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忆红衣

19、奔赴明山

　　宫城，御书房。
　　季离突然被召入宫，到这时发现龙承天也在。
　　“起来吧。”轩辕澈走到两人面前，“国师你来说吧。”
　　“进来灭魂派在各地活动愈加频繁，臣已经探查到灭魂派老巢。”龙承天指着一旁竖着的地图，“灭魂派总坛就在明山。”
　　“明山……”季离听方无恙提到过，那里曾是神魔大战之地，受到污浊之气的影响，那里几乎无人居住。
　　“此处地广人稀，加上魔气茂盛，长久下去必成大患。”龙承天忽然看向季离，“季指挥使有赤狐神剑在手，定可取祸首。”
　　“国师说的你可听清了？”轩辕澈看样子早就同意了。
　　“臣愿意前往。”
　　都府。
　　“此去明山怕是有去无回。”蒋千橙伤势已无大碍，“冥王修为高深，又有魔莲芯在手，你不能去。”
　　“他说的没错，此前都是他的身外化身，若是你在明山遇到他的本体，就算李妍阙也不一定可以全身而退。”方无恙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我也去。”蒋千橙附和。
　　“多谢了。”季离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不过若是能成功除去灭魂派，便可还天下安宁。
　　安排好事务后三人便带着十几个府卫启程前往明山，蒋千橙在方无恙的帮助下使用易颜术顶替单皓出现在队伍里。
　　前夜。
　　季离刚躺下闭上眼，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许久不见倒是长进了不少，吾很满意。”狐神炽站在梧桐树下等她。
　　她的模样像极了李妍阙，银发红衣，季离明白那只是她想看到的罢了。
　　“为何这么久没见到你。”季离问。
　　“因为吾很快就要苏醒了。”狐神似乎很高兴，“或许我们很快就会在现实中见面。”
　　“那……”季离欲言又止，“那你今日……”
　　“睡得迷糊的时候听到你们在聊明山。”狐神忽然面色凝重，“你不可以进入明山，知道了吗？”
　　“为何？”季离问。
　　“以你现在的状况若是接触太多魔气，怕是会死。”狐神看得出季离体内已经无法承载神力，若是在魔气刺激下月溪完全苏醒，那肉身便会瞬间消散，好在封印的还算及时。
　　“我知道了。”季离说完后便失去了知觉，再睁眼时已经是清晨，日光透过门缝正好落在赤狐剑上。她低下头看到手背上的金色印记。看来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炽给自己加固了封印。
　　一个月后。
　　路程遥远，加上气候原因，抵达明山多花费了些时日。
　　“前方魔气浓厚，你们不便前往，在此扎营等候。”方无恙不想这些普通人进去送死。
　　“看来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蒋千橙看着远处魔气弥漫的明山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很熟悉的感觉。”季离感受到了赤狐剑的颤动，自从月溪短暂的苏醒后自己也可以看到一些过去的回忆，只是断断续续不是很清楚罢了。
　　“已经是黄昏，修整一夜明日清晨再进去。”方无恙与蒋千橙在营地周围布下结界，入夜后两人轮流值夜。
　　一夜后，远处天光渐亮，到了该出发的时间。
　　“昨夜可有异常？”方无恙问她。
　　“一夜安稳。”季离难得睡了一觉直到天明，或许是因为狐神残念。
　　“这是隐灵符，抹上朱砂后可以隐匿灵力，可以避开山中妖物魔物。”蒋千橙将符纸递给两人，“切不可以沾水，还有时限只有两个时辰。”
　　方无恙点了点头，毕竟与其使用法诀封住气息，不如用隐灵符来节省灵力消耗。
　　季离在那日与方敛莫交手的地方找到了沾着他灵力的碎石，投入玉花灯中，一根似有若无的细线逐渐显现，只要顺着龙引丝便能找到他。
　　沿着山路往上走，忽然季离感觉脖子后面的印记有一丝疼痛，或许附近存在与十二神有关的物件。
　　“血腥味。”方无恙与季离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察觉到了异常。
　　走过一处拐角，路边立着一块残缺的石碑，石碑上的文字不是纪国通用的。
　　“明山上神。”季离在看到碑文后脱口而出这四个字。
　　“这碑于我在苍梧地宫看到的那一块很像。”方无恙认出了碑文上的字迹。
