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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3 ...

  •   李韭莲住所,一位小娘子,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和我撞个满怀,我拉住她问怎么了?她话都说不清,一个劲的往屋子里指,我冲进屋,只看了一眼,我也“啊”的叫了一声。跌坐在地。
      县令骑快马来了,已不是原来那位。听说我的案子后,那个县令三个月后就被查出私吞国库,贪赃枉法,被流去了北方,凿冰伐木,家小也被罚没成奴。
      新的县令面长消瘦,却还留着长须,都说三国时刘备双耳锤肩,双手过膝,骨骼清奇,一眼望去,他这脸也过腰了吧。我们一干妇人,站在廊下,堂主立在李韭莲房前,见县令来了,她闭眼念佛。
      县令挑帘进去,一会儿后,皱着眉头出来。
      “是谁发现的?”
      那位小娘子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双目张望,一脸惶恐。
      “你到她房间做甚?”那县令问。
      “拿、拿脂粉。”小娘子都快哭了。
      “呔!你住冰心堂守节,拿脂粉做什么!又擦给何人看?从实招来,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那小娘子腿一软,跪在地上道:“大老爷明察秋毫,李侧妃住进来,没带一人,生活多有不便。民妇就帮着照顾一下,李侧妃也大方,时常给民妇些东西,衣服、脂粉、丝帕、绣幔、枕套,有一次还赏了民妇一颗珍珠。民妇得到这些东西,与货郎换些钱财,民妇无夫、无子,有些钱财傍身,将来老了,也有倚靠。”
      “那侧妃今日赏你脂粉是为什么?”
      “是因为民妇帮她磨药。”
      “什么药?”
      那小娘子苦着脸摇头,只说不知。
      那县官又追问道:“什么颜色的?”
      小娘子回答白色的,放进水中,就变黄了。
      县令看向仵作,仵作轻轻摇头。县令面色凝重,扫了我们这边一圈,问道:“侧妃最后见了何人?”许多人都望向我。县令指着我,让我出列,问堂主:“她是何人?”堂主摇头道:“她就是吕子箩。”县令“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我:“侧妃与你说了何事?你老实交代。”我肯定不能实话实说,只道:“民女在京城时,与李韭莲是旧识,现在都借住在冰心堂,所以走动一下,叙叙旧。”
      那县令目光锋利的从我脸上刮过:“你们叙了什么旧?”
      我不假思索的道:“云麓茶寮斗茶,舒荣公主,丞相长女,张贵妃,都是些旧识。”
      他并没被我吓住,而是直接问道:“你们就没聊襄阳王吗?”
      我们聊过,可我不能告诉你!我低头回道:“民女是不愿聊;李韭莲是不能聊,王府私密,做为侧妃,怎能道与外人?”
      县令砸吧了嘴,没有找出漏洞,不甘的道:“李侧妃被人开膛破腹,摘去了子宫。这样的手段,肯是恨极了她产下王爷长子的人做的。”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心头噗噗直跳,襄阳王妃未产下嫡子,而且据说不能生育了,李韭莲的事,怎么看,都是她嫌疑最大。
      “民女怎么进的冰心堂,想必大人也有所耳闻。若说因嫉妒杀害李韭莲,那她生下的是王爷之子,不是白悠鹤之子,我怎会嫉妒于她。”
      我答的快,他也回的快:“可本官最近也有耳闻,你重新与王爷牵扯不清。王爷出征前,你还连夜缴清了一万担粮食。”
      我气的血气上翻,那日的事,若不是他故意传播的,我就把我的绣鞋吃了,这个黑心肝的家伙,不是就想看我以后如何跟白悠鹤怎么解释吗?
      我羞愤的道:“正如您所说,民女只是去缴粮,战事紧急,民女也缴得急了些!”
