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法》青丝半绾

10、奇怪的画卷

　　弥生含了笑连忙解释，“小妖并无它意。只是贵人问的问题实在可爱的紧。小妖想着，定是因为贵人修道之处纯粹简单，此等妙处小妖有空定要拜访一二。”
　　头一次听见有妖把脑残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要不是凌头儿拦着，自己早就冲过去揍死这个嘴欠的妖精了。凌头儿见她一直气鼓鼓的，只得将她抱起，免得一时不察摔到血污里去。
　　这艳绡楼本就是妖怪寻欢作乐的场所，每一层都是一方结界。一楼是喝酒之所，二楼为歌舞场，三楼却有了些文雅，笔墨纸砚，梅兰竹菊倒是一个不落，全摆在这一层了。
　　弥生熟练地穿过层层屏风，每一次都离屏风案几远远的，惟恐衣服上的血迹脏了这些物件。幽不由轻笑了一声，穿过珠帘时故意拨弄，转头看他，果然见弥生顿了脚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敢怒不敢言。
　　“小友何必逗他？”凌头儿轻声问道。
　　“死了满地的同类倒没见怎么样，碰了一下珠帘他倒心疼死了。。。”
　　凌头儿知她因刚才的轻慢言辞生气，便笑着打趣，“莫说他，连我都好奇小友修道之所，不如赐教一二？”
　　“上次你说也有人自称非常道，难道他就没告诉你？”
　　“那人。。。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凌头儿点了下她的鼻子，止住了她想拿瓷瓶的手。
　　兜兜转转，弥生终在一幅画前停了下来。
　　“你这怎么布置得跟鬼打墙似的？”
　　弥生尽量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笑语盈盈地开口，“贵人说笑了，小妖也是怕有人抢夺。”
　　“行了行了，别打官腔了，有宝贝就赶紧拿出来。”凌头儿把幽放下，摆摆手止住了弥生的话头。
　　弥生也不动，直勾勾的望着他。凌头儿拍了拍脑门不耐烦的为他解开了绸缎。
　　“请两位稍等片刻。”
　　解开了绳子，弥生转了转手腕，从画像的后面摸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红木盒子。当着两人的面打开后，只见里面是个如玉白瓷瓶。
　　“这便是小妖所得的仙药，请贵人验看。”弥生眼明心快，也知道凌头儿不懂这些，便直接将盒子捧到了幽的面前。
　　幽拈起瓶子打开，刚凑上去闻了一下，便又合上了盖子掩住了口鼻。
　　“小友？”
　　“没事。”幽将他正抽刀的手按了回去，“太香了。”
　　凌头儿看着她的样子劈手就把瓶子夺了过来，“这当真是仙药？”
　　弥生咬咬牙，挤出了一丝微笑，“自然是仙药。”
　　“这瓶子里的东西灵气充沛的很，这一瓶服下去少说也能得百年修为。”幽上下打量着弥生，满是探究。
　　“昆仑的东西就是好。”凌头儿将瓷瓶重新递到了她手上，幽越看越喜欢，“你这药到底从昆仑哪处得来的？”
　　这东西如果能带回去给姐姐，说不定就能助姐姐修为大增，也不用担忧天劫了。
　　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只有自己一半高的小丫头，弥生便感到一份莫名的熟悉，只是因为未大人自己一直惊疑未定，一时想不起来。
　　也就是刚才进了这屋子，看到了藏药的画卷，他才想起这丫头像谁。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否定自己的看法，自己哪有这么倒霉？哪会一连碰上数个大人物？
　　听到她发问，弥生也不敢不回答。可昆仑仙药本就是自己胡诌的，又哪里回答的出仙药所在？
　　“小妖先前才夸过贵人天资不凡，贵人怎么这就落俗了？”
　　“既是仙药，遇到也是要讲究机缘的，小妖怎么说得出地点？”
　　“再说，贵人年纪尚小，恐修为根基尚浅，实在不宜大肆借助灵材地宝强行提升修为。人常说欲速则不达，便是此理。”
　　“小友，这妖虽然不老实，可这道理却不错。”
　　“你如今年纪尚小，还是少借助这些东西为好。”
　　幽只笑了笑，也不解释，自顾自地踱步至画卷前，仰头看着。
　　凌头儿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他自认不是什么文豪大家，但平常出入那些贵人老爷的府邸，好画也见过一些。这里挂的这一幅实在说不上好。
　　远山，近水，花草形似神不似，笔法混乱，也不分个深浅浓淡。房屋也不讲究前后相宜，错落有序，只一堆堆乌泱泱的堆砌在画的左右两边。
　　画的正中央是一处矮峰，峰头有一处宫殿。这宫殿用金墨绘制，格外显眼又格外突兀。而那些房屋全都凌驾在宫殿之上，让画面十分压抑。整幅画就像是小儿的闲笔，想到哪里画到哪里。
　　凌头儿皱了皱眉，这样的画作当真是泣鬼神，也不知出自谁之手，又怎么有勇气挂在此处。
　　弥生紧张兮兮，不停擦着头上的汗，后背的衣服早已经被打湿了。眼神随着幽的动作来回移动，不敢漏过任何一刻。
　　“这画谁画的？”幽打量着中央澄明的宫殿，心里不大爽快。那条河是九溪谷口的杜河，峰峦又在谷中央，至于房屋那更是在谷的外围了。谷中的景致每一处单画出来都是极美的，可拼在一起就太奇怪了。更可恶的是，连姐姐修行之所都画出来了。
　　弥生险些要坚持不住倒下去，“这是小妖自己画的。”
　　这小祖宗语气明显不高兴了，弥生瞄了一眼画上的宫殿，心里暗暗叫苦。
　　凌头儿拉过她，笑着道，“这妖既然是开酒楼的，估计不会再有诅咒害人的心思。他也给了你仙药，不如咱们先回去？”
　　弥生连忙应和，“贵人明鉴！小妖绝不可能依仗妖术害人性命的！自从来到此方地界，小妖从未与生人接触过！”
　　幽哼了一声，“既然你来这里很久了，那知不知道桐城里的事？”
　　“知道一些！”
　　“桐城里原本有很多妖，可自从出了诅咒案后，丹仙来了之后捕杀了很多妖灵，其中不乏无辜者。”
　　“很多妖逃出了城，来到我这里寻求活路。交谈之中，也知道一些情况。”
　　凌头儿看着天将亮，也没心思与他迂回，“我且问你，桐城里到底有没有妖在害人？”
　　弥生想了一想，缓缓摇了摇头，“据那些妖怪说，以前他们混迹在人群里只是为了生活，偶尔用妖术捉弄人，可真的害出人命的确实没有。”
　　凌头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似乎在考量这话的可信度。
　　弥生苦笑了一下，“小妖知道贵人不信，可这确实是实情。妖族立身本就是难事，除非剑走偏锋不要命的，否则谁敢动人类？”
　　“不过，有一件事贵人可能不知道。”
　　“何事？”
　　“有些妖告诉我，丹仙并不是来除妖的，而是在找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幽依旧带着十二分的不信任，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弥生是吧？你就继续编。”
　　“小妖并非撒谎，那位丹仙目的不纯。若当真为了诅咒案来，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杀了这么多老人妇孺？她们也会妖术，也与妖怪勾结不成？”
　　“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