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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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77
断裂的对视没再被重新连接，特奥接着刻意无视蒂博，攥着水瓶喝了口水，一回神已经要重新上场了。
上半场踢得非常不错，于是下半场开始，比利时人就不免微微有些松懈了。
不过考虑到3:0这个比分自带一种见鬼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逆转的魔力，大家不敢太放肆，不约而同地接着拼，拼过第52分钟默滕斯再次被犯规伤退下场，拼过第59分钟蒂勒曼斯外围远射高出横梁，拼过第67分钟维尔马伦肌肉不适，直到第72分钟又拼出了一个进球。
特奥后场长传直找德布劳内，曼城中场胸部停球，转身一趟右脚分球，卢卡库得球内切，单刀赴会，暴力打门！
吉列尔梅没料到卢卡库会在禁区前沿直接射门，反应慢半拍地完成了又一次徒劳无功的倒地扑救，他都不想数自己被进了多少脚远射了，只能在爬起来后面对着球门柱咬牙切齿。
又是禁区边缘！又是禁区边缘！
今天比利时人是和远射杠上了吗？？
卢日尼基体育场内的俄罗斯球迷发出深沉的叹息和狂躁的怒骂，场上的俄罗斯球员也心气难平。
无论从何角度评判，他们今天的表现都不差，控球上能和比利时打成五五开，更从不缺少主动的拼抢与积极的进攻，甚至攻入前场的次数较对手还更胜一筹！
然而0:4的比分明晃晃地在大屏幕上刺眼地亮着，提醒着他们：
输定了。
20分钟进世界第一5个球？这是谁来都做不到的mission impossible。
他们沉默地瞪视着庆祝的比利时人，恼恨地想，如果不是那个状态爆棚的中卫，如果不是那个状态爆棚的门将，如果不是关键时刻就不站在自家人这边的门柱……他们会赢！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然而战斗民族血液里不服输的拼劲让他们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能进几个是几个，哪怕会死，也要站着死！
与决心背水一战的俄罗斯人鲜明对比的，却是一派悠哉快乐，看见0:4了，便十足心安理得地划起水来的比利时人。
罗伯托喊的是什么？“不要松懈！不要松懈！继续拼！”？
哎呀，有这必要吗——
不不不对不起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去这个俄罗斯人怎么跑这么快？？！
第78分钟，几乎镜像模仿了比利时的快速反击，塞梅诺夫后场开大脚，长传将球打入禁区！
幸好球给得略大，费尔南德斯只能一路高速狂奔，尽管他底线处成功救球，但也给了蒂博和原本大幅压上的比利时后卫们回追的时间。
争抢中，俄罗斯右后卫赶在蒂博控制住皮球之前抬脚一扫，向门前传中，正要封堵他的特奥立刻调整重心，但禁区人挤人中，他实在没法更好地处理，只好倒地用脚尖一捅，将球挡出底线！
主裁判罚角球，但门前危机暂时解除。特奥刚刚太急切，眼中只有滚动的皮球，都没注意到自己一下摔得略狠，此刻痛觉感应才回到大脑，忍不住坐在地上揉了两下钝痛的右手，再左手撑地打算站起来。
这时，一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背，在他随即起身后又马上放开。
是蒂博。
特奥认出来了，但没有回头，直到他的耳边响起了一句轻声询问：“没事？”
他一愣，看了蒂博一眼，无声地摇摇头。
本场俄罗斯拿到的角球机会不少，可惜都被一一化解，当米兰丘克再次拿着球站到右侧角球点时，他看了眼显示着79:08的大屏幕，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要球队进球，想要洗刷耻辱。
