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y》凡非

4、第四章

　　真的有方衍这么一个人，他是帮派老大的独子，心狠手辣，但很喜欢邱波。
　　方衍这个人，虽然是□□的，但很痴情，他喜欢邱波到不行的地步。
　　而邱波也是喜欢他的。
　　他们两个，不知道是谁先喜欢谁的，也不知道谁更喜欢谁一点。
　　听完邱波的故事，我总结了以上几点。
　　“为什么分手？”听邱波的语气，他并不是讨厌那个方衍了。
　　他又开始抽烟。
　　“他让我透不过气来，还是分开的好。”
　　我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小四眼，我喜欢自由，我不要束缚。如果爱情到后面变成了束缚，我宁愿让它停止。开开心心的多好，为什么要时时刻刻守在一起？”
　　他的眼里有一抹困惑，当然，更多的是潇洒和不羁。
　　有一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嗯，你说的对，谁也没有必要为谁改变自己的人生。”
　　“对！就是这个意思。”坏坏地一笑，想要吻我。
　　他要的是随心所欲的，如天空中浮云般，跟着感觉走的爱情。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像他一样洒脱。
　　“你还喜欢那个方衍么？”
　　“喜欢啊，分手了不代表成敌人啊。”
　　瞧，他真的很洒脱，洒脱到可以不顾忌我的感受。
　　邱波是坦诚的，他的坦诚让我不能生他的气，他是这么看待爱情的，便也如此对待他喜欢的人。可是，他能做到，他的对方能否做到呢？

　　“季悠然，我们谈谈。”
　　爸爸连名带姓叫我们的时候，意味著他有很严肃的问题要说，多数会是教训。
　　“悠然，你和一个……”
　　“是，我跟我的学长谈恋爱。”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应该不是叛逆期，我只是很难否认邱波的想法，我总是在想，或许我的想法是错误的。
　　男人之间，要什么天长地久。
　　“悠然，听说，那个人背景不干净。”
　　“怎么样才算干净？”
　　“爸爸不希望你受伤害。”
　　父母怎么可能将全部伤害都关在门外？
　　“悠然……”
　　“爸爸，童叔也是□□的，你也受过伤害，可是，你们现在很幸福。”
　　“呵呵，爸爸知道说什么也不管用了，几个孩子里面，最倔的，其实是你。”
　　是的，爸爸没有说错，表面温和的我，其实很倔犟。

　　我的心里有过疯狂的念头，像邱波一样恣意地活着，可是，也只是一股念头而已。邱波轻轻一划，我心里的那根火柴就被点燃。
　　“为什么不想参加运动会？在旁边看着，不如到场子里动动，谁会在意你是几年几班的谁谁谁？”
　　是啊，谁会在意我是几年几班的谁谁谁？
　　我们，应该为自己而活。
　　我摘下眼镜，激情昂扬，“好！这一次，我豁出去了，我参加项目去！”
　　被邱波扑倒，啪～，跟面饼一样夹在他和跑到中间。
　　“你干嘛！滚一边去，疼死我了！”
　　推开身上的邱波，我愤恨。
　　“嘿嘿嘿，眼镜还是别摘下了，摘下来，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几年几班的谁谁谁了。”
　　“戴着眼镜怎么参加运动会？切～”
　　“小四眼，我不想人家跟我分享你的美貌啊，您还是戴着吧，戴着吧。”
　　这个人，有的时候，要多痞就有多痞。
　　最终，我没有用画取代参加运动会的资格，我跟班主任说，我愿意参加项目。班主任感动地就差流眼泪了。可是，留给我的，只有1000米长跑了，我的小命，不保。>_<~~~~~~~~~
　　“悠然，为什么突然改变决定了？”严墨拉着我，非要我说清楚。
　　“不为什么，想为班级贡献点力量呗，争光去。”
　　“你，是不是因为那个邱波？”
　　他怎么知道？
　　“季悠然，我跟你说过，那个人坏到家了，你少跟他接触。”
