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变态的自我修养》九监九介

4、四与边缘病毒（4）

　　那个东西被李思显放在衣服里带了出来。一个细长的瓶子，内壁很厚，看着不像一般的玻璃。里面是浅蓝色的液体，有点像稀释后的硫酸铜溶液。

　　她垂下眼帘，只是看着那诡异的蓝色液体，手指来回抚摸着瓶身，冰凉滑腻的触觉渐渐平复了她有些雀跃的内心。

　　幸亏华国犯罪率不低，警察一有重大线索也喜欢搞这种私下问询的事情，不然她还真的没有办法得到这个东西。她又让他保密，拿出了她伪造的一张完全没有法律效应甚至还违法的保证书让他签字。看样子，李思显是相信了的。

　　方舟和他告别，她特意看了几眼李思显，他五官平凡，干净的校服显得他很幼态。

　　她一把拉开大厅的大门，单手戴上了墨镜，感觉自己充满了活力。

　　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个杀手是谁。
　　她微微仰起头，透过墨镜的天空变得黯淡而颓败，渐沉的夕阳变成了粉灰色。

　　电话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按下接听键：“周晨晨。”

　　“你在群里一直没说话，问问你后天去不去聚会，大家也有一阵子没见到你了。”

　　这是她好几年的朋友，因为方舟之前在国外，就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当然去，都有谁？”

　　“甜甜不去。”周晨晨有点可惜地说。

　　“那就是三个人，许凌，我，你？”她算着人。

　　“还有许砚。”

　　许砚是许凌的堂哥，生日上只差了三个月。方舟和许凌很熟悉，所以也与许砚有过很多接触，倒也不算突兀。

　　“他那么努力上进的人也跟着许凌厮混了？”方舟毫无歉疚地说着许凌的坏话。

　　“你还不知道吧......”周晨晨原本欢快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之前许砚的母亲突然病重，他那段时间很反常，许凌都说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许砚。最近阿姨终于好转了，在术后康复中，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她想起他反常的朋友圈。

　　“他妈妈是六七天前做的手术，做完基本上就没事了。”

　　奇怪，十四号那天许砚妈妈应该已经没事了。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一个强迫症晚期的人不再按照规律做事情？

　　“这事对许砚的打击挺大，我听许凌说的。所以许凌想让他哥放松放松心情。”周晨晨补充道。

　　“人没有事情就好。”方舟说着她认为没有意义却又不得不说的话语。

　　“那就这么定了？”

　　“好。”方舟只吐出这一个字，轻飘飘的话语很快便消散在风中。

　　“后天见了。”方舟想要结束通话。

　　“到时候在群里再具体定，你上去吱一声。”

　　她挂了电话，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要不要告诉白言航？她很快否绝了，等用的上他的时候再告诉他吧。
　　最终许凌他们定下了周四周五去玩，周末方舟还要去和林希安参加竞拍，方舟就打算下周再追查地下车库杀手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天里，方舟在“多弗的家族”网站上找了一个杀手。
　　这个网站属于暗网，必须用一定的手段，特定的浏览器登录。最近几年形势严峻了些，网站定时就会迁移，浏览器也只是这个网站的用户才可以使用。

　　她避开奇奇怪怪的商品，只找她熟知的杀手。
　　九监九介。这是暗网上成功率最高的杀手之一了，谁也不知道其真实身份，有人还曾怀疑这是一个团队。

　　李思显不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所以只需要十五万就可以搞定。
　　他必须死，方舟略微遗憾，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本来她可以亲手杀了他，但他牵扯的事情似乎挺大，还是不要自己出面冒险的好。

　　之前李思显在白言航的犯罪现场留下的踪迹警察还会问询，不能贸然行动，要等到一两周以后......

　　她思绪一顿，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李思显之所以这么做难道是因为他想要得到警察的关注但又不想上交来寻求保护？但随即，方舟否认了自己的猜想，这么做太容易掌控不好风险了。她记得他说过自己最近的情绪起伏很大，换做以前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所以只是因为一时冲动吗？

　　算了，她继续手上的动作，填写着杀人对象的信息和其他要求。多弗的家族这个名字听上去像是动漫爱好者的聚集地，然而它还是很有权威的。方舟认真填写了姓名，学校，杀人时间这些基本信息，还附上了她裁剪的李思显的照片。

　　网站简洁的蓝白色页面让她想起了那瓶诡异的东西。
　　再见了李思显，你还有两周时间。

　　方舟最终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白言航，她知道他对职业杀手没有兴趣。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周四一大早就登上了和周晨晨合租的私人飞机。他们约好了一起去周晨晨家投资的度假村玩两天。

