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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For You ...

  •   周考完,出成绩日子已到。

      “下午的时候大家应该都知道了自己成绩,”潘成站在讲台边,手拿一张表,“关于上次咱们商讨的两派事情,我也已经把平均分统计出来了。”

      “《大家一起喜羊羊》一派成功获得本次胜利。”

      顿时响彻一片欢呼雀跃声,其中清楚夹杂另一派哭天喊地撒泼打滚声。

      “行了行了啊,”潘成拍手掌,示意安静,“虽然只低0.35分,但也输了不是?”

      “愿赌服输,耍赖要被别人看不起哈。”

      潘成扭头看眼墙上钟表,开始指派模式:“那就这么定下了,各负责人注意加紧排练进度。”

      “对了,你们不是还有个节目?”

      “我们陆总要表演魔术!”朱文杰猛拍桌子,带头鼓掌。

      陆隽被他突如其来的噪声吓得表情一僵,反应过后略显尴尬站起身,咳嗽一声:“对,我要为班级荣誉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潘成欣慰微笑,点头询问:“那你准备表演什么?”

      “秘密。”故作高深摆手,陆隽目前无可奉告。

      “……”潘成哑口无言,随后只得让他坐下。

      陆隽坐下后,目送交代完后背手慢悠悠往办公室赶的班主任走出教室,

      等看不到他背影时,陆隽才偏头见身旁同桌破天荒拿笔没动,一直盯桌上题纸,眉头轻蹙。

      看样子挺棘手程度。

      没见过几次他这么严肃表情,陆隽情绪里腾起一阵好奇,伸长脖子歪过去。

      脸贴住夏至深肩头,陆隽视线碰见那截白纸黑字题目,霎时整个人紧绷感炸开一般难受。

      “看不懂看不懂。”眼不见为净,陆隽为不坏心情,干脆利落闭眼,老神在在继续靠着身边人。

      笔尖往下一落,点出一处黑迹,夏至深蹙眉动作松懈,题解思路清晰连贯开来。

      他眼睫随意往下一落,开口道:“你还挺会享受。”

      “长这么宽的肩,”陆隽眼皮子都没掀,嘴倒是叭叭得快,“给你男朋友靠靠怎么了?”

      他靠的这边肩好在不影响另一侧手臂,夏至深写完几排关键步骤,抽出纸张后露出下面新题目。

      “夏至深,”陆隽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提出疑惑,“这次数学周考多选题第一题,虽然我选对了但还是有点儿不理解。”

      “将发下的米升数作为新数列,那为什么第二次不需要把原先的再加一次,难道前面去的人不需要吃饭吗?”

      回想那道题目,夏至深大概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解释道:“古代制度和现在不一样,他们是服徭役,不是像现在这样按劳分配,你多做一些就能多得一些,他们是固定工作量,做完就回去了。”

      “简单来说今天这批人做完就离开了,明天再派下一批人来继续做。”

      “哦这样啊,”陆隽摸鼻头,撇嘴不服,“现在做个数学题还得考点儿文化常识。”

      夏至深无奈笑:“新高考这样很正常,所以老师喊你平时没事多读些书。”

      “我学语文记了这么多文化常识,只不过这次恰好不知道而已。”男人的嘴是出名犟,陆隽继续不服。

      “那行,”恰好夏至深专治各种不服,“我考你一个。”

      “‘子孙之所仪刑也’的‘仪刑’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陆隽拒绝,夏至深便已经说出一句文言文字词翻译。

      陆隽:“……可恶啊。”

      猝不及防遭受打击的陆隽掀起幽怨一眼,咬牙切齿倔强:“我揣摩揣摩。”

      夏至深也不急,一边想笔下题目解法一边等待他挣扎。

      “让本少爷来简要分析一下,仪在古代有法度的意思,这里应该不作礼仪,刑是刑罚、典范,也有动词作典范的意思,‘之所……也’是判断句式。”

      “既然是子孙后代,那前面一般有先人。”

      陆隽福至心灵,冲他举起食指:“作法则典范的意思。”

      “对,为法、作楷模的意思。”夏至深丝毫不意外他能答出来,反而与有荣焉,“看来我教你的方法现在你已经得心应手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陆隽愉悦往上扬起眉,得意洋洋。

      仿佛看见他身后高翘尾巴,夏至深放笔伸手去拍他脑袋:“你现在十七岁,不靠父母,不靠朋友,独立做出一道题,未来可期。”

      “你小子现在骂人越来越高级了。”陆隽扬起头,忍不住伸手指去戳他脸颊,“不就是抄了你几年作业吗?”

      “小气鬼,喝凉水。”

      偏过脸去躲他的泄愤,夏至深脾气对陆隽可谓好到无法无天,只是笑回:“我一般喝热水,不喝凉水。”

      “哦。”陆隽敷衍了事。

      正当陆隽得寸进尺想去掐夏至深脸时,另一边传来明显暗号声:“噗嘶噗嘶。”

      过道旁边林垚偷摸歪过上半身,一瞥见这两人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顿时没眼看:“操,你俩能不能矜持一点儿?”

      “咋?”被人看见也不慌,陆隽直起身,学他模样探过去,自动忽略他的控诉。

      林垚不多扯远话题:“有没有刀?”

