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莫属》雨姿

104、不离不弃

　　“好剑法，燕王，许久不见，你的武功又长进了。”西门青远立在众人身后，眸子里掠过一抹难言的表情。
　　玉海微笑：“王叔，若论武功，你不是我的对手，但若论心肠之狠毒，为人之卑鄙，做人之不择手段，侄儿自愧不如。”
　　青远脸上的表情略微僵硬，他沉默片刻，向那些武士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
　　武士舞起刀剑，再次围攻过来，密密麻麻地扑向我。
　　玉海牢牢地护着我，手里的剑幻化成无数光影，盘旋飞舞，漫天杀气，剑光凌厉，惨呼之声声声响起，胸口闷得厉害，面对这片血腥，我已渐渐麻木，我的眼里只有玉海，他一直在拼杀，黑夜中他美得妖异，然而在那些武士眼里，他更象死神。
　　所过之处，鲜血喷涌，满地殷红，院子里的空地上已经没有一处净土。
　　他们人太多，仿佛杀之不尽般。
　　玉海怒喝一声，震飞眼前几个武士手里的刀剑，将我紧紧地拥在怀里，纵身而起，跃上高墙，一看之下，我不禁出了冷汗，墙外全是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箭在弦上，随时可以万箭齐发。
　　玉海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大笑起来：“王叔，为了杀侄儿，你真是下了血本啊。”
　　青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贤侄，今日你逃不了了。识相的把仙仙留下，王叔可以赏你个全尸。”
　　玉海怒斥道：“休想。”
　　我急了：“玉海，你先走吧，不要管我。”
　　玉海低下头，看我一眼，低声责备道：“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丢下你。你忘了方才你说过的话，同生同死，不离不弃。”
　　听出他话里的无限情意，鼻子一酸，我几乎落下泪来。
　　“都快死了，还在这里卿卿我我。”青远冷讽道，看了看我，语气里忽然带出一抹怅然：“仙仙，这个男人有什么好，你为何宁死都要和他在一起？”
　　我没有理他，深深地望着玉海妖艳的眸子，柔声低问：“明知是陷井，为何要来？”
　　玉海的眸光瞬间化作柔情似水，左手轻抚上我的脸，喃喃道：“因为你是我的仙仙啊，我说过要用八抬大轿抬你进门，怎么能忍心看着别的男人欺负你。”
　　我眼里涌出泪花：“玉海，你真傻。”
　　“是啊，自从喜欢上你的那一天，我就变成了傻瓜，就算你恨我，我依然无法恨你，就算你误会我，我依然喜欢你。仙仙。”他掌心的温度留在我脸上，温暖我的心。
　　我好想哭，勉强忍住，轻轻笑了：“好吧，让我们一起傻好么？”
　　“好，一起傻。”玉海眨眨眼，眸子里掠过一抹顽皮，就象当初第一次相见。
　　远处，青远身躯一震，苦笑了：“你们真是情深意切啊。只可惜我这个王叔今日要做无情大棒，打得鸳鸯两分飞。”他说完，下决心般闭了闭眼，猛地挥手：“抬上来。”
　　人群分开，几个武士分别抬着漆黑的大桶，摆在青远面前。
　　我疑惑道：“这是什么？”
　　“仙仙姑娘如此聪明，都猜不出来吗？”青远脸上的苦涩已经消失了，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神情复杂之极。
　　“你这么卑鄙，想出来的主意也卑鄙之极，只有和你一样卑鄙之人才猜得出来。”我狠狠地瞪他一眼道。
　　青远并不介意，慢慢移开目光道：“这是火油，本王决定今日就送你们下地狱。”
　　火油？我惊得说不出话。
　　玉海握着我的手猛地一紧，柔声道：“别怕，有我在。”
　　青远听到了他的话，双目一眯，冷冷道：“西门玉海，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你死也就罢了，何苦让仙仙姑娘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陪你去死，你口口声声说我卑鄙，其实你比我更自私，更卑鄙。”
　　听他说出这套歪理，我大怒，喝道：“西门青远，不要狡辩，我就算和他一起死，也比和你一起生更快乐。你有什么卑鄙的招数只管使出来吧。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青远没有生气，他看着我，语气沉重：“仙仙，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死路，到了阴曹地府，不要怪我狠心。”
　　他说完，最后看了我一眼，喝道：“还不动手。”
　　武士拿出数十个竹筒，从桶中抽出火油，我已经闻到空气中浓浓的火油气味，令人作呕。
　　我刹那间明白了，西门青远这个小人，打算把火油洒在我们身上，再点上一把火，这样，就算玉海有再高深的武功，带上我，他也无法逃出去。如果没有我，也许还有可能……
　　可是，玉海是那样倔犟的性子，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丢下我。
　　能和玉海一起死，我并不害怕，我只恨自己错过了太多，如果当初我早些向玉海坦白，如果没有莫愁的帕子，没有罕情，没有玉山，如果没有那天婚礼上的阴差阳错，如果没有那些如果，那么，玉海还是玉海，他会成为西门王朝的太子，将来的王，而我会成为他身边最心爱的女人，只要能回到从前，我甚至愿意放弃自由，放弃自我，用所有的一切去交换……然而，没有如果，玉海因为我失去了所有，更让我痛苦的是，我甚至已经没有时间去补偿他。
　　泪眼模糊中，我看到武士们举起手中的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