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初之凤鸣朝阳》松花江的松花蛋

11、祸起

　　列岜控制不住地发抖，那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他，即使那个人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列岜已经感受到，仿佛世界上最阴冷的角落里的污雪覆盖在他的身上，将他淹没，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被掩盖。
　　“列岜，列岜，醒醒，快醒醒。”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世界开始颤抖，他揉了下脸，手上一片粘腻，这是什么，汗？冷汗？对了，自己刚刚是在幻境里，对了，是为了让方筝看到那只凤凰。方筝，方筝回来了吗，她看到那双恐怖的眼睛，见到那个阴桀的人了吗？他大喊：“方筝！方筝！”回答我，告诉我这是现实，回答我，回答我。
　　宏常拍了拍他：“小点声，方筝正休息呢。”
　　他艰难地扭过头，看到方筝正坐在凳子上休息，安心地躺下了：“多长时间了？”
　　“才十分钟，我们听到你喊叫就进来了，看到什么了？”
　　“一双眼睛。”
　　“什么眼睛？”宏常皱紧了眉，很难相信，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列岜会被幻境里的一双眼睛吓得喊叫。
　　“形容不上来，很像以前遇到的那个白衣人，但他们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那个人虽然冷，但是是沁人心脾的，这个... ...”他摇着头，不说话了。
　　“列岜，还能走吗？”方筝靠过来。
　　宏常抬起头：“这么急，你们看到了什么？”
　　“内鬼是余刻。”她盯着宏常说。
　　“什么？！”宏常列岜异口同声。
　　“列岜最后看到的是一双眼睛，我看到的是一个小挂饰，那是鱼皮做的，余刻总是待在身上，绝不会错。”
　　“我没问题，可是暴风雪？”
　　“早停了，我现在就联系棱陶，让他买好明天最早一班车的车票，柳儿，你去把车开过来，我们得现在出发，才能赶上车。”方筝说着把面包车钥匙扔给隋扁柳，又掏出手机打电话。
　　“噢，行。”隋扁柳虽然一肚子疑问，还是乖乖去开了车。
　　宏常一边把列岜扶起来一边问：“仁局那里？”
　　“局里不比我们，得有证据。”
　　方筝放下电话，稍稍松了口气。宏常用余光观察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也不用太担心，就算余刻是内鬼，他也不知道我们下一步要干什么，再说了，就算他把法阵毁了，我们也能找到蛛丝马迹证明他的身份，向局里揭发。”
　　“绥棱已经有器灵陷入昏迷了，下一阶段就是离奇消失了。”方筝揉了揉眉心：“柳儿刚刚告诉我的。”
　　“她怎么不上报到省？”
　　“局里有内鬼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保密工作真该重视起来了。”
　　“等到这件事结束再说吧。”她紧锁着眉把玩手机。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凝固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方筝深呼吸后接起了电话：“喂，支简，怎么了？”
　　“什么？”她猛地弹坐起来，被安全带束缚的身体又笔直地坐回副驾驶。“我知道了，你接着盯着，今年年终奖双倍。”
　　宏常谨慎地转向：“哈尔滨出事了？”
　　“最坏的情况，法阵不仅消失了，余刻也不见了。”她拨通了电话：“秀秀，我直接去哈尔滨了，你帮我跟二叔说声，情况特殊啊，回头请你去滑雪。”
　　“咱不回去了？东西都带了吗？”虚弱的声音从后排传来，列岜扶着脑袋坐起来。
　　“我吵醒你了？”方筝把保温杯递给他：“该带的都带上了，太多突发情况，那石鼓既然是他们留下的，想必也能产生感应，不然余刻不可能这么快暴露自己，这里的线索都处理完毕，我们得回哈尔滨才能阻止情况继续恶化，票已经让陶哥买好了。”
　　说着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隋棱陶。
　　方筝皱着眉接起来：“喂，陶哥？”隋棱陶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的眉皱的更紧：“好的，我知道了，我再想别的办法。不会的，你放心，好，辛苦你了。”
　　“怎么了？”列岜喝完水又把保温杯递回去。
　　“大雪封路，班车没了。”
　　“这可真是，”宏常无奈地笑笑指了指前面：“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
　　前面的公路拉上了阻隔带，一个交警模样的年轻人看到他们便走过来，敲了敲车窗，宏常把玻璃降下来：“你好，前面怎么了？”
　　“同志，你好，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两辆货车追尾了，白天下的雪太大，拖车过不来，这路再快也得凌晨才能通，现在才七点半，你们等到凌晨太冷了。”
　　“谢谢啊，这么冷还得工作。”
　　“为人民服务嘛，你们回吧。”他摆摆手走了回去。
　　列岜突然冲到前排，把窗玻璃摇下来，大喊：“同志，你的名字是什么？”
　　他回头举起手摆了摆：“不重要，快点回去吧，再等油箱都要上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