了，我没想到老板有一天也会看一个人看的失了神。”刘宇一脸的歉意，我看到他手上端的瓷碗，头更疼了。
　　找你自从回到家里，刘宇就找了好多药膳的方子，让阿姨一天三顿的做给我吃，虽然阿姨的手艺很好，但是药膳这东西，再好的手艺也无法把药味消除干净。
　　我回来一个星期了，就吃了六天的药膳，我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里都是苦涩的中药味。
　　刘宇最清楚我的心思，笑嘻嘻的把碗端到我面前，“老板，要不要我喂你啊？”
　　我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给他，接过小碗，看着碗里的汤，我在想要不要故意打翻它，因为我知道，这里面的药材很珍贵，刘宇这货都是用称称好了才给阿姨的，刚刚好一碗的量。
　　在我想把手故意抖一下的时候，坐在旁边的陌川把我端了过去，拿起汤勺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递到我的嘴边。
　　我看了看嘴边的汤勺，又看了一眼陌川，他低着头，那双明亮的双眸让我想到了夜空中最亮的北极星。
　　“老板，你快喝吧，陌川都亲自喂你了，可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刘宇窃笑着说。
　　刘宇的话根本就没对我有任何影响，我只有没快点把碗打翻的遗憾，也就让陌川把一碗汤都喂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