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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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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是席月醒过来后的第一感觉,特别是肋骨的地方。
记得肋骨好像被那个fork踩断了……
席月模模糊糊的想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他艰难的偏了一下头,看着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
不对!这里不是郊外!
席月猛地睁开眼睛,全身的疼痛让他没法动弹一下,只有一双眼睛警惕的四处乱转,身下柔软的触感让他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在人类设立的牢里,否则不可能有床躺的待遇,这里或许是一个房间。
朦朦胧胧的橘黄色的灯在他的一侧亮着,窗帘拉了一半,席月刚才就是从另一半看到的窗外,外面雨滴落在玻璃上的细微的响声清楚的传到席月的耳朵里,还有电视的声音。
但是由于身体的拖累,想保持高度的警惕不太可能,不知不觉之间席月又昏睡过去了。
季朝生早上起来,太阳都已经升起来好一会儿了。
阳光透过窗户,一半被窗帘遮住,一半洒在了席月睡的床上,银白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看起来就像带着一圈光晕一样。
季朝生检查了一下席月的伤势,发现他除了肋骨的骨折,其它的外伤已经好了大半。
昨天在关押室里见到他时,浑身上下都是各种大小伤,对于人类而言,龙族只不过是维持fork异能的‘食物’,再加上他们自愈能力极强,自然是没有人会管一个‘食物’的伤势。
早知道恢复的这么快,昨天就不应该带回来。
季朝生突然有些后悔。
但签了字,盖了章,也没有退货的道理。
认命的叹了口气,转身去取了支注射器,坐在床边把小白龙的手臂抬起来,在雪白的皮肤上找青色的血管十分容易。
季朝生在血管上按了按,拿着针就准备扎下去。
针尖还没碰到手臂,一只雪白的龙爪就直直的朝着季朝生的脑袋拍了下来,那力道足够把窗外那棵腰粗的树给拍断。
季朝生像是脑袋顶上长了眼睛一样,抬着小白龙手臂的手一松,顺势抓出了快到自己脑袋上的龙爪。
鳞片圆润光滑,还有一点点凉,总的来说手感还算不错。
席月用力挣了几下,发现自己根本挣不脱这个男人的手,怒视着眼前这个男人,本能告诉他的危险,让他不自觉的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你是谁!”
他年纪虽然小了点,但龙族该有的品行还是很足的,比如说——莫名的高傲……
这点还很对季朝生的胃口。
季朝生看着他又惊又怒的样子,露出个微妙的笑容,本来挺阳光的气质突然变得有点阴霾。
他把席月的龙爪按在床上,倾身上去,直到看到小白龙眼底没有藏好的慌乱后才停下,才低声说:
“我是你的主人,知道了吗?”
语气中尽是不怀好意。
听到这话,席月的竖瞳瞬间发大了些。
主人这个词,对于具有极强自豪感的龙族,实在是太过于侮辱,浅色的眼睛中怒火肉眼可见的升腾。
“我会杀了你!”
听到这个被自己压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未成年的龙族充满怒气的威胁,季朝生不在乎的笑了笑。
“你做不到的,要杀我。”
季朝生坐直身子,不再逗这只白龙幼崽,恢复了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你被人类抓住了,然后我选了你,从人类的法律角度讲,你现在是有人我的所有物,我就是你的主人,就算我把你杀来炖汤喝,都不会有人说什么,懂吗?”
cake和fork在人类进化过程中分化出的相互契合的两种属性,cake可以帮助fork稳定他们的异能,尽管cake会散发出一种极其吸引fork的香味,刺激fork进食的本能,但‘契约’可以保护每个cake。
而龙族不同。他们是异类,他们只是当今稀少的cake的替代品。
席月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脚腕上带着一个黑色的脚环,上面刻着刺眼的‘季朝生’三个字,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正被它压制着。
自己无法变成龙形了!
“放开我!”