　　“其他的呢？”蒋千橙问。
　　季离摇了摇头，在月溪的回忆里曾出现过，或许十二神直接存在一种特殊的连结。
　　“也不知道为何这曾经的仙山会变成如今的模样。”方无恙叹息。
　　继续往前是一片枯树林，空气中弥漫着紫黑色的瘴气。
　　“若是不用灵力怕是无法前进了。”蒋千橙皱起眉头。
　　“无妨。”方无恙取出诛心剑，与以往不同，这次的诛心剑竟然散出黑气，随后他默念口诀周围的瘴气被驱散，“跟紧我。”
　　枯树林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此时已经到了明山的半山腰，龙引丝颜色也越来越深，只有在施术者也就是季离的眼睛里才会发出白色微光，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没路了。”季离望着脚下不见底的深渊，脑海中浮现了数万年前神魔大战的场景，但仅仅只是碎片。
　　“我们中幻术了。”方无恙这才察觉到异常，悬崖边一处水塘内竟然没有三人的倒影。
　　“这也太蹊跷了。”季离知道这水塘并非是幻术中的漏洞，或许正是布下幻术的人用来提醒的，只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倒是与布下幻术的目的相违背了。
　　空谷回响，等她回过头时方无恙与蒋千橙都不见踪影。
　　“又来了。”季离感受到了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就是天地震动。
　　数万年前。
　　此时的明山还是灵力充沛的仙境福地，上神明山化神飞升之地，随后他也将自己的府邸安置在此处。
　　“月溪。”
　　季离低下头发现自己穿着古朴的白衣，抬头时看到一个穿着青衫金发的女子，她手中拿着的正是风神卷。
　　“月溪，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夜清散面色凝重。
　　季离无法控制自己，只能感受着发生的一切，眼前忽然一片白茫茫的，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明山一处云端。
　　“月溪你终于出现了。”不远处魔气之中站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男人，他手中捧着一朵黑色莲花。
　　“他便是倾九。”季离心想。
　　“月溪……”明山似乎受了重伤，淡黄色的长衫染着刺目的血渍，眼神里语气中充满痛苦，“炽……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月溪说这话时语气淡薄，但明显可以感觉到身体在积蓄力量。
　　“你一个神君凭什么做主神。”倾九将剥离出来的狐神元神握在手心，“只要你现在愿意将主神之位让给我，我便会让他复活，不然……”
　　“你知道为何洛临选我也不选你吗？”月溪紧握赤狐。
　　“为何？”倾九捏碎了炽的元神，金色的碎片飘向人间，“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你很快就和炽一样了。”
　　“你不配。”月溪眼角滑过一滴晶莹透亮的泪滴，金色的眸子缓缓闭上。忽然洛临的神光出现在她身后，眼角睁开时已经转换成幽邃的紫色。
　　“原来他从未离开。”明山食指轻点眉心，将神力借给月溪。
　　倾九在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消失在神光之下，整个明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而魔莲芯被遗落在了某处缝隙中。
　　天光乍破。
　　季离忽然惊醒，起身时发现自己竟然还在营地。
　　“你醒了。”方无恙的样子让季离明白刚刚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罢了。
　　“什么时辰了？”季离问。
　　“你醒来的正是时候。”方无恙将干粮和水囊拿过来，“吃一点等下就该出发了。”
　　季离接过食物坐在一处回想刚刚的梦境，或许魔神早就算到自己会到这来，自己也终有一日会变成月溪，那时的自己是否存在，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