　　“他怎么坏了？混帮派怎么啦？我们全家都是混帮派的！”
　　严墨无语。
　　是的，我们季家，本来就是与□□一窝的。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害怕别人说自己与他人不一样，于是，硬逼着自己在一条大家都行走的轨迹里过活。很多人都害怕脱轨的滋味，可是，我突然间很想尝尝，那到底是什么滋味。人生的改变，其实只需要一个契机，而我的契机，就是认识了邱波。变好了，还是变坏了？现在怎么知道？
　　运动会那天，我穿着运动服，背后贴着参赛号码，还是自豪了一番的。
　　因为高中部的项目比较有竞争性，所以一般都是初中部的先比，当然啦，体育特招生的几个项目是压轴的。
　　我喜滋滋地先跑去初中部为几个弟弟加油。
　　说起来真是丢人，他们几个都是运动细胞及其好的，一人身上都有好几个项目，泰然算是最差的一个，也有两个项目。
　　“你跑这里来丢人？”
　　我恨你，毒舌的浩然！
　　“哥，你今天好威武！”
　　我爱你，可爱的泰然。
　　“季浩然，原来他是你哥哥啊？怎么从来都没在校园里看到过？”
　　“季安然，你哥哥好帅哦。”
　　“季泰然，那个给你做便当的哥哥就是他啊？”
　　嘿嘿，摘下眼镜的效果还是很好的。
　　一只大手揪起我的衣领就把我往后拖，“季悠然，你的项目快开始了，你还在这儿杵着？”
　　“邱波，你慢点，我要摔下去啦！”
　　“哈哈哈，邱波，你家小四眼真是个尤物，你开始急了吧。”
　　“都给我闪一边去！”
　　邱波把我拉到楼顶天台，因为大家都在操场上，比赛的比赛，准备的准备，呐喊的呐喊，教学楼里只有我们两个，安静极了。
　　“邱波，怎么了？我的项目真的要开始了。”
　　“我要你。”
　　神，神经病！
　　“大白天的，你发春呐，莫名其妙。”
　　“我说过，别轻易在别人面前摘下眼镜，我不喜欢你的样子被别人看到。”
　　真是奇怪，是谁说，爱情里面不应该有束缚？
　　这么想，我也这么说了。
　　邱波楞在当场，过了一会，他轻吐一口气，“你说的对。”
　　天台上徐徐的风，吹得他和我的头发都有些乱，立在太阳里，突然间觉得，邱波有些无助。
　　“邱波，到底怎么了？”
　　“小四眼，我真挺喜欢你的。”
　　嗯，我点点头，带点得意的，随即笑了笑。
　　“真他妈招人！”
　　他吻我，有点凶狠，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手开始不安分，拨开我的衣服，想要扯我的裤子。
　　有点透不过气来，我推开他，待会儿要比赛呢。
　　“邱波，你这色狼，给我滚！”
　　不管他在我身后大呼小叫，我全然不理，广播里开始叫嚷着，高中组男子1000米比赛就要开始了。
　　塑胶跑道全长200米，也就是说，我得跑5圈。5圈呐！让不让人活了？平时考试，我都是直接找童叔开张医院证明，随便编个理由蒙混过去的，我哪根筋搭错，居然答应参加这种比赛！邱波，我恨你！
　　“小四眼，记住，一开始慢点，到最后一圈半再发力。”邱波就站在跑道旁边，大声嚷嚷着。他才不会理会周围人对他的眼光，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光芒四射着。
　　嘿嘿，我对他傻笑。
　　啪得一声，枪响了。
　　我没有按照邱波说的方法跑，一开始我就用尽了全力，我觉得若是一开始慢了，我就再也追不上了。虽然，无论用什么方式跑，我都是最后一个。不过，用自己的方式跑真是傻瓜，最后两圈的时候，我已经脚踩棉花，软得不行了。胸口也涌上一阵一阵的血腥气，嗓子因为嘴巴大口的呼吸而干燥疼痛，喘不上气来！
　　“傻瓜，跑不动就走走吧，别硬撑了。”
　　是邱波的声音，他在陪着我跑。
　　可是，我停不下来，我不想停下来，第一次，人生第一次的疯狂和恣意妄为，这种感觉真好。尤其，邱波正陪着我。
　　我好像是趴着倒在终点线上的。
　　“哈哈哈哈，感觉怎么样？”邱波一边扶起我，一边笑着问我。
　　喘死了，说不出话来。
