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牌大师/IF线集合》絮叨怪

37、第十五章

　　罗素福林的私人马球俱乐部由跑马场、比赛场地和偌大的会所组成，占地辽阔，设施齐全，在整个法国都较为出名。

　　薇拉抵达这里的时候，数个正准备参赛的选手都已经聚集在了俱乐部内，出生优越、身家不菲的年轻男女闹哄哄地占据了俱乐部一楼。

　　而同样是属于年轻一代的薇拉谈话的对象却是与老罗素福林同辈的中老年男士，她和老罗素福林并肩而行，和对方冷静地商议正事，全程没有分给自己的同龄人半个眼神。
　　——作为彼得博格俱乐部最年轻的女性成员，她对这群稚嫩的、没有话语权的小孩子没有任何兴趣。

　　不过老罗素福林并不这样想，他乐呵呵地让自己的女儿波丽娜带着薇拉去赛马场透气，还热情地为薇拉介绍几位马球比赛中的热门选手。
　　傻姑娘波丽娜也对着薇拉挤眉弄眼，神色暧昧。

　　薇拉：“……”
　　这傻姑娘能被凯撒骗成那个样子果然是有理由的。

　　老罗素福林离开之后，纵使薇拉已经十分低调地坐在了马球场的最角落位置，还是有不少青年主动跑过来大献殷勤。
　　不得不说，当薇拉刻意收敛锋芒的时候，哪怕她表情冷淡寡言少语，也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各种桃花。

　　“卡佩罗林，你下周什么时候回美国，我的飞机年检这周刚好完成——你喜欢猎鹰2000还是湾流650？”
　　拥有数架私人飞机的飞行员亲密地坐到她身边，满脸微笑着询问薇拉是否需要他开私人飞机送她回去。

　　“要维护阿拉伯马的纯正血统可真是需要代代努力，三个月之前，我们的马场上诞生了一位新的小公主，我给她取名为伊莎贝拉……”
　　身着比赛服的马球手，神采飞扬地邀请薇拉明天上午去参观他的马场。

　　“咖啡还是茶？这里的红丝绒蛋糕还算不错……稍等，我们还是走到那边避风的位置去吧？”
　　风度翩翩的绅士，十分钟里又是替薇拉准备下午茶又是替她张罗毛毯遮挡寒风的，表现得异常贴心。

　　和薇拉坐在一块同样被男士们包围着献殷勤的波丽娜：“………………”
　　突然有种自己是亨利八世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直到比赛开始，明明都要上场比赛的马球手还不舍得离开，他正想主动牵起薇拉的手把她带到自己的比赛选手专用席，就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像是锋利的刀刃在皮肤表面游弋，又像是被什么凶恶的猛兽盯上那般不安，这股凉意从青年的背后慢慢爬到他的脖子，惹得这位曾经参过军的男人寒毛直竖。

　　他浑身一颤，一下子就收回了那只邀请薇拉的手，左右张望了一下，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就只好摸着鼻子，奇怪地离开了。

　　哨声吹响，比赛开始，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薇拉所在的角落终于清静下来。
　　可没等女孩垂眸总结之前通过谈话得来的乱七八糟情报线索，波丽娜的好友们又包围了过来，这一回，女士们青睐的问题就变成了正义联盟。

　　正义联盟在美国再受人尊敬那也是美国。
　　鉴于信息不对等、宣传不到位，超英文化在欧洲并没有什么市场，就连公爵都误认为正联的功绩大多数都是薇拉宣传出来的噱头，更别提是其他人了。

　　在这样的基础上，包括波丽娜在内，几乎所有的女孩关注的第一个重点果不其然是——超人。

　　她们对什么同人文化游戏漫画小说不了解，所以对蝙蝠侠绿灯侠基本没兴趣。
　　但是超人不一样，正如薇拉一开始的宣传定位那样，人们看正义联盟，第一眼绝对会放在超人身上，主要是因为……他有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

