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莫属》雨姿

76、谋害皇帝

　　还好，他没有问起那块玉坠，也没有说要看看，若他知道，我把那块玉坠象垃圾一样随手丢在屉子里，他一定会勃然大怒吧。
　　为防这位太子殿下发飙，我找到那块玉坠，随手塞到怀里。
　　皇帝一直在咳嗽，咳得越来越厉害。
　　“皇上，要不要推迟行期？”我担忧道。
　　“不用……咳咳，朕没事。”皇帝无力地挥了挥手，说什么也不肯推迟启程。
　　漫漫车队，离开京城，风尘赴赴赶往离京城千里之遥的边境城池随州。
　　暴雨中，我的马车深深地陷在泥水里，寸步难行。
　　我无聊地坐在车里，车帘紧紧地拉着。我听到车外那些士兵喊着号子，拼命推马车。
　　连日大雨，道路泥泞，更糟的是，前面传来消息，桃花汛期，江河水涨，许多道路被冲垮，刚启程就如此，不是什么好兆头，皇上的病也越来越重，我现在只盼顺利到达随州，见到二皇子西门玉山，把皇帝交托到他手里。
　　“将军，娘娘的马车陷得太深，属下等无计可施。”马车外传来士兵无奈的声音。
　　“让我看看。”咦，竟是南宫少冲的声音呢，好久好久没见到他了。
　　我忍不住悄悄从车帘缝里往外望。
　　瓢泼大雨中，南宫少冲象所有士兵一样，淋得象个落汤鸡，他一边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一边吩咐道：“你们几个到这边，垫上两块厚实的木板，你们几个听我喊一二三，一起用力推。”
　　许久不见，这位曾经稚嫩的少年似乎成熟了不少，磨难可以锻炼一个人，南宫家遭到的不平待遇，反倒让他成长。
　　“一、二、三，起。”随着南宫少冲一声大喊，马车猛地冲出泥坑，落到平地上。
　　“好了。”众人欢呼。
　　我扭头，少冲溅了满脸泥水，憨憨地笑着，心里涌起一股热流，我掏出怀里的帕子，递给小香：“给南宫少将军，让他擦擦泥。”
　　小香吃惊地看了看我，接过帕子，撑着伞走过去，我看到她把帕子递给少冲，我看到少冲接过帕子，满脸的讶异，扭头望着马车，我笑了，轻轻把帘子拉紧。
　　看到他，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呢。
　　屋檐下，雨水滴了整晚。
　　早晨起来，我看了看皇帝，他的气色比以前更不好了。
　　我偷偷要来药单，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是治伤寒的药方，若按这方子，皇上应该早该好了，有哪里不对呢。
　　我招来熬药的太监询问。
　　“皇上的药，一直是你煎？”我问。
　　“是，娘娘。”
　　“药是谁拿来的？”
　　“傅大人。”
　　“本宫再问你，你每天煎药时，可曾离开过？”
　　“小人一直守着，从未离开过。”
　　“好，你煎药时，有人来过吗？”
　　“没有。”
　　我皱起眉头，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每天端药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太监，准时准点，从未误过事。
　　我守在拐角的阴影里，小香和两个侍卫站在我身后。
　　远远的，门开了，小太监提着药匣子走出来，我示意小香留下，带着两个侍卫，踮着脚跟在他身后，
　　太监在拐弯的地方鬼鬼崇崇地停下，向后张望，我们迅速闪躲到墙后，太监四处望了望，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打开，洒了一点在药里，重新把药包塞到怀里。
　　我站在墙后，露出苦笑。
　　果然呢，不出我的所料。
　　侍卫用眼睛询问我，我摆了摆手，带着他们，若无其事地走到皇上房前，太监提着药匣子，正准备推门进去，见了我，忙停下施礼。
　　我擦过他身边，突然厉声道：“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奴才拿下。”
　　太监吓得手一抖，药匣翻倒，药水洒了一地，侍卫冲上去，他立刻掏出怀里的药包，就往嘴里塞，眼看来不及，这时另一个人影闪出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把药包夺了过来。
　　我看清他的面容，竟是南宫少冲。
　　“臣南宫少冲见过娘娘。”他垂着头，始终没有看我，拱了拱手，态度恭敬。
　　我嗯了一声，吩咐侍卫把太监押下去，抽空再审。
　　南宫少冲还站在那里，低垂着头。
　　我忍不住掩嘴一笑，咳了一声，一板正经地伸出手道：“把药包给我。”
　　“是。”少冲把药包递给我，一直没有抬头。
　　“好，你可以退下了，记得那个太监要好好看管，不要让别人灭口。”
　　“是。”
　　我把药包拿在手上，轻推门，皇帝从榻上抬起头，讶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朕听到一阵打斗声。”
　　“臣妾发现有人在皇上的药里下毒。”我叹了口气，把药包呈到他面前。
　　皇上面容一阵扭曲，发出一阵剧烈咳嗽声。
　　“皇上，别动怒，小心伤了身体。”我急忙上前轻抚他的胸口。
　　“是谁，是谁要杀我？”皇上铁青着脸，厉声喝问。
　　“只要审过送药的太监，自然水落石出，还好，下毒之人怕留下破绽，每日只在皇上药中下微量的毒药，不会立刻致命，臣妾马上开一道解毒的方子给皇上服用。”我安慰地扶他躺下，动手开药方，命令小香拿去熬。这次，我要求小香全程监督，不能再让人有机可乘。
　　“谁杀我？”皇上躺在床上，依然余怒未消，嘴里低声念叨着。
　　“皇上要不要亲自审问？”我小心问道。
　　“把他押上来，朕要亲自审问。”皇上勉强支起身子，我忙把枕头垫在他身后。
　　门开了，南宫少冲走了进来，在榻前跪倒：“皇上，臣无能，刺客死了。”
　　“死了？”皇上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气喘不止，说不出话。
　　我只能代他问道：“南宫将军，怎么回事？”
　　“臣按娘娘嘱咐，赶去关押刺客，谁知侍卫来报，刺客在路上被人杀了，一箭封喉，箭上淬有剧毒。”南宫少冲跪在那里，满脸惭愧。
　　我扭头望了望脸色发青的皇帝大叔，朝他点点头，向南宫道：“将军，刺客在暗，我们在明，防不胜防，此事你不必过于自责，本宫以为谋害皇上的人，就藏在随行人员中，只要派人暗中追查，一定会查出真相，以后皇上的饮食安全就由少将军全权负责，再不可出任何岔子，否则本宫绝不留情。”
　　“臣遵令。”南宫少冲恭恭敬敬地退出去。
　　我起身为皇上倒茶，不小心碰到茶杯，哗的一声轻响，少冲回过头。
　　他看清我的脸，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侧身挡住皇帝的视线，微笑：“将军，还有什么事？”
　　他这才回过神来，结巴道：“啊，那个……那……臣没事，臣告退。”
　　他有些恍惚地伸手拉门，我笑了：“将军，门在左边，这是窗户。”
　　“臣……臣……。”他窘的满脸通红，忙不迭地推开门，逃一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