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皎月无痕

18、酒后胡言

　　“柏然，我们还要去喝酒。不醉不归！”苏沁兮迷迷糊糊的还想着喝酒。柏然扶着她，对安在炫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可能醉了，在说胡话。今天多亏你了，谢谢。”“谁说的，我没醉。我还可以再喝，走我们接着喝。”苏沁兮反驳道，“你看我还能走直线，我走给你看。”苏沁兮甩开柏然的手，一个人走得歪歪斜斜的。“不用客气，你是阿沁的朋友？”安在炫的注意力全在苏沁兮身上，担心她摔跤。“是啊，我们是好朋友。”柏然听到安在炫这样称呼沁兮有些泛酸。
　　苏沁兮走在前面，一步没走稳往一边倒。“她今天心情不太好，想借酒消愁？” 安在炫走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放开，我自己能走。”苏沁兮极力挣脱他的怀抱，而安在炫不肯松手。
　　“还是我来扶她好了。”柏然不愿看到这个画面。“那交给你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安在炫将苏沁兮交还给她。
　　“你家住哪？我送你们一起回去好了。”手下已经将车开到他们面前，安在炫不放心苏沁兮。
　　“我自己可以回去，你送沁兮回家好了。”柏然不敢想象跟他们同一辆是怎样的考验。
　　“可是，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在路上不安全。还是让我送你们一起回去吧，否则阿沁以后一定会怪我的。”安在炫的心肠并不坏。“可是……”柏然还想找借口。“柏然，你别走。我们还没喝够呢，今天要不醉不归的。”沁兮拉着柏然不肯放她走。“还想喝酒，你看都醉成什么样了？”柏然对她好气又好笑的。“还是上车吧。”安在炫再三邀请。“那好吧，谢谢你。”柏然不好再推辞，将沁兮交给他还真是不放心。
　　三个人坐在后座，沁兮坐在中间。路上要不是昏昏沉沉，要不就是嚷嚷着要喝酒。“她有没有告诉你，有什么烦心事？”安在炫问柏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她叫我出来只是陪她喝酒。”“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喝酒，她不是酒鬼吧。”安在炫借机嘲笑她。“不，她平时很少喝酒的。不过，她的酒量一向不错的，今天竟然喝醉了。”柏然抱住沁兮好让她不再乱动。
　　“唔，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我还会数数的，1、2、3…10、11…14、20、28…”苏沁兮煞有介事的数起数来。安在炫敲她的头“笨蛋，数错了。别数了，下次我再考你。”，柏然有些无奈。“我不笨…哇”的一声，苏沁兮呕吐起来。安在炫赶紧去捂她的嘴“我警告你，不能在我车上吐。”，话还没说完，苏沁兮已经成功的将呕吐物吐在安在炫的腿上。安在炫一阵恶心，脸都变绿了，可苏沁兮却像没事人似地抬起头“好舒服啊。”看着她这样安在炫又不好发作，毕竟让她这么难过完全是他害的（如果不是他告诉她罗末的事情）。
　　“苏沁兮，我忍你。”安在炫强压怒火，沁兮又趴在柏然的肩上睡着了。“我这里有纸巾，你擦擦吧。”柏然拿出纸巾递给他。“谢谢。”安在炫接过纸巾，赶忙处理呕吐物。他眼角的余光瞄到坐在前面的小林在偷笑，“不准笑，回去后，你负责把车清理干净。”小林马上换上一副乐极生悲的表情，不再笑了。
　　“那是先去你家，还是去那个酒鬼的家里？”安在炫称沁兮酒鬼。“去沁兮家吧，我好送上去，今晚我就在她家照顾她好了。”柏然见苏沁兮醉成这样，不忍心看她受苦。“她能有你这个好朋友，真是她的福气。”安在炫赞道。“你过奖了，朋友之间是这样的。”柏然回答，想到自己和母亲一起设计苏沁兮，强烈的罪恶感涌上心头。
　　突然苏沁兮开始小声哭了起来，旁边的两人皆是一惊。“阿沁，还会哭？”“她也是普通人，怎么会没有悲欢？”见安在炫说的不像人话，柏然替苏沁兮生气。“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应该很坚强的。”“她是比别人坚强，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也许，她今天遇到什么大的打击了，又或许是她背负太多的压力。”柏然拍着苏沁兮的背，“沁兮，别哭了。有什么你告诉我啊。”
　　“朋友，什么是朋友？我苏沁兮从小到大的朋友，用十个指头都数的完。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朋友要这样对我？”苏沁兮嚷嚷着，“为什么啊！？”“她被朋友背叛过？”安在炫明知是安在心惹的祸，心中有点不忍。“我不清楚。”柏然紧紧抱着苏沁兮柔声说着“沁兮乖，沁兮乖。柏然在这里，柏然不会离开你的。”“唔…为什么，你喜欢可以告诉我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苏沁兮喃喃着。安在炫束手无策，柏然一直安慰着她。
