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莫属》雨姿

67、真相总是残酷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忍不住抬手挡住他的视线。
　　他不再看我，生硬地扭过头，盯着车帘外的黑夜。
　　我有些不安，这个男人今天似乎散发着某种让人害怕的东西。
　　是什么令他心碎，是什么令他绝望。
　　“是不是司马秀云？”我轻声问道。
　　他苦笑了一下，没有象从前那样辩解。
　　“真得是她，她又对你下毒？”
　　他摇摇头，表情十分疲惫。
　　“你还好吧。”我小心地凑过去，伸手抚上他的额，他微微颤了一下，额头凉凉的，没事，我想把手缩回去，他一把按住我，轻轻道：“不要拿开，就放在那里。”
　　他的语气低沉的可怕，我只好停下。
　　他用他的手轻轻按着我的右手，就这么按着，仿佛这样可以让他好过些。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刚才的眼神，就仿佛对什么完全绝望了一般，那是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那种感觉我也曾有过，我完全能够体会他的感受，深爱着的人，不分男女，若始终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回应，都会如这般心灰意冷罢。
　　我自问他喜欢的人不可能是我，是因为司马秀云吧，那个倾倒众生的女子，让男人无一例外为她疯狂。
　　即使清俊高贵的王爷也不能幸免。
　　金术跃下马车，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
　　定南王小心地扶我下来，“就在这里？”我疑道，刑部大牢比我想象的要寒酸得多。
　　定南王点点头，握住我的手：“里面湿滑，我扶着你吧。”
　　我啪的甩开他的手，昂首走在前面：“不用，我自己能行。”
　　他没说话，默默地走在身后。
　　哗啦啦，牢卒打开狱门，躬身退下。
　　牢里站起一个人，很年轻的一张脸，脸上一道明显的刀疤，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着。
　　金术冷冷吩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位是定南王爷，只要你如实供出幕后指使之人，王爷便可保你全家无忧。”
　　男子扑通一声跪倒，口中呼道：“王爷，你要为小人作主啊，便借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行刺皇上，是……是燕王爷，他威胁小人说，若小人不当刺客，他就杀小人全家，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年幼的三个孩儿，小人迫于无奈，只好铤而走险……。”
　　“且慢。”我猛地喝止他。
　　男子抬起惊惶的眼睛，迟疑不定地看着我。
　　我背着手，围着他转了几圈，冷冷道：“你说受燕王指使，好，燕王何时指使你，给你什么好处？”
　　男子想了想道：“燕王要小人在慕容将军和南宫将军家喜宴那天，扮作宾客，混入婚厅，伺机行刺皇上，燕王还给小人一把木制的短剑，百般叮嘱小人只可作作样子，切不可当真行刺，事成之后，他自会将罪责推到慕容将军身上，他在喜宴前一天交给小人一百两黄金，还领着小人去南宫将军家踩了点儿。”
　　我听到他说得头头是道，滴水不漏，心中的疑惑减轻了些，又道：“燕王可曾说过为什么要在慕容将军喜宴上行刺皇上？”
　　“这个……王爷没细说，只叫小人小心行事，切不可被当场擒获，当日他还在南宫将军府外备好快马，助小人逃出京城。”
　　我沉默片刻，哈哈大笑：“放屁，一派胡言，燕王会准备快马让你逃跑，他岂不知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若我是燕王，一定杀你灭口，留着你的性命做什么，到这里诬陷他吗？”
　　男子吃惊地看了我一眼，表情镇定，继续道：“小人还没说完，大人有所不知，燕王表面上答应小人逃跑，暗地里却在墙外埋下伏兵，等小人出去，立刻万箭齐发，幸好那日另有一个刺客劫走慕容家十小姐，才得以让小人趁乱逃脱。”
　　他说的句句在理，仿佛亲身所历，难道这一切是真的，不是定南王有意栽赃，那晚的一切果真是玉海安排的，只是为了除掉我爹爹，堵住朝中悠悠众口，掰倒支持玉凉的大臣，夺得皇太子之位。
　　心中猛然涌起一股酸楚，这就是我深爱过的男人，这就是口口声声说即使我恨他，他依然无法恨我的男人。
　　人心当真象核桃肉一样，藏在壳里，不剥开，永远看不到他的真心。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定南王看着我说。
　　我闭了闭眼，缓缓睁开，低低道：“不用了，一切由王爷安排吧。我想回去。”
　　“好，我送你。”定南王执住我的手，亲自扶我上马车。
　　“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会好一些。”他在我耳边柔声道。
　　我靠到他肩上，他便小心地拥住我。
　　我把脸埋在他胸前，使劲埋下去。
　　他的怀抱温暖，虽然并不属于我，我依然情不自禁地念恋，即使这温柔是假的，即使他抱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着别的女人，即使我们只是互相利用，这一刻，我只想要一个怀抱，可以让我不孤单。
　　他用力拥着我，紧紧地拥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夜色下的皇宫寒冷刺骨。
　　我匆匆穿过夜色下的甬道，一旁的花架里突然传来人声。
　　“蝶儿，做我的女人好吗？”又是罕情这个贱男人。
　　我不禁停下脚步。
　　花架的阴影里，罕情一手把蝶儿和花架的支架拥在一起，一手掀起她的裙摆，摸到她的腿上。
　　如今没有了皇后，这条色狼行事比以前更没顾忌。
　　“殿下，我……。”蝶儿满脸的迷醉，双颊赤红，无力地靠在他怀里。
　　“喜欢吗？”罕情轻吻她的脖颈，低低喘息着。
　　“嗯……。”女孩已经瘫软了，这时不管罕情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心里涌起一股不知什么感觉，是厌恶，还是别的什么。
　　朦胧的夜色下，蝶儿衣衫不整，香肩半露，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罕情放在她身上的大手猛地加重力度，她杏眼紧闭，轻吟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