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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一声枪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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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是没用的。
艾岚郑重道:“我可以取心头血给你。”
蜜妮安从艾岚怀中挣脱出来,连摆手:“别,没到那个地步,我闹着玩呢。”
艾岚绷紧着脸,视线牢牢锁着她,丝毫没有相信她的意思。
蜜妮安在她的认真目光中败下阵来,老实承认:“好吧,不是闹着玩。”
“这次施法消耗的确比我想象中大得多,我原来以为只要一滴心头血,再加上满月加成,足够了。但他在的空间有股魔性,我从没见过那么庞杂斑驳的信息流,精准锁定到人太费劲了,只能动用自身的生命力续上。我开始以为只要一点,但那里真的有魔力,越往后吸得越多。我跟你讲,要不是我厉害,换别人准失败。”蜜妮安说到最后,自得地笑了,满脸写着“你快夸夸我厉害”看着艾岚。
“嗯,你最厉害。”艾岚配合道。
如果不是身体虚弱,蜜妮安都想跳起来,艾岚终于开窍了!嘴甜了,居然会夸人了!蜜妮安漾起一抹笑:“这还差不多,我不要你的心头血,你以后一直这个样子,够了!”
艾岚皱眉:“不行,要给。”
蜜妮安嘟囔:“你的心头血不顶用,我回去有本源之枝,可以补回来。”
艾岚固执重复:“要给。”
这样一点都不可爱,蜜妮安眼波流转,红唇微翘:“你这么执意和我交换心头血,是答应做我……”
后半截被艾岚用手捂没了。
她之前表态不明显吗,怎么还不放弃,艾岚冷着声音:“别多想,补偿而已。”
蜜妮安性子上来了:“那我不要,我只要真情实感给的。”
艾岚迟疑道:“……那算了。”
蜜妮安美目圆睁。
艾岚起身:“你快回族。”蜜妮安怔在原地,没想到艾岚态度转变得这么快,隐隐后悔自己的推拒。
艾岚见蜜妮安不动,化成龙形,巨大的龙头拱了拱她的腰:“上来,我送你回去。”
蜜妮安愣了许久,爬到艾岚背上还有种虚幻感。好好的互述衷肠怎么突变成这样?
风声鼓鼓,抱着艾岚的脖子,蜜妮安突然意识到,艾岚这么急着送她走,是因为她提到了本源之枝,想她尽快回族恢复如常。还真是……不会好好说话呢。
艾岚先到卡洛琳的洞口,留下塞维尔情况的信息。再到自己山洞滞留片刻,进去取了能堆成山的大补品,塞进戒指里,给伊登留了条口讯,连夜出发。
几日无休无眠,赶到精灵族,艾岚放女王下来,给戒指,蜜妮安不收,艾岚塞给一旁的柯蒂士。
艾岚和柯蒂士要了一个联系物件,是一朵精致漂亮的喇叭花,只要对着花口说话,对面就能听到。她嘱咐道,如果出了任何问题,一定要找她。
加冕仪式近在咫尺,艾岚不能多留。赶路途中,她就被催了,伊登的脸色很不好看,回去估计要挨一顿训。
和精灵族临别,按理要说几句送别的话,艾岚搜遍脑子,无果,半天,憋出一句:“好好睡觉。”
一脸期待的蜜妮安:“……”果然开窍了是她的错觉吧。
艾岚离去后,柯蒂士看着蜜妮安的满头白发叹气道:“陛下,您这次真的过了。”
蜜妮安勾唇轻笑:“这是有价值的。”
艾岚不知情的是,本源之枝之所以稀有,是因为它只会伴随着每任王诞生,一任只诞生一根。而在这之前,她为了救一个人,已经消耗得只剩一根了。但这根不能动,它要支持生命树孕育下一根。
她失去的生命力,根本不会回来。
那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柯蒂士急了:“有什么价值比您更重要呢?”
蜜妮安闭目,记忆回到几日前,魔法阵中“看”到那片空间的画面一一闪过,再睁眼,蜜妮安的目光悠远又深邃,轻语:“我看到了未来。”
柯蒂士愣了,他很久没看到女王露出这样的眼神,平和又笃定,曾经的戾气消散殆尽。
蜜妮安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脸蛋,变回往常模样:“别想那么多,我像是会吃亏的人吗?”
柯蒂士:“……”
蜜妮安表情变了,“嗯哼?”
