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七言》紫袍客

72、浩淼的海族

　　啸海的到来让韩贞非常的愉快，缠着啸海问这个问那个的，雨扬和凉月都很高兴，这样的韩贞是他们最愿意看见的，眼中没有一点的阴霾，也没有那所为的顾虑，更没有时时处处的陪着小心，绷紧着浑身的肌肉防范要发生的一切事情，雨扬小声的说道：“只要他这么高兴下去就好了！”

　　韩贞似乎听见了，看着雨扬笑着说道：“你们来，我连梦都不做了！”说罢，完全的不放在心上，又和啸海说这说那去了，啸海生性顽皮和韩贞两个叽叽咕咕的说的欢，而且，啸海还在送给韩贞的那一大块水里，教韩贞怎么召唤小鱼，啸海随意的指挥这些小鱼排着各种各样的形状，而后又让韩贞试，韩贞竟然也做到了，啸海‘哦’了一声：“这个可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到的，你是个天才！”

　　韩贞得意洋洋的说道：“是呀，我也这么想。”而后懒洋洋的伸了个腰，躺在啸海的腿上：“从前总是对你们冷冰冰的，现在觉得好错，我想我应该补偿！”

　　凉月揶揄的说道：“说大话的孩子，只是给我们做饭了而已，然后就是每天傻笑，简直都可以看到后槽牙了！”韩贞躺在啸海的腿上闭着眼睛乐，轻声的说道：“凉月不就是希望我快乐吗？”

　　凉月听了韩贞的话，竟然一时忘情，愣在那里，雨扬和啸海也都有怔忡，是啊，这么久以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大家只是希望韩贞能快乐而已！如今一切都做到了！

　　韩贞不理大家的一时失神，而是独自在啸海的腿上闭着眼睛嘴里哼着歌，啸海玩着他的头发，时光静好，一时大家都忘记了曾经的惊风密雨，外面有人轻声回话，是初月，她俏生生的说：“主子，那边的姐姐说老家来人了，问主子回不回去看看！”

　　凉月和雨扬相互看看，凉月笑着说道：“当然是该回去看看，老家总也没消息了呢！”

　　雨扬也笑着说：“贞，我们回去，让啸海陪着你！”

　　韩贞笑着起身：“好吧，好吧，知道了....”

　　凉月和雨扬离去。

　　啸海看看韩贞：“恐怕是要出事了”韩贞一笑，眼光放的很远：“啸海，答应我一件事行吗？”

　　啸海看着他，韩贞笑着瞧他“好好保护自己，好好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啸海看着韩贞的眼睛：“在韩贞的心里，这很重要吗？”

　　“是啊，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我做了不好的事情呢？”

　　“那一定不是你，我感觉的到！”

　　韩贞的新宅的地面是竹子的，平滑而且舒适，还有香气，大家都是席地而坐，啸海扶起韩贞，声音很轻：“有时候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如果我一个很重要的人伤害了你，你会怎么样？”

　　韩贞托起啸海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啸海，你说什么是伤害呢，我总想这个问题，你说我父亲，对我算是伤害吗？我的哥哥对我算是伤害吗？是？还是不是？”

　　啸海看真韩贞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里，有那样琉璃似的光芒，“我让你想起了往事...”

　　“不是，我只是想说，不要想伤害的事情，承受的时候也许很痛苦，可是现在回忆起来总有快乐的东西，所以，不要想的那么多。”

　　啸海缓慢的拥抱住韩贞：“谢谢你，我的兄弟！”

　　韩贞也抱住啸海，“会快乐的，彼此应允了！”初夏的风，静静的穿堂入室，撩起两个人的头发，两个人并肩靠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似的，韩贞懒洋洋的说：“啸海，带我去你的家看看吧，行吗？”

　　啸海几乎惊跳而起，“真的愿意去吗？”韩贞点点头，啸海拉起韩贞：“这就走！这就走！”

　　韩贞给凉月和雨扬留了话，而后和啸海两个一同去了那广阔浩渺的水族！

　　人们喜欢对自己不了解的地方妄加猜度，给它加上各式各样迷幻的面纱，有的梦幻，有的恐怖，有的邪恶，而在人们心里觉得邪恶的偏多，觉得在那种深不见底，而且又黑又冷的水里，一定潜藏着各式各样的阴谋和怪物，当啸海带着韩贞来到他的世界的时候，交给韩贞咒语，如何能在水里自由的游弋，那是一片澄净清明的世界，光怪陆离的山，和陆地上的一样美，一样陡峭延绵，而且这里有那样恢弘的被折射的光芒作为背景，有纤长的水藻，更有让人说不出话来的，被折射的珊瑚，那些珊瑚仿佛是一丛丛的光芒，有形有色的光芒，这里有同样的人来人往，他们美丽，飘逸，有微笑，只是有鳍或者鳞片，有的还保持着鱼的特征，可是，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他们是那样的合适，那样的好，还有数不清的鱼类，水母，海龟，他们会说话，他们相互交谈，和所有的精灵是一样的.....

　　啸海紧张的看着韩贞，韩贞则痴迷的看着这一切，啸海说道：“在你的眼睛里，这些都是什么？”

　　“是最震撼的生命，美丽的生命！”

　　啸海悬浮在水中，打了个响指，“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你知道....”