　　不管是美国还是欧洲，不客气的说，全世界都是颜狗。

　　薇拉：……那小子的脸果然是王炸，当初第一个把这张王炸甩出去果然再正确不过。
　　结果现在，她也不得不面对众多好奇宝宝们因为超人那张脸而冉冉升起的少女怀春之心。

　　“超人是不是真的像直播和照片中那样英俊？”
　　“超人的声音可真好听，他什么时候再去录制睡前故事？”

　　“……”
　　薇拉双目放空，开始整理自己之前预备和电台合作的计划。

　　“超人真的有那么大力气吗？我看论坛里分析说他能一下子举起一辆火车车厢？是真的吗？”
　　“超人的速度会快过光速吗？他从美国赶到这里需要多久呢？”
　　“我听说他不仅能举起火车，甚至能拦截失控的飞机——可是从物理学角度来说这不可能呀！”

　　远处有几个男人听见了这边的谈话，开始咕哝着“虚假宣传”、“过于夸张”。

　　“美国人可真喜欢这个男人，看看他们给他的称呼：人间之神、太阳之子、阿波罗……我的天！他甚至都是美国年度最想嫁的男人排行榜第二！”
　　“为什么是第二？要我说，他比美国队长好多了，如果算上欧洲的投票，他肯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真想知道超人要是以男友或者丈夫的身份出现，人间之神要是爱上了某个人，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薇拉：“……”

　　“薇拉，你和超人接触得比较多，请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吧？”
　　最后，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姑娘们终于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的薇拉。

　　薇拉：“………………”

　　好几双满怀期待的眼睛同时紧紧盯着她，视线中夹杂着好奇、景仰、崇拜、不可置信……以及若有如无的期待、爱慕之意。

　　——那个男人是人间之神，是太阳之子，抛开美国人心目中的信仰人物美国队长，他在两年不到的时间里成为全世界最想嫁的男人。
　　更何况，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超人代表了整整一颗星球的利益市场，现在是苏克蒙塔亚星，到了以后，说不定还有一整个星系，一个或者无数个宇宙。

　　谁会不爱他？谁能否认他的价值？
　　又或者说，谁会不想借由她的名义认识他？

　　薇拉沉默片刻，慢吞吞地回答：“正如你们想象的那样，他是一个完美的人。”

　　“我就知道！”
　　对超人最感兴趣的女孩一下子扬起了下巴，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薇拉，语气有些兴奋，带着一种少女的天真和向往：
　　“那他平时也是电视里那样的吗？在私底下，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

　　薇拉看了主动出声的女孩一眼。

　　女孩二十出头，应该还在上大学。她戴着一顶贝雷帽，棕色的卷发披散下来，长相甜美，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说不出的朝气和活泼，一看就是生活在幸福的家庭中，被父母朋友保护得很好。
　　而她说的话已经是非常明显的暗示了——年龄尚幼的少女热情且向往地追逐着超英的脚步，希望能通过薇拉的介绍认识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

　　薇拉眼睛都不眨地回道：“对于这一方面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我和超人的接触并不多，事实上……”

　　话语微顿，薇拉佯做无奈地叹息一声：
　　“我和他不熟。”

　　这句话换来了一片哀叹声，包括波丽娜在内，几乎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忍不住“诶”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望之情。
　　棕发女孩也毫不遮掩地露出了沮丧之情，她抿了抿嘴，不死心地追问：
　　“可你不是正义联盟的品牌顾问吗？”

　　“正联负责和我对接的是蝙蝠侠，”
　　薇拉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我虽然代表正联，但是主要做出决策的还是正义联盟，而在绝大多数时候，正联的超级英雄行踪不定，我很难见到他们。”

　　棕发女孩不说话了。

　　真要说起来，薇拉这些话可一点问题都没有，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哪怕薇拉是正联雇佣的品牌顾问，也不可能和正联里的所有人都熟悉。

　　也正因知晓这一点，之前还对薇拉抱有厚望的棕发姑娘一下子想通，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沮丧，她嘟起嘴，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抱歉，是我要求得太多了。”