柯蒂士:“您不是。”
蜜妮安闭眼,轻哼一声。
至少够本了,她终于知道她曾经苦苦哀求不到的答案。
原来,灵魂的归处是虚无。
原来,这世界真的有神啊。
*
西大陆,加冕仪式前夕,新建玩家基地。
深夜灯火通明,桌子上铺着一张大大的地图,一人戴着白手套,轻轻划过地图。
他是那次会议后续选出的总指挥,查德,游戏名[狮心王]。
“这里,是最佳进攻点。”他说。
“哦。”说话的女人一身黑骑装,斜倚在椅背,手夹雪茄,眼皮都没掀开一下。
她是被选出的副指挥,顾四方,游戏名[天地四方]。
查德直起身,冷眼看过来,眼角的刀疤显得更凶神恶煞。
基地里气氛压抑得吓人。
“咳,确定是这个吗?”瘦子左看看,右看看,硬着头皮出声,“我去通知他们?”
两人都没说话,屋里一直没出声的男人扬手道:“你去吧。”
他戴着白色的手套,身姿挺拔,他是另一名副指挥,西铮,游戏名[铮鸣东西]
“好。”瘦子得令,逃跑似的退出房间,关上门,长舒一口气。
大佬就是不同,三个更是成倍的吓人,他是惹不起,赶快溜出来。
屋里。
查德猛拍桌子:“我是总指挥,就要听我的,在我手下,别耍性子。”
顾四方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几百个人,就让他们去送死?”
查德反问:“不然怎么样,他们自愿的。”
顾四方皱眉:“华国有句古话,叫谋而后定。现在动手是打草惊蛇,万一把龙族激怒发狂,不利于我们未来的部署。”
查德冷哼一声:“妇人之仁。”
飘渺的烟下,顾四方面上浮起怒意。
查德将桌上东西往前一推:“今晚就到这,我睡了,明天见。”说完下线,身影消失在屋中。
屋中剩下华国两人。
西铮劝慰顾四方:“他不太会说话,但我能理解他现在进攻的意图。因为系统的限制,他们无法知道我们的存在的,也不知道我们的意图和实力,现在进攻能打个措手不及。而且,我们之前抓到的龙实力都在可控范围网内,就算有一两个强的也左右不了大局。再说,形势不对我们能撤,这批精英手上至少人手一个随机传送卷轴,打不过就跑,就算死了掉零级,基地也有资源,升回来很容易。”
西铮的声音温和动听,一层层铺开局势,剖析的明明白白。
顾四方不语。
西铮抽出腰带的枪,低头擦拭起来:“我们打过无数次胜仗,就算失败过几次,最终的胜利也是我们的。我们是玩家,是游戏的绝对赢家,她只是个主线boss,是我们建立秩序的垫脚石。”
西铮假装扣起扳机,向地上一压,墨色的眸中仿佛映入对方倒在血泊的画面。
顾四方嘴角泄出一声轻哼,“我从没质疑过玩家的能力,结局是注定的,那过程呢?何必做无谓的消耗,等人齐了积攒实力一击必杀不好吗,何必为了黎明之辰现在就对上。他的利益,可从来不和我们是一体的。”
西铮讶然,面带无奈地偏头看去:“最后这句你还真敢说,不怕被骂成筛子吗?”
顾四方冷笑:“本来就是。当时在东大陆,主力军中了罕见诅咒,马上要打仗了,他有方法一直不说,非得等层层加筹码到稀矿石才拿出来。这次来西大陆名额也是,他要的那些东西我们拿不出吗?非要搞先来后到那一套,带些边缘人士,前期的迁移节奏几乎拖慢一半。”
“还有上次会议,如果不是我们暗中答应他会调查游戏公司,他会来吗?同样,这次他把龙之谷地图给出来,还好心告诉我们明天是龙族女王的加冕仪式,是试探出龙族整体实力的好机会,真当他在做慈善,没有自己的心思吗?别天真了,他哪有表面那么光风霁月。他绝对,另有意图。”
西铮柔声反问:“但是,他另有心思就不合作了吗?这是互利共赢的事,我们不必强求他意图单纯。”
顾四方轻揉眉毛,叹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西铮:“你的意思是?”
顾四方:“有点自己的判断,我们代表的是大部分玩家的利益,别被某个人当刀使。”
西铮沉声道:“我不认同。是我们拿他当刀,现在的形势是,大家急需一场发泄之战,跋涉的艰辛,被压制的怨气,基地毁掉的怒火,不管输赢,他们需要。”
西铮顿了一下,“我们也需要。赢了,能鼓舞士气;输了,也能激起斗志。我们的成本仅仅是部分人掉到零级,等级是能用资源堆的。不管怎样,士气起来了,后面的仗会好打得多。玩家们倦怠太久了,我们需要一声鸣枪,来唤醒他们蛰伏已久的战意。”
顾四方沉默许久。
“你是对的。”
“你想开就好。”西铮猛地抬手,眯起一只眼,对准墙上的靶子开出一枪。
“砰”直中红心。
“一切尽看明天。”袅袅腾起的黑烟中,他的眼里战意甚浓。
我们是绝对的赢家。
没有人能抵挡我们前进的脚步,任何人都不行。
因为我们是玩家,秩序为我们而生。
玩家即秩序。
我们即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