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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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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想了,你娘是不可能答应的。”要答应早在篱山寺的时候就答应了。
“可我就是放不下她。”
“那就放在心里好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有些人终究是穷其一生,也只能放在心底的,当个念想。”
“你心真宽。”
“不宽能怎么样?抗挣到底?与亲人反目?若她也是个有心的,愿意那样为你,这争得还有点意义,若只是你一头热,那又何必扰人又自扰。”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道理,一套一套的。”
“人嘛,总要学会着开导自己,走,哥带你喝酒去。”
君无忧还是被拖拖拉拉的牵走了。
玉怀真实在不明白,明明可以活得轻松一点,为什么要活得那么累呢?
勾心斗角,争名夺利,争权夺势,她这混日子,每天睡到日高起,喝喝茶吃吃东西八卦八卦小道消息,一天也就过去了,她这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学习,一天也一样过去,学的那些,她以后嫁进高门大户才有用武之地,如果是小门小户,或者是武将或者是武林中人那应该没这么多规矩,但又不能否认,赵先生教的另外一些东西真的是非常有用的,比如如何御下管理,如何掌管家务,迎来送往礼品罗列,等级尊卑亲疏都有定法究,还要学习背诵各家家族历史,禁忌喜好,当朝京官发家史,各家之间关系图,皇家秘辛,后宫与前朝的关系,当讲到当朝开国皇帝的时候玉怀真才灵光一闪,这架空的朝代也不是全空的,至少这大周朝之前的历史她是知道的,就是魏晋南北朝,然后改成东晋十六国被大周开国皇帝统一了,难怪她觉得这朝代有点大乱炖,有汉有晋有唐有宋有明这些朝代的一些风格,说不定原先的开国皇帝就是一个起点种马文的穿越者。这些是动脑用脑记的可以暂且不提,但让玉怀真瞠目结舌的是,赵先生还要督导她针线女红与做饭。
“先生,就算您是全能型人才,百年能出一个已经不错了,但您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您这样全能是吧?也给普通人一点活路。”她笑着拍马屁。
“这两样我教不了你,但作为妇女必备的技能,不求你精通,但一定得会。”赵先生完学不受影响。
必备的技能?你不是说你教不了我?那么你会?
“我会。”赵先生读出了她眼里的未尽之言。
“其实,我也会。”她假笑了一下,就是懒。
“先绣一个荷包我看看。”
于是第二天,赵先生拿着玉怀真绣好的看着差强人意的荷包,刚想点头说尚可,可是一摸到里面,脸就黑了。“你这绣品外面看着,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像朵花来的,背面呢,背面那坨是什么?”
“先生,您是文明人,怎么可以用坨这个词呢。再说了,荷包看的是外面,外面好看就可以了,谁没事去看里面是不是,那些线太不听话,总是打结绕成团。”
“你还有理了。”谁没事?那不就是说她闲着没事去看里面了?“这荷包是日常交往中常用到的赠礼,你好意思拿出手去送人。”
玉怀真嘟嘴,苦哈哈的继续女红大业。
这一天的晚饭,是玉夫人让丫环过来通知到正院用餐的,非年非节也不是初一十五,知她随性不喜欢被拘束,玉夫人一般都是随她自己意愿的。玉怀真想了想,为了表现一下,她还是带着人到了大厨房准备亲自做点什么。
于是快到用餐时间的时候 ,她就带着她的劳动成果去了。
“听丫头说你在厨房忙了一下午,准备大显身手,我和你爹,还有你哥都等着呢。”玉夫人见她进门就笑着说道,玉大人也含蓄的微笑,看来对她的劳动成果也是很有期待,玉博也很是捧场的表现了自己的期待,说起来自己也有好久没有见到自家妹妹了,简直是女大十八变,刚刚她走进来那会他还有点不敢相信,那仿佛自带发光体,把身旁几尺之内的景色人物都衬得黯然失色的女子竟是他妹妹。
“人家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赵先生果然不愧盛名,妹妹当真是由内而外气质形象大变样,这要是在路上看了,我怕是不敢认。”
玉大人暗暗点头。
玉怀真夸张的笑弯了腰,玉博满脸黑线,当真是不禁夸,一夸就原形毕露。
“今晚的谢师宴要好好感谢赵先生。”玉大人说道。
咦?原来是谢师宴啊。赵先生要走了?她高兴的同时竟然还有点小失落,舍不得。
“老爷放心,谢礼谢仪都准备好了。”
当春风端上那锅玉怀真忙了一下午熬的八宝粥时,在座众人的脸色相当精彩,原以为会是几道菜,没想到竟只是一锅粥。煮粥也敢说手艺?
玉怀真龇牙。
玉大人和玉夫人客套的向赵夫子表达了拳拳感激感谢之心,赵夫子又客套的不敢居功说是玉怀真本来就是个好苗子,而且认真学习,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也教不好。几人又轮番客套了一下。然后才开始吃饭。
众人原本是给个面子的意思一下,没想到还真是不错,入口香糯,不甜不淡,唇齿留香。玉大人玉博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碗,两人稍稍陪坐后就告辞了。赵先生是女先生,原本玉夫人出面就可以,玉大人一起,也是为表尊重感谢之意。
玉怀真送赵先生一直送到大门口,
“我以为你一听到我要走了,应该是眉开眼笑,会让丫环在院子里放鞭炮庆祝,怎么反而这恋恋不舍的样子。”
玉怀真噎了一下,没料到一向严肃古板的赵先生竟然还会说这种玩笑话。“多谢先生一直以来的教诲。先生此去还来京城吗?”
“我准备回我的家乡,你算是我最后的一个学生了。我还是有一些名声的,你以后出去千万别坠了我的声名。”
玉怀真咧嘴:“我还以为先生会交待说:出去以后千万不要说我教过你。”
赵先生不禁哑然失笑。她坐上了马车,掀开窗帘向她说道:“进去吧。”
玉怀真站在那里看着马车渐渐走远,在没有电话没手机没有微信交通工具只有马车牛车驴和11路车的这个年代,那还真是;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好诗!好诗!好文采!”
“哥啊,你吓我一跳,那么激动做什么!诗再好也不是我作我写的,只是我借用的。”
“那是何人所作?现在何处?”
“不知道,这种好诗好词我还有一大箩筐都可论斤卖你信不信,都是别人写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全存我脑海里了。”
“有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存我这里。”
“不知道,可能你们想的事太多,我想的事少,脑袋空,所以就装我这了。”
“......那你再念一首来听听。”
“五两银子一首,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恕不还价,概不赊欠。”
“你掉钱眼里了。”
“我这叫劫富济贫,谁让你比我富。”
“给你,这张是五十两银票,十首。”
“哇,一出手就五十两,你这钱清白否?”
“怎么说话的。不要还我。”
“要,要,要,不要白不要,有钱的是大爷,大爷说的算。”她连忙把钱收好放进腰封里。
“爹娘什么好的都往你那送,怎么还这么眼皮子浅呢。”
“怎么说话的呢?我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谓技多不压身,难道谁还会嫌钱多不成?再说我也不多,不信你问小雨,我现在的钱盒里只剩下三两几钱。”
她说话的声音如珠落玉盘,说不出的娇软好听,清脆悦耳。兄妹两渐行渐远,直到风中再也不能送来他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