　　什么叫做要求太多？

　　是嫌薇拉这个品牌顾问做得太卑微，两年的时间还没能和超英们熟识，还是觉得堂堂卡佩罗林大小姐折腾了这么久也只是正联的下属，导致替你做个引荐都不行？
　　这话说的是在看不起谁？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就微妙了起来，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她们纷纷安静下来，彼此之间暗中使眼色。波丽娜更是气得脸都涨红了，她也跟着扬起下巴，眼神不善地盯着棕发姑娘。

　　薇拉压根就懒得理会这种程度的小心思，可是注意到波丽娜比她还生气，她还是轻描淡写地回应了棕发姑娘一句：

　　“没关系，你不明白也很正常。”
　　——以你的脑子，考虑不到这些也实属正常。

　　棕发姑娘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可没等她想好如何反驳，就被马场另一头迸发的剧变给打断了。

　　现在是中午一点，整个马球场热闹喧嚣，比赛正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刻，场上的八匹马齐齐跑动，哪怕是站在围栏外，都能感受到赛马踏步时地面的震动。
　　可当这股震感越来越强烈，到了最后，连桌上的酒杯和附近的泥沼都在明显撼动时，就连赛场上酣战的选手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没等马球手和众人反应过来，下一瞬，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响彻整个赛马场。

　　在警报响起的同时，马球场另一面的旷野上，忽而发出了巨大的爆响声！

　　阴沉沉的蘑菇云伴随着爆响声迸发开来，被余波所涉及，一股巨大的、无形的冲击力迅速扩散，并在眨眼之间穿过了整个私人马场，摧枯拉朽般地席卷了所有人。

　　在所有人都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骏马惊起、围栏倒塌、圆桌倒塌、酒杯茶盏碎了一地，坚韧的野草被连根拔起，连同各色好看的帽子一块儿被卷入空中，原本热闹欢快的马球场登时变得混乱不堪，一片狼藉。

　　尖叫的喊叫和哀鸣声中，薇拉一手抓住差点被掀飞出去的波丽娜，一手死死抱住金属杆，高跟鞋猛地嵌进柔软的泥土里，她一个趔趄，很勉强地维持住了身体平衡。
　　在她的身后，反应不及的一众女孩早就摔倒在地，一个个哀嚎不已，在泥地里东倒西歪地滚来滚去。

　　棕发女孩头顶的帽子早就被吹飞了出去，她披头散发地爬起来，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地死死掐住薇拉的手臂，颤声大喊：
　　“怎、怎么回事——！？”

　　没等薇拉回答，在蘑菇云升起的方向，一道模糊的光晕破开尘埃与灰烬，冲破云雾，直直地朝向马场的方向压来。
　　漫天的灰烬阻挡了所有的光线，在阴沉沉的雾气中，两个模糊的人影撞开云雾破空而出，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这是一幅堪比史诗油画的壮观场面。

　　烟云滚滚，遮天蔽日，几缕熹微的光束从云雾缝隙中穿过，刚好点亮半空中那两个高大矫健的身影。

　　在高速飞行的尖锐鸣叫和巨大冲击波之下，身着红蓝制服的熟悉身影和另一个黑影在半空中飞快地碰撞。
　　男人的拳头带出猎猎的风声，一击之下，黑影就好像是一只撞上潜艇的沙丁鱼那样被撵飞了出去，直直地朝向马场方向摔过来。

　　在惊呼声响起之前，红蓝色的身影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黑影的面前，在对方即将朝向马场坠落之前，他身手矫健地钳制住黑影，又是恶狠狠的一拳，像是拍击小球那样将敌人抽飞回半空。

　　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吊打。

　　像猫捉老鼠，又像猛兽捕猎，在男人越来越强悍、拳拳到肉的攻击之下，被揍得节节败退的黑影只能狼狈不已地边打边退。

　　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得像是两道光束，高速的飞行逐渐冲散了所有的尘埃雾霾，每一次交错的对撞都会引起之前那样横扫整个马场的冲击波。
　　——连对战引起的拳风都能把千米之外的普通人掀飞出去，可见战场上的那两个人是有多么可怕了。

