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一个据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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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德被强行塞进被窝，在里面一拱一拱的，想要再探出头来。
“这么精神？起来出去跑两圈吧。”艾岚的声音从被窝顶部传来。
维德一下安分了，乖乖躺好，不敢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没一会，他的呼吸变得悠长规律。
维德睡了。
艾岚却没什么睡意，太多的事压在她心头，即使到了夜晚，也无法放松。
她盯着海螺发呆，难言的孤寂裹了上来。
艾岚百无聊赖地转起了海螺，鬼使神差地喊出了个名字：“黎辰。”
熟悉的声音立时响起。
“陛下？您还没睡吗？”
艾岚下意识刺了句：“你不也没有？”
“嗬。”轻笑声从对面传来。
艾岚脑海中不由浮现此时黎辰的表情，一定是无奈中带着包容，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艾岚卡了下壳，老实说她也不知道，在连通海螺前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
艾岚急中生智，抱怨道：“你去了那么久，解除契约的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该不会是为了离开找借口吧？”
“……”
“已经找到了。”
艾岚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那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黎辰这次沉默了更久。
“遇到了点麻烦。”
艾岚再次质问：“那为什么不找我？”
“……”又一阵沉默。
“我明白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艾岚不明所以：“你明白什么了？”
“我会尽快处理这边的事。”
这话不能说错，但艾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没多想，应了：“嗷！那你快来，系统那套图我看了，已经有逆向破解的思路了。”
“嗯。”
忽而，一道女声传来：“这么晚了，还不睡吗？不怕明天的仪式失败？”
艾岚登时竖起了耳朵，仪式？什么仪式？！
“没什么，只是闲聊两句。”
“这个点儿的闲聊？”女声意味深长地问。
“……”
“不愿说就算了，记得早点睡。”女声语气熟稔地劝说道。
随后响起一小段绵长的水流声，她离开了。
艾岚对海螺垂下眼，遮住里面复杂的情绪：“解释一下？”
“是解除契约的仪式。”
不，她想的问的不止这个，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大半夜找他？他们对话为什么和多年老友般自然？
但艾岚什么都不问，只低声道：“解除契约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好歹提前知会我一声。”
“嗯。”
黎辰就像个没有思想的真人娃娃，说一句应一句，将真实的想法掩饰得滴水不漏。
以前的他，艾岚还能稍微窥得一点心事，现在愈发不可捉摸。
算了，艾岚叹了口气，他们之间一点点未来都没有，朋友都没得做，她在乎这些干嘛？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你早点睡吧。”
“艾岚。”
“嗷？”
“……晚安。”
*
第二日，维德醒来后神采奕奕，扎起头发，手指掸起刘海，露出元气十足的杏眼。
艾岚在他身边，沉默不发一言，显得有些低迷。
维德状态恢复，拍上艾岚的肩膀，眉眼飞扬：“你看，还是要睡觉的吧！”
艾岚面无表情扣住他的手腕，从肩上拿开：“干活。”
维德瘪嘴，但还是听话地拿出鳞片，用手裹住，一道细细的银线拉了出来。
“能调成只我们两个看到吗？”
维德摇头：“不行，要么全看到，要么全看不见。”
“唔，”艾岚顿了下，“你带隐形斗篷了吗？”
维德一脸“正经人谁会带这玩意儿”的嫌弃表情。
“好的。”
艾岚看图理解的能力上线，知道这是没有的意思。她从戒指中取出两个隐形斗篷，一件自己穿上，一件扔给维德。
艾岚言简意赅：“穿好，调成全透明。”
“对付人类有必要这么谨慎吗？”维德嘴上嘟囔着，身体却很诚实，规矩地按艾岚的指令来做。
手上的银线渐渐变淡，融入空气中，不再可视。
维德在前带路，嘴巴不闲着：“你不怕我故意引你到危险的地方吗？”
艾岚眼皮都没抬一下：“不怕。”
维德哼唧一声：“对自己实力这么自信吗？小心未来栽跟头。”
艾岚冷漠：“哦。”
维德兴致勃勃地问：“你今天脾气变差好多，怎么？昨天和那位闹矛盾了吗？”
艾岚：“……”
见艾岚不应声，维德热情高涨，开始发散思维：“有什么事情说开就好，沟通是最重要的，尤其是你们分隔两地，就更需要充分的交流……”
好啰嗦。
年纪轻轻怎么和伊登似的。
“维德，认真些，”艾岚板起脸，“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我是在帮你们办事。”
维德瞬间不吭声。
艾岚满意了，得益于她不知道维德此时的心理活动。
维德：一定是被我说中了！啊~我可真机智。
一路沉默。
跟随着银丝，他们穿过大街小巷，来到郊外一处僻静的山谷中。
维德越往深处走，脚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小声道：“不对劲。”
“怎么了？”
维德隐在斗篷下的眉毛蹙起：“我来过这里，这里是地下拍卖场存放活体生物的据点。”
维德似乎对这里很了解，艾岚微微侧目，只看到一团带褶皱的空气。
维德继续说：“我曾经潜入调查过这里，他们什么都有，珍稀魔兽幼崽，不知哪弄来的半兽人奴隶，在最深的一处，我甚至看到了一条人鱼。”
“还有呢？”
维德的声音渐渐低落：“他们神情都很萎靡，像连续十多天没睡过觉一样，有的身上还有伤口，看起来特别狰狞。他们被拍卖到人手上，没多久就会死去，拍卖场的理由是他们本来就有缺陷，才容易被逮到。即使这样，依旧有无数贵族前赴后继地拍下他们，由于寿命本就短，更是毫无顾忌地蹂躏虐待。”
“里面有龙吗？”
“不知道，我看到——”维德忽而顿住，曾看到的糟糕画面涌上心头，脸色骤然难看。
“有精灵？”艾岚放轻了声音。
维德低声应道：“嗯。”
“没和蜜妮安说吗？”
维德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她哪里会管这个？他们是自甘堕落与人类结合诞下的混血种，是不被生命树承认的存在，是整个种族唾弃的罪人，说了有什么用？反而，我会因为帮了他们，被拎回去接受全族谴责。”
艾岚再次对精灵族的规则感到无语，着实迂腐。
混血怎么了？他们龙不也一堆混血，爱和谁生就和谁生，有些混血能力也不比纯种的差。
“你滞留人类王城那么久，是为了这件事吗？”
维德低声应道：“嗯。”
“抱歉，我以前不该那么说你，”艾岚对维德的印象大有改观，他虽然叛逆，但心地是善良的，并非是完全不负责任的废物，“以前是我武断了。”
维德抿了抿嘴，难得的羞涩与扭捏：“没，没有啦，其实我一直想感谢你来着，你点醒了我很多事情。”
“好了，”艾岚轻咳一声，拉回正题，“我们先潜进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一个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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