像个宠物一样戴着一个刻着主人名字的脚环,屈辱、不甘让作为龙族的席月怒火达到顶峰。
季朝生看着咬牙维持着战斗姿态的小白龙,叹了口气:“你骨折的地方还没有愈合,不要太紧绷了。”说着又把席月用力按会了床上。
“你在被人类抓住的时候就应该明白。”季朝生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不可能逃走了。”
季朝生的话对于席月来说可能有些残忍,但这就是事实。
人类在每只捕获的龙族体内都会植入一个小型记录器,记录它们的生命活动和行动轨迹,每只逃跑的龙族都会依据这个记录而被抓回来,除非它们把体内的记录器取出来或者是破坏掉。
但是依据现状,没有一个人类会帮助一只逃跑的龙族,而在它逃回龙族之前它就会被人类抓回去,或者是自己直接刨肉暴力取出,但依照记录器植入的深度这种方法很不可取。
“我没有杀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那每个被你们龙族杀掉的人都杀过龙吗?”面对席月的怒气,季朝生平静的反问道。
席月瞪着他没有回答,这的确是事实,龙族寿命平均几百年,在千年前的对万物的驱使中,很多龙族还保持着高傲的心态,认为自己的种群仍然是所有生物的统治者,包括对现在处于发展顶峰的人类。
百年前撕毁和平条约的是龙族,最先开始捕食人类的也是龙族。如果说龙族和fork是被捕食者和捕食者的关系,那么普通人类和龙族也同样是这种关系。
季朝生见他不说话,扯过他的手臂,打算完成刚才没有完成的事情。
“你干什么!”席月没有挣脱,看着注射器里淡蓝色的液体忙声问。
“强化剂,可以让你快点好起来。”
“强化剂”,一种可以强化生物能力的药剂,比如说:fork的异能,龙族的个体能力,还有cake对fork的吸引力……
“不行!”席月突然更剧烈的挣扎起来,就连一直安安静静到的尾巴现在也不安的在床上抽打起来,有季朝生小腿粗长满细小倒刺的白色尾巴把床单抽出了几条口子,“你不能给我注射强化剂!不能!”
季朝生只当是席月心中一股来自龙族的莫名的傲气,不顾他的挣扎,按住他的手扎了下去。
看着淡蓝色的液体慢慢注入自己的体内,席月紧张得就连尾巴都绷直了。
季朝生松开自己压着席月的手,把注射器放回药箱里。
席月瞧准时机,不顾身上的伤,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妄图借着龙族的速度想逃出这个房间。
但是却在几秒后,离房门只有一步之遥了,席月的身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一样,无法动一下,更别说是离开这里。
季朝生走到他面前,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变化,只是语气生硬了很多,捏着席月的脸抬起来,力道让席月都感到了疼痛,盯着席月慌乱的眼睛,季朝生说:
“我说过,你现在是我的所有物,就算把你拿来煎炸蒸煮了都是我的权利,但是我对龙肉没兴趣,也没打算对你怎么样,希望你也能老老实实的待着,不要给我惹麻烦,否则……”
季朝生的瞳孔突然缩小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席月。
面前这只小白龙身上突然散发出一种香味,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味,莫名的勾起了他的进食欲望……一种想把眼前这条龙生吃入腹的欲望……
席月注意到了季朝生眼神的变化,龇着牙来警示对方,但恐惧让他的脖颈处都出现了龙鳞,尾巴僵硬的垂在身后。
站在他面前这个fork,就算是在席月全盛时也不可能打得过他,更不用说是现在有伤在身,还被他禁锢着,似乎就连反抗都有些困难。
陌生的欲望让季朝生措手不及,眼前这只小白龙对于他而言,就是在饿了几十年的狼面前一块散发着血腥味的肉,吸引着他的嗜血的本性。
并且难以抑制!
“砰!”
席月被季朝生猛的推到墙上,感受到季朝生在自己脖颈处的气息,恐惧让他疯狂挣扎起来,浅色的眼睛受他情绪的影响竟然有变成金色趋势。
金色的瞳孔是龙族暴走的象征。
“放开我!你不能这样!放开!”
这个男人已经没有理智了,如果不反抗自己很可能会死在这里的!
已经被欲望支配的季朝生早就无法思考了,在他眼里现在只有这个散发着诱人香味的cake。
季朝生捂住他的嘴,哑声道:“嘘,我轻轻的。”
看到季朝生的笑容,席月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龙鳞因为害怕已经蔓延到了脸上。
“唔……”席月拼命的摇头,却无法摆脱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肩上传来的疼痛,让席月眼睛瞬间瞪大,血腥味萦绕在两个人的鼻尖,让始作俑者——季朝生越发的感到兴奋。
危险的来临,让席月把自己的力量用到了极致,粗壮的尾巴努力的尝试绕到前面去抽打季朝生。
终于在季朝生不经意间,张开倒刺的尾巴用力打到了他的腿上,尖锐的倒刺在离开时带走了季朝生腿上的一小块肉,鲜红的血从那个小窟窿里涌出。
腿上的疼痛刺激着季朝生恢复了些理智,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肩膀,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
“放开我!”
