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皎月无痕

4、姐弟关系

　　“嗒”防盗门被打开，门内站在一个穿着校服16、7岁的少年一只手拉着肩上背包的带子，一只手扶着门把手。“苏杞你起来了，去学校吗？”苏沁兮换了家常衣，洗净了脸站在门外。苏杞、16岁，初三学生，苏沁兮的弟弟。“让开。”他冷淡的说。“还没吃早饭，给，拿着路上买早点。”苏沁兮塞给他100元，谁知他推开她的手扬长而去。“哎！苏杞记得吃早点。”苏沁兮在后面嚷道。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沁兮舒舒服服在床上摆了个大字，房间摆设简约，雪白的墙壁上有一副李小龙的画像，床是粉红色的，窗前是电脑桌，没有梳妆台，门后是一面大大的穿衣镜，米色的壁橱。她躺在床上，意识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忽然听到电话铃声。她警觉的竖起耳朵，出道这么久无论何时何地听觉是十分敏锐的。她一个鲤鱼打挺，裹着睡衣走进客厅。“喂？”她拿起话筒，“你好，请问这里是苏杞同学的家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苏杞的姐姐，请问，你是？”“苏小姐，你好。我是苏杞的班主任，请问苏杞这两周是不是身体不适？”“没有，他很好，怎么？”“他已经近两周没有去学校上课了，我原来以为他病了，可等了这么久都没有请假条，所以今天跟您确认一下。”“什么？！苏杞没有去学校上课。”她的高分贝几乎震穿了对方的耳膜，“他怎么能，怎么敢逃学？这小子肯定是皮痒了，不好想想…”苏沁兮咬牙切齿道。“那个，苏小姐？你能否冷静一点。”对方小心翼翼地问。“老师，你，对不起，我刚才失礼了。我真没有想到苏杞竟然会逃课，学校都看不住他，您知道苏杞最近常去的地方吗？”
　　“苏小姐，作为苏同学的班主任，我有责任将学生在学校的情况如实的向家长反映。但是，学校既不是看守所也不是保育院，学校无权对学生的行动自由加以限制。教育学生不管是学校和老师的事情，更需要家长的配合。请您转告您的父母，什么时候有空来学校我们当面谈谈。”“我就是苏杞的监护人，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说。”苏沁兮不耐烦的说。“对不起，但是恕我直言，您连弟弟有没有上课，去了哪里，都要责问校方，这似乎有点不公平。”对方委婉的表达了不满。“真的很抱歉，老师，我并没有责问校方的意思，我是太着急了。”她低声道歉。
　　“苏小姐，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有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向年级主任反映，最近有几个街头小混混常在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勒索路过学生的钱财，他们好像看到你弟弟和他们在一起。当然，这些都是未经调查确认的，不一定是真的。据班上的同学反映，常在一个叫“星浪”的网吧看见苏杞出没。”那边向她透露了这些。
　　“好，我知道了，老师谢谢你。”苏沁兮渐渐将怒火压低，“请您务必在二日内带苏杞同学来学校教师办公室找我，我要和二位好好谈谈。2日过后，学校将对苏杞同学的行为进行严肃处理，有可能勒令退学，甚至开除学籍。请你好好同苏杞谈谈，再见。”
　　“我一定会带苏杞登门道歉的，请校方一定要原谅他，给他一个改错的机会。总之，老师谢谢你，再见。”放下电话，苏沁兮刚压低的怒火又涌了上来，她捏紧了拳头“苏杞，你死哪里去了？”她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刚播了几个键就停了下来，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她稍梳洗了一下，又换了套休闲衣出门去了。
　　在学校附近的巷子里，苏沁兮几经打听终于找到那家网吧，她进去看见一排排的电脑和沉迷于其中的青少年们，网吧的光线不好，污浊的空气让她一阵反胃。她找了几排都没有看见苏杞，当她抬头张望时猛地看见一个背影很想他的男孩在收银台结账。她想喊苏杞的名字，可又觉得会打草惊蛇。于是她尾随那个男孩出了网吧。苏沁兮看来看手机：11点30分，快到放学的时间了，那个男孩走进一个小巷子里，她没有跟进去只是贴着墙角，探过头去。只见3、4个接头混混正围着男孩谈笑。“怎么样，老大说他会来就会来，对吧，老大？”一个平头正对着一个头发像鸡窝的男人谄媚的笑。另一个“红毛”则低下了头，“鸡窝男”则上前拍拍男孩“来了就好，阿杞，你跟着我准没错。”，男孩则没有回应。“老大，猎物来了。”一个人报告说。“兄弟们，行动起来。”鸡窝男一声令下。