　　两个人水族里自由的玩赏，趴在巨大的海龟的背上，韩贞先是有些孩子气的惊慌，几乎木木的趴在那老海龟的背上，那老家伙回过头来，带着它特有的木然表情说道：“孩子，你简直像块石头，我可不是驮石碑的！”

　　韩贞边笑边说：“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很老了，驼不动石头！”

　　老海龟咂咂嘴，一群顽皮的小海龟跟在旁边，在韩贞的一头白发里钻来钻去，韩贞看着他们笑，啸海就在旁边瞧着，老海龟一边游一边说：“你妈妈好吗？”

　　韩贞惊讶的问道：“你认识我妈妈？”

　　“是啊，很久以前她喜欢在礁石上梳头发，她在那里，所有的美人鱼就会躲藏起来，怕她的光芒会遮掩她们！”

　　韩贞趴在老海龟的悲伤，脸贴着它的脖颈，轻声的说：“她很好，谢谢你记得她！”

　　啸海想说些什么，但是韩贞阻止了，一直的微笑，这是让人安心的微笑，两个人在湛蓝的海水里，像一对漂浮的精灵，韩贞拽住啸海：“是不是每次来，都要啸海带着，不然会被关押吗？”

　　啸海看着韩贞孩子似的表情笑了起来，伸手拽下自己的一块玉牌，“这个给你，到哪里都可以了，在水族，谁都认得这个，会保护你，听从你！”

　　韩贞过来抱抱啸海：“啊~没有你可怎么办？”

　　啸海‘哧’了一声：“撒娇的家伙，带你去我的寝宫吧，不累吗？”

　　韩贞欢欢喜喜的同啸海去了，就在宫门的地方看到了龙王，这个一向都‘怒发冲冠’的家伙正看一群鱼打架，看到自己的儿子大声的呼喝：“都滚一边儿去，我的儿子回来了！”

　　啸海过来，拉着韩贞的手：“这是我的父亲！”

　　韩贞温顺的行礼，口称‘伯父’。

　　龙王细细的端详韩贞，摇摇头，而后说道：“你和像你母亲！”

　　韩贞笑了，“谢谢伯父还能记得她！”

　　龙王叉着腰，大声的说道：“陆上是邪恶的，人心是诡诈的，永远都会算计你，辛夷是不会的，当初，我们龙族想同样享受轮回，同样可以使死去的灵魂去光明神殿，而后重生，可是，他们不允许，我眼看着我的族人死去，魂魄不散，无法亦无法进入幽冥，因为，幽冥不收水族的人，这些魂灵只好去灰帝的魔域，在那里受尽折磨，后来，我们不那样了，我们的人死去了就化作珊瑚，看到那一片一片的珊瑚了吗？那都是世世代代的水族的低等的部族！”

　　韩贞脸上现出悲悯的神态，他回望刚才路过的珊瑚海，轻轻的说道：“那么美，没有怨怼，没有阴暗，这是水族最骄傲的生命！”

　　龙王看着韩贞，近乎逼视着：“你觉得他们不冤屈吗？”

　　韩贞忙行礼说道：“对不起，伯父，晚辈失言，也许我们生者，永远都无法放掉仇恨，可是，我觉得，他们用自己最美好的灵魂给了他们永生的海，给了他们世世代代生息的地方，他们的灵魂都在那里美好的绽放，伯父其实自己也可以引渡他们。”

　　龙王听了韩贞的话，仿佛五雷轰顶似的，颓然的立着，自己是龙，正像自己的儿子所说的，天地所生的种族并无几个，而自己的一脉承龙，是最高等的生物，在自己的水域，自己完全可以造就一个自己的光明圣殿，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过，而是世世代代的为去那个光明圣殿而争斗呢？

　　啸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紧紧的握着韩贞的手，这就是他所爱的一个人，单薄的身体下蕴藏的是无穷的力量！

　　龙王颓然的垂着手臂，啸海过去，按住父亲的肩膀：“父亲，您是我的骄傲，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您是龙，永远都是！父亲不要忘记了这一点！”

　　龙王点点头，勉强的看着两个少年笑了一下：“这里还好吗？去里面坐坐吧！这里的客人不多！”

　　韩贞看看龙王的背影那竟然是孤寂且老迈，脱口喊了一声：“父亲！”

　　龙王回过身来，忽然抓住两个少年的手腕，声音沉而深厚：“海山说的对，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老啦！老啦！”

　　龙王带着他的卫队说是巡视去了，啸海带着韩贞进殿，世上的繁华这里不差毫分，一行行的宫女上来请安，一行行的侍卫戒备森严，如果这样的水族对抗陆上，也许陆上真的无什么胜算，再看看身边的啸海，少年霸气，聪敏强大，在刚才龙王说的那样的旧案里，这个少年依然保持着一个公正清明的心，这是一个少年帝王的尊严和霸气！

　　啸海回过头来，看看韩贞：“你帮了我一个大忙！”韩贞一笑，拉着啸海的手：“好啰嗦！”

　　两个人便一起去拜会啸海的母后去了！

　　韩贞告别的水族，回到自己的新宅，喜满的丧礼马上就举行了，因为马上就是水灯节，也就是鬼节，各个地方都要举行热闹非凡的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