　　整个马场鸦雀无声。
　　就连不安的骏马都因为半空中的对战而停止了嘶鸣。

　　所有人一致仰起头来看向半空，脸上的表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魔幻场面而变得扭曲空白。

　　巴黎到底不比多灾多难的华盛顿和纽约，对于现场从未见过超人类战斗的普通人来说，眼前这一幕已经可以说是彻底冲击了他们的三观。

　　波丽娜同样目瞪口呆，她抱住薇拉的胳膊，磕磕巴巴地问：
　　“……那是，超人？是超人？那是超人！？”

　　原本瑟瑟发抖的棕发姑娘猛地扭头看向薇拉。

　　薇拉没有回答，她拽住波丽娜，回头对着已然慌乱赶过来的老罗素福林和一众警卫沉声解释：

　　“我们恐怕差点儿遭遇了一场阴谋袭击。鉴于正义联盟的超级英雄正在阻止敌人，请尽快组织疏散马场。”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薇拉怎么都要率先把这场战斗定义为守护之战，总之不能让克拉克背锅！

　　“所以真的是超人！”
　　波丽娜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一瞬不瞬地凝望着空中那个红蓝色的人影，代表了在场所有人想法，呆呆地说了一句：

　　“……草！他真的是人间之神。”

　　一切的传闻流言不如亲眼一见。
　　之前这个马球场上还有不少人对超级英雄存在偏见，认为对方是被媒体和舆论虚假包装出来的产品。
　　可在眼睁睁地目睹这场战斗之后，那些曾经对此抱怨过“虚假宣传”、“夸张过度”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一想起他们之前对超人的误会和诋毁，简直尴尬到想当场消失。

　　这、他、妈、的——
　　媒体里宣传的居然是真的！！

　　最后一击，半空中的人间之神丝毫没有意识到下方马场里众人的心思，他从高空直直向下坠落，铁臂像是钢爪一般死死地钳制住敌人的脖颈。
　　在呼啸的风声之中，两人像是流星般呼啸着撞向马场附近，造成了一阵响彻旷野的轰然巨响。

　　这一下撞击，让整个地面都不稳地颤动起来，原本都已经消失的尘埃再度爆开，像是倒灌的瀑布那样包围了那片荒地，也彻底遮盖住了超人和对手的身形。

　　与此同时，整个马场上的人都因为这下撞击而再度站立不稳，骏马的嘶鸣声和人群中的小声惊呼同时响起，棕发女孩和波丽娜一人一边死死地拽住薇拉的胳膊，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的灰烬瀑布。

　　直到巨响的回荡彻底平息，地面不再震动时，一个昏迷不醒、被五花大绑的黑衣男人被人从尘雾中丢了出来。

　　在此人之后，真正地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的人间之神，踏着满地的皴裂和狼藉，一步步地走出了尘土和雾霾，朝向马场走来。
　　撞击引起的大风吹起了披风，他行走在旷野之间，背后是漫天尘埃，头顶的云雾缓缓消散，阳光缓缓绽放在男人的侧脸上，好似天地间唯一的光。

　　波丽娜无意识地张开了嘴，棕发姑娘的脸上不自觉地遍布红晕，老罗素福林神色复杂、难得有些紧绷……尚未被疏散的人们死死地盯着这一幕，无数饱含景仰、爱慕、热切和推崇的目光落在了超人的身上。

　　高大的男人沉默地站到了薇拉的面前。
　　在周围复杂且灼热的打探视线中，克拉克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他目不斜视，对波丽娜和棕发姑娘的问好和搭话罔若未闻，深邃的双眸只紧紧地盯着薇拉。

　　半晌之后，直到老罗素福林等人也缓缓围拢过来，他才慢吞吞地、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轻轻地说：
　　“我们……不熟？”

　　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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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酥皮：早上你还叫我乖乖当软饭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