　　班主任和严墨都来问我要不要紧，我向他们摇摇头，身子依旧靠在邱波身上，还是说不上话。
　　“我扶他走走，不能立即休息。”邱波礼貌地向老师和严墨示意。
　　走了好久，邱波才允许我躺下休息。
　　我仰躺在草地上，邱波就坐在我的旁边。
　　“天好蓝啊！邱波，我突然间明白你说的那种感觉了。”
　　“呵呵，是吧。”
　　“嗯。”
　　“邱波，认识你真好。”
　　“季悠然，以后别那么逞强了，弄不好会晕过去的。”
　　我没有回答他，天空真的太美了。
　　邱波简直是个铁人，他参加了跳高、100米，4×200米接力和篮球比赛，跳高他是铁定进决赛的，两项跑步的项目据说也是实力颇高，至于篮球比赛，他们班竟然是和高三的体育班争夺冠军。
　　100米是最先进行的，我看得出，他保留了实力，仅仅跑了个第三便收手了。接力比赛由于我们年级的特招生擅长，他们班也就意思意思，算是半放弃了。跳高比赛是我最期待看的，虽然知道邱波稳拿第一，可我还是最想看，我就是想看他拿第一的那副帅气的样子，他的姿势是最最好看的。
　　可是，第二高度的时候，邱波的腿好像有点不适的样子，第一跳没有过，第二跳才过去了。我为他捏了一把汗。幸好，跳杆升到最高的时候，邱波第二跳轻松过去，而其他选手则没人过那个高度，他是第一。
　　“你的腿没事吧？”
　　“你看出来了？呵呵，没事，前两天练习的时候偶尔会使不上力，可能是肌肉疲劳吧。现在完全没事啦！”
　　“等会儿还要比篮球？”
　　“比啊！”
　　好吧，你就是个体育狂人，我服了！
　　“季悠然！你还是不是我们班的啦，快点，我们班要跟人家比篮球了，加油去！”严墨钻到人群里，拉住我的手。
　　“哦，咦～～我们班篮球竟然进决赛啦？”
　　“白痴，你以为我们班的人都跟你一样白痴啊？”
　　“不许说我们悠悠是白痴哦！”
　　邱波的那班兄弟们跑来吓唬严墨。
　　“嘿嘿，走，走，快走！”拖着严墨快步走开。“告诉邱波，篮球赛我一定去看啊！”回过头，告诉他的兄弟们。
　　“悠然，我调查过了，那个邱波曾经跟□□老大的儿子交往过，是个同性恋诶！他们学校一个女孩子，可能与他有关吧，因为他跳楼自杀了，所以他转学到我们学校的。悠然，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他是个臭同性恋，还害得人家女孩子丢了性命，你离他远点！”严墨在我的耳边滔滔不绝。
　　“严墨，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调查我朋友的事？还有，我告诉你，我也是个臭同性恋，怎么啦？”
　　严墨诧异地看着我，我看得出来，他没想伤害我。
　　“走吧，去加油吧，我还得比赛呢。”
　　我和严墨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别人都道我的性子好，其实，从来都是他让着我，对着严墨，我总有几分霸道。
　　默默地，我们走到篮球场地。
　　我们比赛完，就该是邱波他们的比赛了。
　　我们班没拿到冠军，邱波他们班也没拿到。比赛上半场快结束的时候，邱波起跳与人争夺篮板的时候，突然一个腿软就摔在了地上，后来他没参加下半场的比赛。
　　医务室的老师说，邱波是兼项太多，体力不够。他没什么事，就是擦破几块皮。
　　我有点闷闷不乐，因为我和严墨之间。
　　“小四眼，怎么啦？我还没不开心呢，你怎么哭丧着脸？”
　　“和好朋友吵架了，郁闷。”
　　“别郁闷了，走，到我家喝酒去。”
　　“你活脱脱一老头，回家没事就喝酒。”
　　“季悠然，你他妈别装傻，我要你，你明白了吧。”
　　“你小点声，这是在学校！”粗鲁，真粗鲁啊！
　　“哈哈哈哈，小四眼，我就爱看你红脸的样子诶！”
　　没办法，我只能做了件很恶毒的事情，狠狠地按了按他的伤口，就算破皮，还是很疼的，哼哼！
　　那天以后，我经常会夜不归宿，我开始抽烟，我开始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