于是这位不愿再错失机会的中前卫冷静地观察着禁区内比利时人的站位，决心打一个弱点。
必须得说明的是，在德纳耶尔替补维尔马伦登场之后，比利时中后场平均海拔来到了十分吓人的185，甚至比看起来个个高大健壮的俄罗斯人的184更高一点，但身高有时并非头球好坏的决定因素。
比如184的德纳耶尔，头球水平就远远算不上好。
在赛前对比利时深刻了解过的米兰丘克对此很清楚，因此他瞄准了德纳耶尔身边的塞梅诺夫，一脚传中，将球高高给向他！
塞梅诺夫抢下落点，回头望月！
“有戏！距离太近了，库尔图瓦的视线还被后卫遮——他扑出了！不可思议的反应速度，精彩的飞身扑救！门神再次立功了！！——但是皮球没被控制住！！俄罗斯还有机会！库兹耶夫补射——莱特姆！！！”
看着滚向球门的皮球，特奥猛地向前一个跨步，尽力伸腿一勾，将球从门线前捞了回来！
他又一次阻截了俄罗斯的进球！
皮球慢慢滚过在射门后重心不稳跪坐在地的库兹耶夫，这名原本胜券在握，已经准备好庆祝的中锋此刻更是无力站起身，双眼不住流露出绝望。
但特奥却不敢放松，马上拉回身体重心，冲上去一个合理冲撞逼得与他争抢皮球的久巴也倒在禁区边线，身高近两米的俄罗斯壮汉此时居然显得那么弱不禁风，接着特奥将球权完全掌控，再分给托比。
这一串连贯又精妙的动作既是力量十足的，又是颇具美感的，引得解说连连感叹：
“精彩绝伦，灵巧的动作，极强的控制力！德转又得更新一回身价了。这一场比赛至少能让莱特姆从2100万欧再涨7、800万——我真从没见过身价涨得这么快的中后卫！你们敢相信九月份他只值300万吗？但我却还是无法判断，这涨势究竟是过快还是过慢了！”
库兹耶夫和久巴此时才站起身，面色苍白，在两个俄罗斯人还沉浸在难以置信的悲伤中时，比利时却已经又一次发动反击！
又是德布劳内，接下托比传球，带球一路趟平中路，同时右路艾登·阿扎尔、左路巴舒亚伊全线起飞，分明是俄罗斯的半场，比利时却形成了三打二的局面！
曼城中场冷静地边跑动边观察：吉列尔梅的视线正来回移动，但身体却僵硬地顿在门前靠左的地方，并且跟着艾登跑的日基亚也在回头看自己，与边锋的距离越拉越大，当即不再迟疑，右脚一搓，将球如输送炮弹般给到艾登脚下！
这个位置就是绝佳！艾登只需要轻轻一挑，就能轻松破门！
身后的比利时球员已经双手攥拳，准备庆祝，却见艾登接球再脚后跟回敲，又给回德布劳内。
连丁丁也不禁一惊，但他不愧是顶级球员，反应极快地不停球直接推射，可惜射门还是太仓促，没给上力度，被吉列尔梅抱住了。
马丁内斯摸摸脑袋，也有些不解。
怎么说，也许艾登这人就是这么无私……吧？
机会错过就不再有，比分再无改变，不过能0:4俄罗斯也算是相当不错。在赛后采访中，艾登·阿扎尔笑着透露了“慷慨”传球的原因：
“很少像第二球那样简单就能进球，Kev给我送了礼，我也想回喂Kev一个饼。”
很会说话的比利时队长补充道：“可是他不吃没进到球，这就是差别。”
德布劳内：“……”
大概真是十分开心，队长还接着对记者说道：“罗梅卢（卢卡库）的进球真是太糟糕了，如果他没进，那么进球就只属于‘阿扎尔’。”①
卢卡库：“……”
一连得罪了两个好朋友，今日份比言比语get！
遗憾的是，快乐只属于小部分人，俄罗斯人显然就不可能感到快乐。哪怕在比利时队内，都有并不很开心的。
比如说，蒂博。
别误会，他很为球队能够漂亮地赢球感到兴奋，也很为自己的表现骄傲，只是一想到还有场还没发生就已经极其让他后悔的架在等着他，这一份喜悦立刻所剩无几。
他能够斩钉截铁地说，一天之后，特奥的火气非但没有消下去，反而一层层叠加，而他甚至还慷慨地用那个中场时的对视浇下了一桶热油。
该要怎么办？他问自己。实话实说是不可能的，但瞎编乱造一个理由他却也没有一点思路——是真的一丁点都没有，尽管这理论上是他极其擅长的领域。
虽然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他早就发现了，一旦遇上特奥，那些他擅长的就会通通沉沙折戟，那些他不擅长的反而高歌猛进。
