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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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夜已逝（5）
横滨的夜里发生了一些骚乱，而这些骚乱的真面目到了白天才展现在人们眼中。
“在下认为，玛格丽特·米切尔是那家伙放跑的。”芥川龙之介还是觉得太别扭了，而且“人虎”这个称呼已经被他用来指代另外一个中岛敦了，就算是他不会混淆，但是两个“人虎”怎么听怎么别扭。于是芥川使用“那家伙”这个去称呼对方。
在昨天夜里，玛格丽特·米切尔所在的牢房被人打开了，那段时间的监控刚好被人断了电，这下谁都不知道那个异国女人是如何逃离了牢房。早上巡逻了一圈并将此事汇报给首领的芥川，给出了如上的答复。。
森鸥外早在清晨就从下级那里得到了相关的报道，不仅是组合成员消失不见了，就连平时会在这个点游荡在海岸边上的中岛敦也消失不见了。就好像昨天夜里他们两个一起逃离了港口黑手党一般。
此时的他左手一份报告右手一份伤害处理，怎么看都觉得忙碌。更何况昨天夜里他和小爱丽丝玩到了凌晨两点半才睡觉，大早上起来看见这些东西、听到这些东西的森鸥外感觉脑袋涨涨的。
他少见地“啧”了一声，平时，这种声音只会出现在中原中也身上。
“果然，不是自家的孩子，再怎么养也养不亲的。”
森鸥外又评价道：“真是外向。”
芥川龙之介满头的疑惑，他无法理解首领先前所说的话。如果青年晓得了在另外一个世界敦称呼森鸥外为“父亲”的话，哪怕是他也会吓坏的吧。
森鸥外笑着朝芥川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了。
“首领，那个家伙呢？”芥川正在向森鸥外寻求接下来的解决方案。
面目在并不显亮的光中显得有些模糊的男人说：“由他去吧。”
只是一个耍脾气的小孩子而已。森鸥外想。只是，没能提前从他那里得到另一个世界的太宰君的消息，实在是失策。森鸥外本来想着日后定有机会，可他也没想到，对方随意挑了个半夜就跑路了。
他就有这么留不住人吗？这位疲惫的首领，表达了属于自己的疑惑。
芥川默默地退下了。反正在他心里，一切都是那个家伙/人虎的错误。
大家都以为生天目逃走了，但实际上，这个时间点，他才刚刚走出港口，来到了人群喧闹的街道上。他先去了医院，然后去了理发店，最后则是去了礼品店。
因为几个小时之后，他将会和全体侦探社成员会面。
……
……
在太宰治揶揄似地夸奖（质疑）之后，白发少年的脸色不变。或许是因为他的脸本身就很苍白了，没什么血色，所以微弱的表情变化根本无法流淌到面部。生天目写下了一句「刚好」后，太宰又说：“帮了大忙啊。”
生天目以为自己会高兴的，因为先前，被森鸥外夸奖的他，难得的露出了积极的情绪。可是被眼前这名年轻男子夸奖的时候，他的心中并没有多少欢快的、被肯定的感觉，只有无尽的空白。他的心灵所在的河床似乎已经干涸了，而干涸的原因则是眼前这个人。
在山梨县沃尔孤儿院里的时候，生天目甚至都不敢看他，可是他知道这样的行为太自卑，太难看，单独的时候还好，可是一旦放在众人的眼前，他就得在袖子里握起拳头，宛如凝视死物一般看着对方。
白发的少年看不同的人，有着全然不同的眼神。他看中岛敦的时候，眼神是逃避的。看另外的几位侦探社成员的时候，眼神是逃避的。而当他看向太宰治的时候，他的眼里有大量的恐惧，除此以外还有某种高于生命的崇敬。
人类的眼神无比复杂，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看法。但是最后一条，没有人会不同意。
因为少年看太宰，就是那样的眼神。
