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楠香》舟中海月

41、哭

　　第二天早上九点，聂忻煜又双叒叕被微信的声音叫醒了。
　　“草……”聂忻煜一边骂一边接起语音电话：“怎么了……”
　　话筒那边传来秦泽伽充满笑意的声音：“你起了没有啊？”
　　聂忻煜用手肘支撑自己坐起来，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迷糊：“我……我起了的啊。”
　　秦泽伽笑了笑：“你一会儿可不可以帮我去拿书呀，我妈说她不想帮我拿……”
　　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委屈，聂忻煜笑道：“行，那我待会儿就出门帮你拿。”
　　秦泽伽听到她同意了，轻笑了一声：“谢谢啦，你帮我拿了之后就拿到我家吧。”
　　学校到秦泽伽她家也不远，也就大概十分钟的路程，于是聂忻煜欣然同意了。
　　聂忻煜没有背包，她本以为那些书只有一本什么的，结果没想到，一个人有两本书，而且出奇的厚，出奇的重。
　　由于没背包，聂忻煜只得用手抱着四本书。
　　她刚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了秦泽伽的妈妈来学校帮她拿书。
　　来不及问，聂忻煜赶忙走过去把两本书递过去：“阿姨，秦泽伽的书在这里，我刚刚帮她拿了。”
　　秦泽伽妈妈接过书，笑道：“谢谢你啊，还帮她拿书。”
　　聂忻煜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哈哈哈没事的，一点小事而已。”
　　等秦泽伽妈妈离开之后，聂忻煜缓缓出了一口气，发消息给秦泽伽：“你妈妈怎么来了，我刚刚帮你拿完书她就来了哈哈哈。”
　　秦泽伽：“？她来了吗？那她还是去帮我拿了，这样你就不用再跑一趟啦。”
　　聂忻煜：“估计你妈回家之后你就要开始填志愿了，毕竟那两本书可厚了，还是需要好多时间去看的呢。”
　　秦泽伽没再回复，聂忻煜只好收起手机，坐车回家了。
　　回到家，聂忻煜就开始研究各种学校，由于只有二本的分数，聂忻煜之前所有的计划全部失效，又得重新开始计划。
　　看着看着，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
　　聂忻煜放下书，打开手机看消息。
　　秦泽伽：“我妈好烦啊，她一直让我报警察学院，可是我这个分读本市的警察学院根本就不划算，我们本市的警察学院四百多分就能读了，又不是说我能去公安大学，她好烦啊。”
　　聂忻煜仔仔细细看了消息，回复：“你不听她的啊，你别理她就行。”
　　秦泽伽：“我也不想理她啊，可是她老是说我，要不是我刚刚哭了，她可能还不会消停。”
　　哭了？
　　聂忻煜心中一紧，眉头皱了皱，快速打字：“你就按照自己想法做就好了，不要理她，你这个分数可以去更好的地方的，没必要待在这种地方。”
　　秦泽伽只是简单的发了一个“嗯”字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复聂忻煜的消息了。
　　躺在床上，聂忻煜现在的心思却不在选学校上，毕竟自己想学什么想读哪里，自己爸妈把选择权都交给了自己。
　　现在反而更担心秦泽伽。
　　聂忻煜一直都知道，秦泽伽的父母希望她能够当警察，但并不是刑警之类的，而是坐在办公室里的那种警察。
　　可是秦泽伽却不喜欢，她认为这种生活能够一眼望到头，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的起伏。
　　秦泽伽更希望自己的生活变得多彩，自由，不被父母左右。
　　望着没有任何消息的手机，聂忻煜“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别这样啊……一个学校而已……有什么不能商量的呢……”
　　兀自担心了一会儿，聂忻煜才重新开始选择自己的学校。
　　因为秦泽伽一直都想去上海那边，所以聂忻煜看的学校也大多都是上海的学校。
　　不过也没有确定，估计要过两天聂忻煜再旁敲侧击的问问秦泽伽选择的学校在哪里，然后再确定自己的学校。
　　晚上。
　　看了一个下午的学校，聂忻煜已经有些疲倦了，于是她干脆把书一关，拿起手机开始玩。
　　玩着玩着，秦泽伽的消息就发过来的：“他们真的好烦，我说我不去读警察学院，我爸就一直喊我去，刚刚还在骂我。”
　　“可是我这个分数比它高了将近一百分，怎么可能去读嘛。”