　　方舟叫了方晴宛的司机去机场，路上她有些困，就迷迷糊糊地在座椅上睡着了。方舟有一个优点，就是在哪里都能睡着，周晨晨说她睡觉就像晕过去一样。

　　司机刘永铭熟练而快速地找到了个停车位，叫醒了方舟。

　　“嗯......到了吗？”才醒的方舟声音很小，尾音软软的。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喧嚣嘈杂的声音逐渐充斥进她的耳畔。

　　方舟拒绝了刘永铭帮他拿行李的提议，毕竟她只有一个包，也不麻烦。

　　“刘叔再见！”方舟挥了挥手。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因为私人飞机，并不需要在大厅里等着，所以很快便看见了周晨晨。

　　平心而论，周晨晨长得不算很美，但她散发着自信张扬的气场。
　　她一看见方舟就冲着她打了一个动作幅度很大的响指，成功吸引了方舟的目光。Ports的黑白不规则印纹上衣和酒红色的小裙子将周晨晨的身材修饰得很好，她很耀眼。

　　“都快一年没和你好好玩了。”周晨晨将手自然地搭在了方舟的肩膀上。

　　“话是这么说，”她们两个边说边走，“可是我看你和别人玩得挺开心啊。”

　　“哪有，”周晨晨瞪了方舟一眼，伸手要去捏方舟的脸，“我可想你了。”

　　方舟拦住她的手，两个人就打打闹闹地上了飞机。

　　她们坐的飞机是湾流G5，要是养这么一架飞机她们也都养不起，但是租的价格还是挺便宜的。

　　“带相机了吗？”周晨晨问她。

　　“当然了，哪次我不是专属摄像师？”

　　此时飞机已经飞到平流层了，从窗内望去只能看见银白色的机翼和蓝天下千奇百怪的云。

　　许凌和许砚离目的地近，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她也不打算睡觉了，躺在特别设置的小床上看电影。她看的是疾速追杀，一边看一边感叹约翰真是帅爆了。同样是杀人，白言航和她就显得那么逊色。现实和经过艺术加工的影视作品果然是不一样的。
　　她又想到车库神秘杀手，他不能真是职业杀手吧？那就很麻烦了......但是也很有趣。

　　大约两个小时后，飞机到达了琴岛附近，大概只相差了一百米的距离。

　　当初还是周晨晨最先提出要在附近选一个方便停小型飞机的地方。

　　琴岛一端圆润，一端尖细，且尖细那端的周围还有像琵琶琴轴的很小的附属岛屿分布。因为地形特点，琴岛得名。

　　一望无际的金灿海滩，波光粼粼的碧波，散落分布的别墅和娱乐场所，潮湿的海风，这些种种都完全地展现在方舟的面前。
　　人并不多，主要是因为受众是方舟这种富二代富一代。

　　方舟第一眼便看见了许砚。
　　不可否认，许砚的外表和身材都很出众。他的上身白皙而富有力量感。
　　方舟一把拉住周晨晨，目光正视着许砚道：“许砚在那边。”

　　她和许砚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她们向他走去。

　　许砚正坐在躺椅上休息，一手拿着高脚杯，一手用毛巾擦去多余的水。海水一滴一滴顺着他隐藏的肌肉线条蜿蜒流下，再被他轻轻拭去。

　　走近了，方舟也看清了他的面容。许砚睫毛卷翘浓密，末梢还挂着小小的晶莹水珠，黑色的瞳孔即使在日光下也仿佛化不开的浓墨。还有他笔挺的鼻梁，粉红的嘴唇，他的一切都很赏心悦目。

　　他们简短地打了招呼，许砚的声音低沉而显得微微冷淡。
　　方舟问：“许凌呢？”

　　“他去冲浪了。”

　　方舟和周晨晨去了更衣室换上泳装。因为周晨晨是VIP中的VIP，她自己有专属的更衣室。

　　周晨晨换的是一件黑色连体裙子，深V的领口，很是简约。
　　方舟的泳衣是带着些田园风的碎花连体裙子，露肩的设计，整体是姜黄色的。

　　周晨晨换完就去找许凌玩了，方舟感觉现在的浪对她不太友好，就选择在沙滩上坐一会。
　　她在周晨晨和许凌的带领下算是勉勉强强学会了冲浪，但并不熟练。
　　她坐在了许砚对面，向侍者要了杯金汤力。海风潮湿地拂过方舟的全身，海浪规律地发出涌动翻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