　　这时，前面走来一个正专注于吃雪糕的胖小子，浑然不知危险已经悄悄降临。苏沁兮隐藏在墙后，侧耳倾听“小子，雪糕真好吃啊。”平头站在胖小子面前，胖小子抬头看见面前的他有些惊讶“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边说边往后退企图逃跑。可是后面早已站着“红毛”，“哇！”胖小子一下子哭了出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呜……我要找妈妈，呜呜……妈妈！”听到他的哭声，苏沁兮心中一紧。“鸡窝男”笑眯眯地从巷子里走出来，苏杞则跟着他身后。“小胖子，别害怕，大哥哥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想借你几个钱花花，听话啊。”鸡窝男故作温和地说，样子着实让人恶心。“呜，妈妈说不要听坏人的话，你们是坏人。”胖小子捂着口袋说。“阿杞，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看该怎么办？”鸡窝男回头问苏杞。苏杞走上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木棍，手举过头顶，木棍的阴影正在胖小子的脸上。胖小子很恐惧地看着他，苏沁兮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苏杞会做这种事。
　　当木棍就要砸到小胖子时，“住手！”被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大家的脸都转向声音这边，苏沁兮不得不现身。“当啷”木棍掉在地上，几个小混混迷惑的看着苏杞，又看看苏沁兮，此时苏杞则一脸愕然地站在那里。“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这些人竟然光天化日的抢劫小孩子！”苏沁兮怒道。“哪里来的八婆，敢管我们的闲事？兄弟们给我好好教训她，上！”鸡窝男一声令下，其他人蠢蠢欲动。苏沁兮哪里会畏惧对胖小子喊道“你还不去找妈妈！”胖小子慌忙逃离现场，还没来得及说谢谢。
　　双方蓄势待发，鸡窝男对手下人说了声“上！”，“别打了！”突然苏杞抓住鸡窝男的手。那些人都不解的看着他，“她是我姐。”他盯着鸡窝男的眼睛。鸡窝男见他一脸认真，于是回头对手下说“我们走！”。临走时，鸡窝男还看了他姐弟俩一眼。空寂的巷子里，太阳懒洋洋的照在两个人的身上，男孩走近女子怯怯地叫了声“姐”。“啪”女子扬起右手甩了他一巴掌，苏杞捂着脸，眼里充满了愤怒和委屈。“你还知道我是你姐？臭小子，你自己说都做些什么对得起我的事。有书不好好念，逃课去上网，竟然还跟小混混一起打劫！”苏沁兮将心中的不满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
　　“我…我爱怎么样不用你管！”苏杞硬生生的顶了回去。“我是你姐，我不管你谁管？”苏沁兮原以为他会道歉。“谁也管不着！”“臭小子，这几年是谁管你吃管你住？现在我倒没有资格管你了！你现在不好好念书，将来能有什么出息？”苏杞像是异类一样看着她“姐，这种话怎么会从你嘴里冒出来？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忘了，我不要有什么出息。”“难道，你想向我一样吗？”这些年所受的遭遇，所受的苦全都涌上心头，可是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语音却带着一丝颤抖。“你怎样我管不着，你也别管我！”苏杞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你给我站住！”她赶紧去追，他也跑了起来。巷子四通八达的，她并不熟悉地形，所以苏杞还是摆脱了她。苏沁兮在原地张望四周，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只好随便朝一个方向追去，躲在墙后的苏杞长长地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