　　“他们根本就不听我的话，怎么办啊……”
　　聂忻煜看到消息之后，愣了愣，刚准备打字，就接到了秦泽伽的语音电话。
　　接通之后，秦泽伽的声音传来：“聂忻煜……他们一直喊我去读警察学院……可我不想去啊……他们为什么要把他们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
　　聂忻煜有些发愣。
　　秦泽伽在哭。
　　哽咽的声音是那么的真切，一声声就像刀子砍在聂忻煜心底。
　　聂忻煜一直都属于嘴笨的类型，这下子更是不会说什么话了，只能笨笨的安慰：“你别哭啊，没关系的，你和他们好好说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别哭啦……”
　　聂忻煜一边说话，秦泽伽一边在电话那头哭：“我跟他们说了……可是他们不听我的……还骂我……”
　　哭声有逐渐扩大的趋势，聂忻煜连忙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就是填个志愿，没关系的，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填嘛，不要听他们的，他们让你去读的这个学校就是浪费你的分数，不要理他们。”
　　这时，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的吼叫：“你听到我给你说的话没有！你别给我犟！赶紧出来！别在房间里躲着！”
　　然后，聂忻煜听到秦泽伽的声音响起：“知道了……等一会儿……”
　　聂忻煜总觉得秦泽伽又要憋不住眼泪了，于是急忙开口：“没事的，你爸爸待会儿要是再说你，你不要听他的，你就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了。”
　　电话那头有几秒沉默，秦泽伽只是轻轻说了一声：“嗯，那我先挂了。”
　　等到秦泽伽挂了电话，聂忻煜盯着手机屏幕，过了几秒，她开始打字。
　　“你别哭啦哭久了对眼睛不好的，你爸妈说的你听一听就好了，他们说他们的，你就按自己的想法来，一定没有错的，你一定要坚持自己想做的事。”
　　“还有，别再哭啦。”
　　打完这两段话，聂忻煜一并发给了秦泽伽。
　　也不管秦泽伽会不会回复，聂忻煜就退出了聊天界面。
　　几个小时之后，聂忻煜都准备上床睡觉了，居然又收到了秦泽伽的消息。
　　“他们不让我去读警察学院了，最后我选择了中医。”
　　中医？
　　聂忻煜记得，秦泽伽不怎么喜欢古文之类的东西，而中医和古文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是你自己选的？”
　　秦泽伽很快回复：“不是，我不去警察学院，就只能学中医了。”
　　聂忻煜皱皱眉：“那你选了哪些中医的学校？”
　　秦泽伽：“看了一个河南的一个山东的，不过现在还不确定。”
　　聂忻煜：“好，那你自己做决定吧。”
　　河南……山东……
　　想到这两个地方，聂忻煜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跑到书房去找到那本填报志愿的书，开始翻阅起来。
　　“河南科技大学……”聂忻煜一边翻一边喃喃自语。
　　“先把这些学校都记下来吧，到时候再做决断。”
　　聂忻煜仔仔细细把秦泽伽说过的城市和学校都记下来，然后在这些城市中选择自己合适的学校。
　　这时陈珂嘉发来消息：“你看了哪些学校啊？”
　　聂忻煜回复她：“就看了上海的河南的还有福建的一些学校。”
　　陈珂嘉瞬间看破：“秦泽伽选的学校都在这些地方啊？”
　　聂忻煜：“嗯，不过她也不确定，我这两天可能还要问问她。”
　　陈珂嘉：“你们都要出去上学了，我可能就留在这里了。”
　　其实这次陈珂嘉考得并不算很好，和她以往比起来差了许多，所以她大概率是留在这里的。
　　聂忻煜回她：“没事，我们每年寒暑假还有各种节假日，我们都能聚在一起的嘛。”
　　时间已经很晚了，聂忻煜放下手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和秦泽伽在一个城市。
　　至于剩下的……我希望我和朋友们能像现在这样，彼此关心彼此照顾，友情永远都不会变。
　　一直这样就好了。
　　在闭上眼睛睡着的前一秒，聂忻煜在心中想着这些东西。
　　还有……希望秦泽伽再也不要哭了。
　　会让人很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