席月疼得脸上冒出些冷汗,不仅是肩上,还有肋骨也生疼,趁着季朝生愣神松手之际低声吼道。
季朝生被惊醒,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席月身上移开。
他没想到cake会fork的影响会这么大,哑声说了一句“抱歉”,然后像逃跑似的离开这个房间。
再待在这个充满cake香味的房间里,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再做出些什么来。
失去禁锢的席月顺着墙滑到了地上,原本的旧伤和肩上的咬伤疼得他几乎没有力气站起来。
直到听到外面的关门声,席月才慢慢扶着墙站起来,咬着牙走出房间。
他必须离开这里,失去阻断剂作用,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每个fork疯狂的香味,如果等着那个危险的fork回来,席月很害怕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
外面是客厅,统一的黑白色调,黑色的沙发对面,电视还在播放着最近新出的一部综艺,席月在自己的租屋里看过,挺傻逼的一个综艺,没有任何笑点,里面的嘉宾还可以笑得和磕了药一样。
白色的地砖上有几滴血迹,应该是季朝生刚才留下的。
席月走到门口,看着被锁住的门,烦躁的甩了下尾巴。
如果强行砸开,那么大的动静在这栋居民楼里肯定会引起周围居民的注意,出去后被抓住的几率太大了……
但是也总比在这里被那个fork当食物吃了好,至少还有几率逃走……
席月下定决心,双手变成龙爪握拳,对着门用力砸下去。
一阵巨响后,被坚硬的鳞片覆盖的爪子有点疼,看看眼前的门却完好无损,席月暗骂了一声。
用黑钢石做门,这人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吗?!
黑钢石是自然界少数硬度比龙族鳞片硬的石头,大多数的成年龙族都无法砸破,更不用说席月这种龙崽子。
肩上的血已经干了,衣服粘在伤口上,动一下都扯着疼。
席月心里十分不爽,发气似的一尾巴砸在地上,看着光滑如初的地面,席月更加不爽。
一阵一阵钝疼的伤口折磨着席月的神经,皱着眉看房子里转了一圈,成功的在自己刚才躺的床边柜子上发现了一个季朝生没有收拾好的医药箱。
席月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成功的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酒精和消毒纱布。
龙族的愈合能力强悍,席月平时都是任由伤口自己愈合,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清洗一下伤口,更有利于伤口的快速愈合,也有利于减少血液中cake气味的飘散。
在房间里的浴室里,席月对着镜子给自己的肩膀用酒精洗掉上面的血迹,麻烦的衣袖直接让席月给撕了。
混着血的酒精顺着手臂流下,鲜红色液体和雪白色皮肤的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酒精直接倒在伤口上有些刺痛,席月皱着眉,但手上也没停,一瓶酒精全倒在了肩上,血一下就制住了,再把纱布缠上。
对于席月来说这一系列的手法他简直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
这时他的注意到了镜子里下角倒映出的一扇窗户。
是几十年前的那种样式,两扇,里外推拉的,这种窗户永远不会存在锁死的情况。
席月顿时兴奋得尾巴尖尖都摇晃起来,过去一看果然可以推开。
他把头探出去,下面是几丛灌木,修剪得很整齐,旁边是铁杆围成的栅栏,看上去应该是小区的后门的围栏。
这里的楼层有点高,但作为龙族的席月跳下去还是有把握的。
从这里看上去,街上的人不多,但席月为了保险,还是去另一个房间的衣柜里,翻出了一件带帽子的外套。
尾巴可以收回去,但头发和眼睛在脚腕上的脚环压制下,席月没法依靠龙的力量进行伪装。
确定下面没有人后,席月直接从窗户跳下去,轻巧的落在下面的草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趁着街道两边没有人走过,席月麻利的翻过两个人高的围栏,成功的逃离了这个fork的老窝。
席月把外套的帽子戴上,他的身形本来就要比季朝生小一圈,外套穿在他身上看上去就跟的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整体看上去有点奇怪。
帽兜被拉得很低,再加上席月微微低着头,没人会注意到他浅色的竖瞳。
席月选的路都是比较偏的小巷,那里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散步,碰到fork的几率要小很多。
巷子里支着个桌子摆摊的老人比较多,一边蒲扇一边跟旁边的悠哉悠哉的跟旁边同摆摊的闲聊,本来也就是摆摊玩的,见着人连头也没转一下。
席月扯了下帽子,快步走过去,害怕自己身上的味道引来周围的fork,如果只是普通的fork他或许还可以逃掉,但如果是特别派遣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