迟迟赶来的国木田独步早就在电话里听人说过这回事了，在中岛敦把人青岛社长的办公室的时候，国木田狐疑地看向太宰，“你该不会对人家做了什么吧？”国木田独步认为他那么恶劣的男人，说不准就给人家留下了难以想象的心理阴影呢？因为太宰治是个复杂的男人，国木田至今还未看透过他。自从知道了这家伙原来是个黑手党，还是个位置不低的黑手党之后，国木田大概理解疯犬芥川的处境了。
太宰治听到自己的同事竟然这么揣测他的为人，个人便显得很悲伤了。然而他的悲伤显得那么假情假意，任何长着眼睛的人恐怕都无法相信。
“我会因为失望然后死掉哦。”
国木田独步显得那般冷酷无情。
“那你就去死吧。”
侦探社社长福泽谕吉邀请生天目去他的茶室一聚。一开始是办公室来着，但是却换成了茶室。中岛敦送生天目到附近，临走的时候却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对方什么都没说，但是眼里的忧郁不言而喻。
中岛敦担忧着另外一个他。虽然对方什么话都没说，也不曾坦明过自己的身份，但是太宰先生既然那么肯定了，那肯定是不会错的。
少年就是另一个他。他们两个，是隔着水面或者镜面的两个联系起来的个体。
生天目的眼神晃动了一下，他被对方眼中那真心实意的担忧感动到了。他的手指微微地颤抖着，因为他试图去握对方的手，手掌张开两次后他还是放弃了。
中岛敦脸上出现了近乎抑郁的表情，他认为，另一个他一定遭受了过多的磨难，比自己更甚。
世界上最为了解自己的，只有自己啊。
中岛敦把对方的胆怯和迷茫看在眼中，他低声说了句“没关系的”，然后紧紧地握住了生天目的手。一股微弱的热量传递到了少年的手心，对方宛如黯淡星辰是双眼似乎微微明亮了一点。
“社长是个好人。大家都是好人。”
中岛敦又想起先前对方问他：请收留我。
另一个他，竟然无处可去。如果是那样的话，侦探社的大家会同意他的入住吗？
中岛敦无法放任另外一个他被孤独所淹没，他知道的，人一旦被孤独牵住了手脚，想要出来，就是无比困难的。至今为止，包容的大家也没能够让他从那种长达18年的孤独里走出去。
而眼前的他，似乎比自己“病”得要更加严重。
被别人紧握住手的感觉真的很奇怪，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大家总是保持着一定的社交距离，和芥川更是如此。要是跟他过了那个所谓的距离，芥川就会化身咆哮的恶龙把他给喊开。
但是在侦探社，大家都很友好……
嗯，侦探社的众人本身就很友好。生天目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亲自感受起来，则是另外一种感受。
他轻轻地用手指头碰了碰敦的手，然后撩起帘子，走入了茶室之中。茶室内茶香袅袅，淡色的云雾气飘荡在半空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福泽谕吉正在等待，那个长着一张老爷爷脸蛋的男人，跪坐在榻榻米上。
“请坐。”
生天目依言也跪坐了下去，对方便开始给他倒茶。筛子筛过粉末的时候，一些绿色的粉尘飞扬着。
生天目打了个喷嚏。
福泽谕吉：“抱歉。”
白发少年只是摇摇头。
福泽谕吉将茶盏推了过来，他问：“听说你无法开口说话？”
尚未解决围绕在自己身上的那个来自自我的诅咒的生天目，尽可能地减少说话的数量。自从一而再再而三地见到了藤屋祐人的鬼魂之后，他的内心反而平静了些。也不能够说是“平静”，“死寂”这个词更合适些。
他的心真的干涸了。
面对着福泽谕吉的提问，少年明显愣住了，然后又点了点头。
福泽谕吉知道他一直用文字和大家交流。
接下来是正事的时间。
“太宰说你先前在森那边任事，为什么突然离开了呢？”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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