　　“老大，苏小姐家到了。”小林回头报告，车子已经停下来了。“我送你们上去，阿沁可不轻。”安在炫下车扶着苏沁兮。“可是，不太好吧。沁兮还有个弟弟，要是问你是谁怎么办？”“就说我是和你们一起的酒友好了，别磨蹭了。赶紧上去，这家伙又想吐了。”安在炫回头吩咐手下“你们在这里等我。”“是，老大。”
　　“功成身退，阿沁就交给你了。”将苏沁兮安置在她房间的床上，安在炫环视了一下她的房间。“柏然姐，我姐她怎么了，没事吧？”苏杞焦急地问。“她只是喝多了，我今晚留下来照顾她。你放心好了。”柏然对苏杞很有一套。“安先生，谢谢你了。你可以回去了，沁兮交给我，放心吧。”“柏然姐，他是哪位？”刚才一时着急姐姐，忘了问进来的陌生男子。
　　“我是她们的酒友，初次见面。我姓安，你叫什么名字？”安在炫想跟他打好关系。“我叫苏杞，谢谢你送我姐姐回来。现在不需要你帮忙了，你可以走了。”不过苏杞好像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知道了，我告辞了。”安在炫识相的离开。
　　“柏然姐，那个人怪怪的，到底是什么人？”苏杞问。“不是告诉你是酒友吗，不相信的话，你明天自己问沁兮好了。”柏然忙着给沁兮擦脸。“什么嘛，这么晚回来。醉成这个样子，还不许我问。”苏杞抱怨着。“小杞，你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我在这里就行了。”柏然下起了逐客令。“哦，柏然姐，辛苦你了。以后让我姐请你吃好吃的。晚安。”苏杞老实的出去。“我一定会带你去吃的，晚安。”柏然点他的鼻子“小馋猫。”
　　“再喝，我们干杯！”苏沁兮又冒出这么一句。柏然坐在她旁边，轻轻抚着她额前的头发“对不起，知道你很难过却帮不了你。沁兮，真的对不起，假如你知道我伤害你，你会不会原谅我呢？”对于苏沁兮的真诚，柏然十分愧疚。“没有你，没关系。我还有柏然，柏然对我最好了。”苏沁兮醉的不省人事。
　　“老大，你下来了。”小林跑去给他开车门。“回家。”安在炫经苏沁兮一折腾倒有些累了。
　　车里，安在炫沉默不语，今天苏沁兮着实让他大吃一惊。第一次看到她疯疯癫癫的跳舞，大闹酒吧；第一次看她喝醉，耍酒疯；第一次，看到她哭，而且是那么伤心，不光是因为罗末，更是因为被“朋友”欺骗、背叛。原来，她是一个这样的人，以前认为她不过是冷血，比别人能吃苦，不怕痛。他没有想过她这么脆弱，太不像印象里的那个人了。或许这次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早知道就不会说那些话刺激她了。安在炫懊恼着，手锤在车窗上。
　　“老大？”“什么事？”他回过神来。“今天，你把马总的儿子给打了。”小林小心提醒。“打就打了，他就是欠打。”想到阿齐那小子竟敢打苏沁兮，他就后悔没多大几拳。“可是，门主会知道的，你准备怎么交待？”小林替老大着急。“你放心吧，是我下令让你们打他的。老爷子不会对我怎样，大不了明天你替我买束花。”“去医院看马少爷吗？”“不是，送到苏小姐工作的地方。”“老大，门主那里…”“照我说的做，其他别多问了。”“是。”小林纳闷老大居然为了那个女人把门主好友的儿子给打了，以前他从来不会犯这种错误。看来回安家之后，又有风波了。
　　回到安家，管家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少爷，你总算回来了。”“炳叔，你怎么站在这里？”安在炫问道。
　　“你今天在外面闯祸，门主知道了很生气，让你去书房找他。”管家替他担心。小林听了也有不好的预感，紧张的问“老大，事发了，怎么办？”
　　“祸事我闯的，你急什么？你先回去休息吧。”安在炫十分镇定。“小林，还不能走。门主吩咐他要和少爷一起去书房问话。”管家提醒着。“老大。”小林的脸变得很难看。“呵，老爷子还怕我说谎。算了，我也没打算骗他，你小子就跟我去吧。”安在炫提起小林的衣领。
　　“老爸，我进来了。”安在炫在书房外请示。“进来。”里面的人应了一声。两人进去，安佐坐在那里满脸怒气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说，你今天在外面都干了什么好事。”
　　“爸，我今天出去查账需要时间的，所以忙到现在回来。不信，你问小林。”安在炫厚起脸皮，看着小林示意（小子你知道该说什么吧）。“是，禀报门主，老大今天的确是带着我出去查账了。”小林马上会意。安佐打量着他，小林紧张的低下头。
　　“混账！查账，查账查的把人给打了。我是这样教你的？”安佐气得将手里的文件砸在桌子上，“还有你，不好好劝你的老大。还跟他瞎胡闹，打得很痛快吧，要不要明天送你去拳击台练练？”安佐指着小林骂道。
　　吓得小林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都是小人失职，请门主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额头上涔涔的汗珠。
　　“爸，不关他的事。是我下的令，要罚就罚我好了。”“ 你知道你今天打的是谁吗？”没想到儿子这么不长进，安佐拍起桌子来。“知道，是马总的儿子。”安在炫却是满不在乎的神色。
