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朝志》七七安

5、第五章 连城

　　安城之外，好不热闹，又是一年一度赏花春季，万物复苏。
　　一处亭子中，小小的身影在左顾右盼，这边拉拉那边扯扯，在一对男女之间左右牵线。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连纪军中的小卒子，只因一次到府中送信給连纪意外之中拾得了炎嫣公主的侍女小红的手帕，一来二去的二人竟然看对了眼，但是两人皆为木呐内向之人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沟通为好，一次被连城撞见，误打误撞之下，连城帮二人传起了音讯。
　　“阿大哥哥你笨死了！小红姐姐在这里坐了这老半天了，你何为竟是一句话也不说呢？不是你央我将小红姐姐叫出来的么？你自己也是跟别人用白天班对调了晚上的守夜才换来今天的休息的么？为何竟是一语不发呢？”连城诺诺的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对低着头搓手的阿大说道。
　　“我，我，我....我家里父母具在，但身体都很是硬朗，你不必担心，我家里还有个妹妹已经出嫁了...、我家里还有田地，有牛，还有一只老黄狗，那狗是我八岁的时候我邻居家的黄狗下的，我喜欢的紧，我拿了三个鸡子与阿二换的...”阿大磕磕绊绊的说道。
　　此刻小红的脸也愈发的红了娇嗔道：“你家里的牛你家里的狗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听到这里，阿大急道：“怎么没有关系呢？我我...”
　　我我后半天竟又不发一语了，只顾低头挫自己那双因行军打仗而粗壮的手掌，小红也是低着头脸竟死红的要滴出血来似的。
　　“我..我...我什么呀？”连城也着急的问到。
　　“我...”阿大半天过去还是一个我字。
　　“你不说我可要走了，”小红不耐烦道，说着便从亭子的长椅上起身欲向外走去。
　　“阿大哥哥，你有什么话感觉跟小红姐姐说的就赶紧说呀，下次再见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呢，而且我最近听娘说了如今府里的许多有年纪的丫头多了准备配一匹出去嫁人的，或者就嫁给府里的家丁的呢！”连城接着说道：“我还听我娘说只因小红姐姐是家生子在外并没有个亲友若无人求娶的就准备嫁给家里的管事的儿子了呢！”
　　听到这里阿大就更急了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红脸色黯然对连城道：“小姐，算了，你别逼他，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想来他心里根本没有我的。”
　　说着便走出亭子。
　　阿大终于鼓足勇气说道：“你可愿意嫁我可好？做我的黄牛跟老黄狗的女主人，我家就我一个但是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立军工，家里虽算不上富裕但我决计不会让你吃苦委屈了你。”
　　听到这样热辣直接的表白，再加上二人本就有意，只是苦于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就一直拖拉搁浅此事，小红心里很是高兴，脸上晕出淡淡的红晕嗔道：“你这人好没意思啊？你对我说有何用，我终究是公主府的人”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一脸疑惑的阿大。
　　“连城小姐，小红是不是恼我了，是不是拒绝我了”阿大看着离去的小红的背影懊恼的说道“她是不是嫌我家境不好，还是我说错了什么？”
　　“哈哈，”连城笑了
　　阿大不解的看向连城，连城笑道：“阿大哥哥，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啊！我问你刚刚小红姐姐说什么来着？”
　　“她说她是公主府的人，是不是意味着她要嫁给公主府的管事的儿子啊？”阿大沮丧道。
　　“唉...”连城两首一摊无可奈何道“阿大哥哥，你可真是笨的无可救药了呀！小红姐姐的后半句是“我是公主府的人，应求婚需去公主府禀明而后求娶！”
　　“啊？真的是这个意思么？”阿大有半信半疑道。
　　“我问你，小红姐姐有明确的说你不好我要嫁别人了么？”连城问道。
　　阿大略一思索刚才的对话情形答道：“没有..好像..可是...她也没说答应我阿...”