      “兄弟,”陆隽震惊,“管制刀具你竟然都敢明目张胆要。”

      “滚啊。”林垚气得想抬手打他,但思索一秒干不过于是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

      视野抬高,陆隽瞧见他和薛皓把书本高堆围出的空桌面有一块不算高的蛋糕胚子,下面垫外包装袋。

      旁边还有几盒切好的水果块和两瓶水果酱,甚至装备齐全到放一瓶喷射Ⅰ奶油罐。

      他目光往别处望,啃苹果之类水果的、方圆百里传薯片辣条的、嗦无骨鸡鸭爪的大张旗鼓,比比皆是。

      后排起火当后厨,直接开席自给自足。

      又是一天一度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激情时刻。

      “我尺子坏了,你有尺不?”那倒是没人会带这些玩意,林垚只能退而求其次问道。

      陆隽在书包里搜罗片刻,拿出一把三角尺递过去:“这我没怎么用过,不过你还是用湿纸巾擦擦吧。”

      “我没啊,你有不?”

      “我也没。”

      林垚询问完周围一圈,最终在陈禾宜那里抽两张湿纸巾过来,还拿过瓶消毒酒精喷雾。

      “三土,你给我多放两块芒果。”陈禾宜扭头去看他一派气势十足架势,好笑多提一句。

      林垚仔仔细细将三角尺擦拭好几遍,再喷过两三次酒精消毒,用纸巾弄干净后打个响指:“收到!”

      忙碌完一天的林师傅开始了他今天的晚餐,先用擦拭干净的尺子将蛋糕胚子切分成四层,毫不客气指使旁边薛助手兢兢业业往上面挤奶油,刮匀后再往上抹果酱、摆水果块。

      陆隽则任劳任怨站后门口充当保安,时刻严阵以待老师突袭,以防掉链子被拎外面罚站。

      这南方教学楼和北方不一样,北方学生罚站顶多一层楼知道,而南方学生罚站简直是大型公开处刑社死现场,一栋楼上上下下来来往往的人一眼便能扫到,躲都躲不过去。

      等林师傅操作完后,周围人已经急不可耐,嗷嗷待哺。

      “垚子给我那块大草莓的!”

      “我不要这块,不喜欢蓝莓酱。”

      “挑食的叉出去!”

      “给我给我,我爱!”

      “芒果炫我嘴里!”

      “个老子滴,你是饕鬄唛深渊巨口一口吞?!”

      “耗子你先人少挤点儿奶油,齁死人。”

      “不吃给老子爬!懒得伺候。”

      “我只会心疼哥哥,哥哥给我吃。”

      “爬开!向日升你少恶心老子。”

      陆隽离得近,早些拿到一块小份蛋糕,他看眼一堆小声吵吵嚷嚷乱七八糟的人,扭过头凑到夏至深旁边。

      “人有点儿多,我只拿了一块,咱俩分着吃哈。”

      夏至深低眼去看他手里蛋糕,白腻奶油与玫红果酱叠压在两层薄薄蛋糕胚之间,其中草莓块多得快要被挤出来。

      他抬起眼,思索道:“我不怎么喜欢吃甜食,要不你自己吃?”

      认识这么久,陆隽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太钟意甜东西,不过心里有想作弄他的心思:“你是不是嫌弃我?”

      “我真是……”夏至深无奈哂笑,之后抿瞬唇,向他扬颚,“你先吃。”

      明白他意思,陆隽咬去蛋糕一角。

      其实做出的蛋糕本就不大,因着又要分给许多人,于是分出分量便更小,现在被陆隽咬掉一口后,所剩也只余一半。

      见他递过来,夏至深抬手扣住陆隽腕骨,施些许力度往身前带,自己偏低下头,杏色短袖裸露的脖颈中骨骼弯曲,呼吸低俯间唇蹭过他指尖,咬住那剩余部分蛋糕。

      夏至深上半身跟随弯背动作俯去,光晕抵落,染绕他垂坠额发,侧脸骨骼线条从陆隽落眼角度去看格外清晰,眼睫坍跌纤密薄透浅翳。

      灰迹扑簌簌好似鸟雀翅羽。

      陆隽眼神无意识晃荡隐晦碎光,周遭人移动快走间弥撒略微嘈杂声音,而此刻好像被一方薄质无形帷幕隔绝开来。

      只盈剩自己,沉顿响着心跳声。

      指腹陷入软和蛋糕,而温热短促触感恰如尖刺蛰向陆隽,好似瘾毒一般酥麻全身,攫取呼息难以缓解。

      “你干嘛啊?”陆隽颈间喉结无意识滚动一瞬,他眨巴眼,盯向夏至深。

      某个撩人不自知的人掀眼对视回去,疑惑地“嗯”了声。

      指骨被大拇指掰出脆响,陆隽抬手按住他椅背,整个人上半身直接倾过去,把两人之间距离拉进许多。

      夏至深咽下嘴里蛋糕,见他没说话而是凑近过来,习以为常去摸他头:“怎么了?”

      指腹碰到夏至深唇边,陆隽轻轻用劲,擦去一点不小心蹭到的奶油,收回手后就这么歪头对他笑。

      夏至深眼瞳微扩,不免怔愣。

      面前人弯成月牙的眼眸色泽清亮,瞳光涟漪光絮,像极赛里木湖——

      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

      那里浪风翻涌,可最像海的温柔全藏匿入其中。

      他听见这人启声,随即灌进窗沿外浮躁炽热夜风里,揉化一层层泛动海潮,淋湿迸缩心脏。

      “我想亲你可以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Fo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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