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阙故》卿卿玉梓

2、第二章 何为故里辞

　　布庄是一家人唯一的生活来源，父母亲年迈，晚舟体弱，布庄的事我从未与他们说过。自今年起，布庄已出现严重赤字，父亲将布庄交予我时，其实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空壳，仅靠我一己之力支撑了半年许久，父亲或是知道的，只是他从未提及，我亦从未过问。
　　我今日查往年账目，才发现布庄近十几年的货源都来自京都宰相慕容氏，我是大为疑惑的，我拿着账目去问跟了我父亲许久的阿是。
　　所谓斜阳甚好，却暗波涌动，当我找到阿是时，确实阐述了个淋漓尽致。
　　父亲与母亲坐于堂上，阿是立于其旁，晚舟不知去向，我跌撞着进到堂前，手握拳颤抖，我颤巍巍开口：“晚舟呢，晚舟在哪？”
　　母亲目露怜惜，要起身扶我却被父亲制止，回我道:“晚舟喝了药歇下了。”
　　父亲面无表情，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父亲，冷漠，甚至有些厌恶，我瞬间觉得天塌陷了，此时外面大风肆意，连老天爷嘲讽我了吗真的是可笑之极呀，这便是我尊崇的父母，将我拱手推于万劫不复。
　　这叫我如何接受啊，我攥紧手中的卖身契书，绝望地问：“父亲是否知那京城玉春楼乃烟柳之地女儿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父亲要如此待我。”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只看到母亲掩面哭泣，然后眼前一片黑暗，果然这熏香里混了迷药。

　　漫天的大火灼烧地着肌肤，烟雾熏到睁不开眼睛，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被烤焦的气味，所有的一切被死亡和和恐惧笼罩，我被困于火中，看着火焰吞噬着一切，又是那个梦，那个纠缠我许久的梦，我挣扎着逃离，却又软弱无力的陷入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梦中醒来，周围的一切变得如此陌生，俄而，一个长相清秀丫鬟打扮姑娘的端着吃食进来，她看见我起身，忙过来将我扶着躺下：“姑娘莫要动作，您许久未进食了，让我伺候你用膳吧。”
　　我望了望周围：“妹妹可否告诉我我现在身在何处。”
　　“姑娘叫我代芹就好，我们现在现在在前往京都的船上，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姑娘且先用膳，我再去通告二公子。”代芹将我扶起，小心翼翼地伺候我吃完饭，便退出去了。
　　我无力回想之前的种种，父亲母亲的反常，现在又置身于毫不知情的境况，不知安危。
　　不久，便听见有歌女唱到:
　　萧萧兮古笛愁思起暮阳
　　江南烟雨渺
　　青灯古寺怎惹桃花香垂泪
　　薄情憔悴甚似郎

　　客兮客兮归故乡
　　秦桑吹落风中年华少
　　阶上雪凉映镜霜
　　忆昔在宫墙
　　君骋戎马战沙场

　　红鬃骤绮阳
　　闲来酒旌扬
　　朱户锁窗思君怯
　　醉里愁梦涕泪妆
　　来时莫相忘

　　代芹推门而入，我问道：“这歌女唱的曲子名为何？着实感人肺腑。”
　　“姑娘，这曲子名为《辞阙》，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而作，在京都甚是流行呢。”
　　我问代芹他口中的二公子是何人，代芹告诉我是慕容宰相哥哥慕容老将军的遗孤。
　　从此我就知一切的事情都不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