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一次打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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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顾四方眼里的亮光不输于爱神。
她心里翻腾着裁决长的话，“寸步难行”，“寸步难行”。
这一切的转机，出现在她最彷徨无助，难以再维持前行的动力之时。
她蹲在地上，闻到艾岚的血味，看出漩涡的痕迹，想到爱神，看到他的实验室，找到角落里的橡皮。爱神投中三次四叶草在上的硬币，带着橡皮亲身来到基地，看到宝箱里的纸，激发了灵感。
事件发展如此顺利，仿佛冥冥之中有神的指引。
顾四方沉声问道：“接下来您有什么安排吗？”
爱神目不转睛地盯着纸上的数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恍若未闻。
安静待在一旁的西铮忍不住重重咳嗽一声，试图暗示爱神快回话。
西铮还没厘清发生了什么，一切发展得太迅速，顾四方为什么带陌生男人过来？她怎么找到的钥匙？这个男人和宝箱里的东西有何关联？
但这不妨碍他帮顾四方做事。
一声咳嗽显然对爱神没什么作用。
西铮脸沉下来，从腰带的兜中掏出枪，朝着一边墙上的靶子发动。
“砰”的巨响，爱神清醒过来，他没给西铮一个眼神，看向顾四方：“你刚刚说什么？”
顾四方耐心地重述一遍：“您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爱神：“回去重启项目。”说完他把纸还给顾四方。
顾四方微讶：“您不需要这个了吗？”
爱神扬手：“早记住了。”朝门口走去。
顾四方喊住他：“您回去之后，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爱神停住脚步，面色微凝。
顾四方笑着扬了扬手上的纸：“您的实验室已经全部搬过来了，共同做研究的人也都通知齐了。怎么，苍戈没和您说吗？”
爱神：“……”苍戈几小时前找过他，但他刚听几句就挂了。
爱神脸色不怎么好看，这要是顾四方没叫住他，按传送阵的排人数，他至少等到一周后才能开始研究。
顾四方又说：“她让我转述给您一句话，下次不要随便挂电话了。”
爱神耷拉着眼，看上去无比委屈：“我知道了。”
顾四方抿嘴笑，实际上苍戈原话是“你不要告诉他，就让他走，吃个教训”。但在她劝说下，苍戈改口，“那你让他认错，不认错就别告诉他位置”。
她原以为爱神这么有个性，会一直犟嘴，没想到态度如此良好，乖巧得让她有一丝意外。
顾四方把录好的视频发给苍戈，冲爱神点头：“我带您去实验室吧。”
路上，爱神忽然说：“不要对我用敬语了，没必要。”
顾四方还没开口，西铮沉声道：“这是基本的礼貌，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
爱神瞄了眼顾四方：“哦。”不再发一言。
两人把爱神送到实验室门口，临别前，顾四方问：“有了那张纸，您大概多久能出成果？”
爱神沉吟道：“我直觉上面的数据是最终数据，但我需要验证，刚刚我只推算到一半就被打断了。如果是真的，那么能直接开始制作，如果不是，就需要再研究。所以，做出成品时间区间为两个月到两年。”
顾四方喃喃道：“两个月……两年……”这时间差得有些久。
她向爱神扬起笑：“我相信你的直觉，最后一定会如愿的。”
爱神愣了下，好一会才慢吞吞道：“当然。”
目送爱神进去，顾四方问西铮：“你好像对他有敌意，他之前是招惹过你吗？”
西铮憋着一口气：“没有。”
顾四方疑惑：“那为什么？”
西铮摸上额头：“我对他没敌意，我只是……只是最近心情不太好，这些天玩家的抗议行动你关注了吗？”
顾四方如实道：“没怎么关注，还没结束吗？”
顾四方最近在重新部署下一步的行动，没太在意外面的事。在她看来，通过抗议逼迫游戏官方就范不太现实，闹一阵没结果就会平复下去。就她掌握的信息，游戏官方硬气得很，有些时候，甚至连上面的话都敢不听。
西铮叹了口气：“没有，愈演愈烈，有势力在后面推波助澜，说是有人因为游戏疯了。”
顾四方面色凝重：“官方的回话是？”
西铮：“说是造谣，然后受害者家属起诉了官方，受到舆论影响，法院紧急受理，结果没出来。”
顾四方：“你怎么看？”
西铮沉默片刻，“我去看过那人，的确疯了。还有游戏舱画面，进之前精神状态正常，出来时眼神就变了，没有剪辑痕迹。”
西铮深吸一口气：“如果游戏真的有问题……”
顾四方接上：“那的确会卷起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风波。”
顾四方拍了拍西铮肩膀：“交给法院解决吧，我们也插不上手，袖手旁观就好。”
西铮揉了揉眉心：“要真没关系就好了，但这件事胖子也牵扯了进来。”
顾四方：“嗯？”
西铮：“官方找了胖子作证。之前那人溜进过龙之谷，被BOSS扣留了身体，没法上线，胖子见证过他崩溃的全过程，官方说那人精神状态欠佳，是个人的问题，责任不该赖在游戏上。”
顾四方：“胖子按真实状况如实说就好，有什么可烦心的呢？”
西铮再次叹气：“问题就出在胖子的身份上面，如果他是普通的人，作证而已，没什么问题。但是，他是基地管理层之一。这次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多处复活点几乎同时被毁，玩家怀疑我们中有内贼受游戏公司指示，故意向BOSS泄露了位置，以达到刺激玩家消费换取资源的目的。”
顾四方：“……”
顾四方：“狗屁不通。”
数据都在官方手里，官方想传递复活点位置给boss，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干嘛非得找他们？还刺激消费，每日全球那么多人在线，《秩序》早赚得盆满钵满，还在乎那点小钱？
西铮：“我也知道狗屁不通，可那些被情绪裹挟的玩家就真的信了，全部都在讨伐胖子，胖子现在连家门都不敢出，出了就有人指指点点骂他。”
顾四方沉声道：“这明显是有人带节奏，整件事的焦点从是不是游戏把人变疯，转移到胖子有没有和官方勾结上面。”
说完，顾四方和西铮对了个眼神，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幕后黑手，是游戏官方。
很明显，游戏骗氪这项指控，和游戏把人变疯比起来，简直不痛不痒。
西铮：“胖子相当无辜，帮忙作证还被当做棋子利用，所以我想……发声保他。”
顾四方愕然：“这个风口浪尖？你不怕……？”不怕总指挥的位置没了吗？
毕竟玩家在气头上，为了平复民怒，西铮很有可能是下一个被撸职的，像之前的查理一样。
西铮明白顾四方的言下之意，他摇摇头：“我不怕，实际上这是我的另一层用意。四方，我一直都知道，你比我更优秀，更坚定，能识人，有远见，处事冷静，行动果断，但是……”
西铮顿了一下说：“但是出于人们的偏见，或者说，所有人心里不成文的规则，祖宗流传了两千年的习俗，他们下意识地，不会去选择一名女性作为领导者，即使她很优秀，比其他竞争者都优秀，但她只能屈居于副职上，为远远不如她的男性打辅助。”
顾四方愣住：“西铮。”
西铮注视着顾四方，目光温柔，夹杂些更复杂的情感：“四方，我想打破这个秩序，你真的值得这个位置。”
顾四方张了张嘴，她有无数的话想说，但心中的情绪不断翻涌，一时怔立住了。
半晌，她终于开口。
“你说了这是秩序。”
西铮笑：“但有些秩序，并不正义，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一次打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