大巴上，他靠着窗坐，向外看，莫斯科天色阴郁，夜色模糊，路灯融在昏暗里，让黑夜更沉。这极致的黑暗中有一种什么深深吸引了他，他出神地注视着，直到鼻尖嗅到了一点柑橘和朗姆酒的味道。
是特奥。
他扭头，看到金发中卫坐在他旁边，不发一言，侧脸俊美而冷漠。他没有看回来。
蒂博于是也收回目光，闭上眼睛，沉下心去思考一个破局的方法。
——
酒店房间的安排和宿舍是一致的，如果有室友没来的，则会另作分配。这意味着，特奥和蒂博仍是一间房。
在球员住宿上，比利时足协不至于吝惜钱财，安排了极高档的酒店。秉持严谨的态度，特奥下午就试过，哪怕在房里最大音量外放Metalica，外面都只能依稀听见一点鼓点。
这比宿舍适合吵架多了。
到酒店大概十一点半，但众人看起来还是很嗨，群魔乱舞之中，没人留意到他们俩悄悄地消失了。
特奥关上门，背抵着门板，蒂博站在窗台边，背对着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然地微微蜷起。
房里很安静，等待一个人来打破。于是特奥说：“很晚了。”
“嗯。”
“速战速决，实话实说。”特奥说：“Agree？”
“但我们可以不吵这一架。这不是一定得干的。”蒂博转过来看着他，语气坦然，目光带着几分恳求，棕眸和下垂的眼尾又为他增添忧郁。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成为这世界上最柔软与最真诚的人。
但特奥不吃这一套，“我觉得是。”他的左手按着项链的挂坠，摩挲两下，“人做一件事之前要想好代价，Thibu，你不能指望我会一起装傻。如果你不喜欢‘fight’这个词，我不介意用‘arguement’。”
蒂博浑身一点一点僵住了。
“代价”，这个词将他扔进了冰水里。
没错，他已然背负代价，从他肆无忌惮地选择继续贪心地靠近，不，从更早，从他轻易地同意了这段关系的维持开始。
蒂博闭了下眼，片刻后，他的嘴角微微挑起来一点，露出来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眼下正是一个绝佳的时机，让这段关系终止于今天吧。他对自己说。
“你说得对，但是，特奥，你想听什么？”他往前走了一点，说：“为什么我要打断你和凯文的聊天？为什么要因为凯文几次三番不开心？你确定你还要问我为什么吗？”
“我不想听这个。”特奥吸了口气，他知道蒂博在干什么，转移话题，他对自己重复了一遍“冷静”，然后也往前走了一步。
“你明明知道，无论是谁说了什么，都不会干扰我的决定——”
“是吗？如果是我，那么这句话肯定会成立；但如果是凯文，它还成立吗？我很怀疑。”
蒂博冷淡而嘲弄地说着，背过身去，双手交叉，死命攥紧，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过了一整秒，他才听见特奥气笑了一般“呵”了一声，然后说：
“当然会！你在想什么？？连你都不会——”
也许他又走近了一步，或者愤怒地拔高了语调，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更清晰了。蒂博感到自己来到了一种魂体分离的境界，他的身体分明在颤栗不止，但他的灵魂却无比冷静——尽管他没有听清特奥在说什么。
他掐着时间打断他。现在，就现在，说出来。
“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无法相信你，特奥，我们这样不信——”
“别打断我说话。”特奥一字一顿地说：“这感觉好受吗，先生？”
蒂博一时静默，疼痛和甜蜜同时流进心里。他为自己绝望了，在此刻，他居然仍不住感到，他的小朋友是如此可爱。
他深深吐了口气，拉回注意力，说：
“我该怎么相信你？凯文对你来说是特别的，”他冷笑起来，“别急着反驳——当然我估计你也不打算反驳，你和他说话的时候用的是德隆根的方言，你知道吗？”
特奥的荷兰语很标准，只除了和德布劳内说话的时候。