　　“知道，你还…”“爸，那是因为他做了该打的事，我才动手的。”“那他到底做了什么招惹到你了？”安佐眯起眼睛，今天没有一个交代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儿子的。“我不想说，总之我要说的他就是欠教训。”安在炫不想将苏沁兮她们牵扯进来。
　　“他不说，你说。”安佐将矛头指向小林。小林看了安在炫一眼“对不起，门主。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老大吩咐的，我们只能照做不敢问原因的。”小林心中暗暗打鼓，今后还要呆在老大身边，这个时候出卖他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讲点义气。
　　“好嘛，一个是我的好儿子，一个是我儿子的得力下属。你们今天都不说，别怪我没给过你们机会。我今天接到马总的电话，他向我告状说我儿子把他儿子给打了，我还不相信。打电话问了酒吧经理才证实，你们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安佐的怒火上升，眼前的这两个家伙竟敢把他这个乾门之主不放在眼里，真是太放肆了，“说，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交待清楚了就可以走，不说，你们谁也别想出去。”
　　小林面露难色，他偷偷观察安在炫的脸色，不敢胡乱开口，如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心里暗暗叫苦“老大啊老大，我说了麻烦大了吧。哎，这个黑锅我是背定了。”
　　三人僵持了几分钟，“你们还嘴硬是吧？我可没空陪你们，我先去休息了。你们什么时候交代清楚了，什么时候出去。给我好好在这反省。”安佐考虑到今天问不出结果，吓唬他们。安在炫还是没有吭声，小林虽然想出去，也只有放弃这个想法了。安佐见没有效果，起身出去关这俩家伙禁闭。只听他在门口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们离开书房一步。等他们说想通了，再来找我。”“是，老爷。”
　　剩下他们两人对视，“老大，门主这次是来真的了。不会那么容易放我们出去的。”“是我连累你了。”安在炫有些抱歉。“老大你别这样说，这都是我的职责所在嘛。没能替老大分忧，是小林的失职。对了，明天恐怕我不能送花给苏小姐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目前我们首先该考虑的是怎么度过这一晚。”安在炫观察整个书房说。“老大，你在书桌上将就一个晚上吧。我睡着椅子上就好了。”“还是你小子机灵，也只能这样了。”安在炫知道除了向父亲坦白，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该死，这桌子这么硬，睡得我浑身酸痛。小林，你怎么样？”躺在桌子上，安在炫揉着背抱怨着。“我，我还好。老大，要不你拿我的外套垫在桌子上？”小林蜷缩着身子，显然不会比他好过。看着小林这样，他也不忍“笨蛋，衣服给我，你晚上着凉了怎么办？”“不会，老大，我的抵抗力很强的。”“我不要，我困了，别吵了。”他翻了个身，脸朝向另一边。他没有想过小林这样对他，尽管他时常欺负他骂他笨，心里有小小的感动。他问自己小林算不算朋友，还是一个忠实的下属？
　　“门主，少爷他…”管家在楼梯口等安佐。他摆摆手“那小子跟我耍横，你别管他。让他今天晚上受受苦，看他以后还敢不老实。”“可是，书房里没有睡觉的东西。”管家想替安在炫求情。
　　“你当他是去度假吗，你不许送东西进去。听到了吗，我要让他好好反省。”安佐了解管家对安在炫的感情，虽然他也疼这个儿子，但是他作为门主总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很少有时间陪子女，基本上安在炫是管家看着长大的。“是，门主。”管家无力反对。
　　“风…风筝，你别跑啊，别跑啊！”苏沁兮喊了一句吵醒了何柏然。“沁兮，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她起来开灯。“风，风筝跑了。线，断了…断了。”她梦呓道。“什么风筝？什么线断了？”柏然听得一头雾水，摇着她以为她做了什么噩梦。原来苏沁兮刚才在梦里和安在心、罗末放风筝，他们三个人玩得很开心。风筝的线突然断了，风筝被风吹到远处去了。当苏沁兮回头看时，安在心和罗末手牵着手对她微笑着离她远去，越来越远。她在梦里哭得很伤心，口中念着风筝跑了、线断了。
　　苏沁兮被柏然唤醒，她睁开眼睛看见柏然“头好晕，我们怎么回来的？”“你还说呢，要不要喝水？”“嗯，谢谢。”柏然递给她一杯水，她接过。
　　“你刚才做什么梦了？”“没，没什么。”“那你念着什么风筝，什么线断了，是什么意思？”“有吗？”苏沁兮反问，“哎，你刚才都说我是睡着时念的，我现在醒了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好困，睡觉吧。”“行行行，我去关灯。”柏然起身放好茶杯，关灯。刚才惊醒的两个人却各怀心事，谁也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