　　“好了，阿大哥哥，别可是了”连城打断他道：“女人家家最是讲究个脸面含蓄的了，难道要她当面说要嫁给你做老婆么？阿大哥哥你快快回家择一良日去公主府求娶才好！”
　　听到这里，阿大似乎才真的信了这事是成了，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连城欢欢喜喜的拍了拍手高兴对一旁默默看着的好友阿卡道：“哈哈，又成了一桩好姻缘了！佩服我吧？阿卡。”
　　乳母阿秦之女阿卡自是忙不迭的回答道：“是是，小姐你最棒了，这满军好像有蛮多人是小姐你帮着说和的，真是不愧于大家封你“军中小红娘”的美誉呢！”
　　哈哈！连城心满意足的领着阿卡回去了公主府。
　　乳母阿秦迎上来：“这又是去哪里疯了？”
　　“奶妈，我又促成了一例好姻缘呢！”连城忙自豪的把自己的成就报给了乳母阿秦知道。
　　乳母阿秦还担心因侯爷与公主感情不睦而影响小小年纪的连城
　　可是她又哪里知道，连城不过是不想她娘为了她而担忧罢了。
　　旁晚时分，圣旨传来，父亲连纪又要应绥光帝之旨上战场，去到那叫“百丽”的什么地方。
　　小连城傍晚时分一人坐于那台阶之上暗自神伤。
　　心中早已从上午做成一件大事的喜悦中出来。
　　乳母阿秦走了过来问道：“我们的军中小红娘为何事忧虑啊？
　　连城抬头见是乳母就喃喃自语略带忧伤道：“父亲为何从来不抱抱我”。
　　阿秦心下一紧，是啊，素日里看连城欢欢喜喜的好似无忧无虑的，但这么大的孩子正是要父疼母爱，在父兄怀中撒娇时阿。
　　阿秦微叹一口气，当年的是非恩怨又怎么说与小小年纪的连城知道呢，自那一日连纪带来了那小王氏，公主的心确是伤透了，终日淡淡的，不去找连纪，连纪他也不来，小姐连城自是跟着母亲炎嫣过活自然与连纪见不到几面，但人天性里那股血亲应该是天然的吧，说不定连城多去找几次连纪可以唤回那心底最根本的骨肉之情呢？说不定因这层在其中也能让连纪对公主的态度有所改观呢？想到这里，阿秦道：“今日小姐帮人相亲可学到了什么么？
　　“什么？连城不解道。
　　阿秦道：“为何明明有情却没有直接在一起了呢？”
　　连城略想了一想道：“因为阿大哥哥太木呐了，他不说出来小红姐姐怎么知道呢？”哦！我知道了，连城恍然大悟到，：爱就是要说出来才是！”
　　阿秦爱怜满意的笑笑抚摸着连城的头心想果然是个聪明可爱的小孩子，这样的小孩子没有人是不爱的吧？若果然能缓解国公爷与公主之间的如冰一样的关系也是很不错的吧。
　　阿秦道：“去找父亲吧，不要等爱你的人来找你，要主动去找你爱的人啊，告诉他你想他了。”
　　“嗯！”连城欢快的答道，想到这，连城又欢蹦乱跳的去找父亲了，父亲就要出征了。
　　父亲素来都是在羽姨娘的羽院中的，每逢下朝父亲就在此处，连城之前从未去过，但这一次她鼓足勇气，想着明日父亲便要出征，那股劲儿便驱使着她今日一定要见到父亲。
　　在羽院门口，连城张着个小脑袋东张西望的找那一抹高大森严陌生却又想亲近的身躯。
　　只可惜自己等的人找的人并未遇见只见那羽院的女主人小王氏走过来。
　　“见过羽姨娘，”连城有礼貌的拜了一拜。
　　“哟，这不是咱们家的大小姐连城么”小王氏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连城说道：“妾可不敢担小姐这一拜阿，我不过是个妾，比不是小姐是这护国公府真正的主子。”
　　“羽姨娘见过我父亲么”连城并不理会小王氏说了什么，此刻她只想在父亲上战场之前见一见父亲。
　　“是你娘教你来的么？”小王氏警觉道。
　　“并不是，是连城自己要来的，父亲明日便要出征了，连城想与父亲道别一下。”连城说道。
　　“不是最好了”小王氏说道，眼眸略微一动，想着自己不过是一妾且自己的亲生姐姐因言嫣而死便一个毒计上心头：“你父亲此刻还没有回来呢，你先略歇一歇，待你父亲回来可好？”
　　连城坐于内室之中等了大约有一注香的功夫，听得前厅有脚步之声心下暗自高兴想是父亲回来了。还未等走出门去，只听见说话声起。
　　“我回来了，今日家中未发生什么吧？”一男声道
　　“未发生什么，我想着明日夫君也要出征了，竟又不知何时能回来，不若去看一看公主并连城小姐吧？”小王氏道。
　　“你休要提那毒妇和小孩，不过是那晚的意外罢了”男声怒道。
　　“好好好，我不提便是了，相公何故发这么大的火气，明日便要出征了，我把东西都打点好了在左内室，相公且先去看看还缺什么不缺？”说话间一关门一开门声。
　　突然，连城所处的右内室门被打开，小王氏怜悯的看着暗然神伤的连城问道：“你父亲回来了？你见么？”
　　听完刚才那话，连城早如身在冰窖，全身冰凉，原来在父亲眼里我只是一个错误，连城眼里包着泪水强忍着不哭不喊，摇摇头就走了。
　　良久，小王氏对左室内喊道：“你快些出来吧，护国公就要回来了，你且快些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