“So what？！”特奥真的搞不懂为什么话题又变成了凯文，他尽力压下火气，说：“看在上帝的份上，这跟凯文究竟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怒火忽而在身体里烧了起来，蒂博质问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醒醒吧，他就在那里！而且，把他拉进来的人是你！”
“But you know I LIKE him! You always know!”特奥猛地吸了一口气，“And you know WE’re both from Drongen --”
蒂博却突然转过身来，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猛地牢牢锁住了特奥，那一刻，他周身的压迫感让年轻的中卫感到自己仿佛是被毒蛇盯上的白兔，背上霎时汗毛倒立，情不自禁地闭上嘴，后退了一步。
死寂。
一秒钟后，门将开口了。他的语气很沉，却说得很轻、很慢，“Don’t use that word.”他说：“Don't.”
一道灵光刹那间划过了特奥的脑海，但它的速度太快了，稍纵即逝，特奥几乎就要捕捉住它，但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他停下脚步，在蒂博的眼睛里，他再一次没有看见任何情绪。
恼怒和失望纠缠着像火焰和木柴，烈烈燃烧，特奥突然对这种猜来猜去的游戏感到深重厌烦，于是索性采取了更直截了当的方式来得到答案。
“哪个词？”他往前走了一步，咄咄逼人地问：“哪个词，Thibu？”又往前走了一步。
门将那种令人畏惧的冷酷气焰却顿时消下去了大半，蒂博面颊绷紧，闭嘴不语，甚至眼神都垂下去，他往后退了一步，斜倚住墙，特奥便紧跟着追了一步，左手撑住墙，又问一遍，语气越发强硬：“哪个？”
“对不起，”蒂博轻声说：“忘记它吧，那只是我的口误。”
有那么一会儿，蒂博一丁点声音都没听见，这种安静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不安，他忍不住抬起眼，发现特奥的神情既像是极度的失望，又像是深沉的思索，更像是冰冷的暴怒。
但不论是哪个，特奥接下去的反应都让他感到愈发心惊胆战。
他的右手贴上了他的腰|胯，逼问：“Is it we？”
蒂博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但这口气紧跟着又再次绷紧，哪怕特奥一个一个词问过去，也要不了多久，更何况他显然已经筛选过了。他咬住牙。转开话题，快，快。
然而特奥先一步动了，他贴得更近，用身体压住了蒂博，with one hand reached into his pants and held his dick，另一手反剪住他的手，“你不想说吗？OK.”
“老天，别这样！Babe stop！Babe！”慌乱之中，蒂博挣扎起来，却被特奥更用力地压制。中卫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极尽亲昵的姿势，只要忽略他手下草率甚至粗暴的动作。
蒂博的大脑茫然一片。
他妈的，事情究竟是如何走到如此地步的？是哪一环出了差错？
“Is it we？”特奥轻声问。
蒂博紧紧咬住嘴唇，没有回答。
特奥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一点一点扫描过蒂博的表情，“不是？好的。”他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他们上过太多次床，对彼此的身体反应了如指掌，他刻意地放慢节奏，额头靠上蒂博的，凝视着门将紧闭的眼、颤抖的睫毛，笃定地说：
“Then it is LIKE.”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 8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