      驴脸县令,一脸不信。我管你信不信,有本事,你找襄阳王去证实。
      “好,那你随本官去趟襄阳王府。仵作,把侧妃尸身,暂移义庄,等襄阳王回来,再做定夺。”
      我心中犯怵,想起昨日李韭莲的话,这王妃不会趁襄阳王不在,把我们都弄死吧?想着,想着,后勃颈冷飕飕的,我连忙紧了紧脖套。
      驴脸县令在前,我在后,因他是男子,这次襄阳王妃不在内室召见我们,而是改在了议事的偏厅。我们到厅内,她已端坐在珠帘后,穿着朝服。举目望去,身着朝服的她,除了雍容华贵,更是典雅深沉,让人望之而敬畏。
      驴脸县令按礼节,给她行礼,然后报了官阶与姓名,我也跟着跪下了。这次,她没让我们起身,朱唇轻启道:“王爷不在府中,你们求见,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驴脸县令道:“王府侧妃萧李氏,今日被人发现,暴毙于冰心堂。非自裁,亦非病亡,是被人破腹而亡。”
      听到这个消息,襄阳王妃从端坐的椅子上跃了起来,陆其然替他拉起了珠帘,王妃顺台阶而下,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驴脸县令又把刚才的话重述了一遍。
      只见她眼睛一红,随即双目垂下泪来,晶莹的泪珠顺着她洁白的脸庞滑落,真好似珍珠滚玉盘,惹人怜爱。看得我都有些呆了,如此美人,不要江山也罢。
      “王妃节哀。”驴脸县令叩头道。
      “本妃与李妹妹,相知五年,她犯了错,王爷把她送到冰心堂反省。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王爷出征在外,这让本妃如何交代啊!”王妃从袖中掏出绢帕,不停擦拭。
      襄阳王妃说的是常理,无可挑剔,可不知为何,听了她这番话,我的心开始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王妃无需担心,本官一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还侧妃一个公道。”驴脸县令话语铿锵有力。
      襄阳王妃止住了哭泣,忍着悲伤道:“王爷出征在外,为国尽忠,家中居然出了这样的事!”她轻轻摇了摇头,才接着道:“况且,侧妃萧李氏还是王爷长子的生母,有人这样害她,请崇大人一定抓住凶手,还襄阳王府一个公道,还萧李氏一个公道,更是还苦命的岱儿一个公道。”说罢,又要恸哭,陆其然上前劝道:“王妃,保重身体。人死不能复生。”襄阳王妃在他的劝说下,好像勉强止住自己的悲伤,露出主母应有的神色道:“本妃自会派人去收殓侧妃萧李氏的尸身,一切,等王爷回来后,再为定夺。你们若无其他事,那就退下吧。”
      听她这话,我恨不得化成一阵青烟,立即飞出王府,可那驴脸却道:“王妃,本官还有一事相问。”
      襄阳王妃“哦”了一声,伸出手,陆其然躬身扶着她,上了台阶,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陆其然放下珠帘,她才道“请问。”
      “敢问王妃,认得此女否?”驴脸指着我道。
      王妃点头道:“吕子箩,本妃认得。”
      “那她与王爷之事,王妃可知?”
      驴脸问完,偏厅里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陆其然呵斥道:“你一个小小七品县令,居然敢打听王府家私之事!不想要头上的乌纱了吗?”
      襄阳王妃却道:“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王爷倾心于她。满城皆知,本妃也曾邀她入府,观其言行。至于她与白悠鹤之事,本妃也略知一、二。就不知崇大人想问的是什么?”
      驴脸道:“王爷出征前,与她在宁远别院私会,王妃有何看法?”
      听驴脸泼我污水,我急了,在他身后嚷道:“什么私会!我已说清,我那日去只是缴粮,缴粮而已。”
      “缴粮?那玉轸岂不是白弹了!”陆其然目光阴冷,口气不善的道。
      “住口!掌嘴!”王妃呵斥他。
      陆其然抄起巴掌,给了自己两耳光。襄阳王妃才威严的道:“崇大人,本妃有一句话劝你。查案归查案,可王爷的私事,绝不是你能拿来做文章的。”说完,她瞟了我一眼。
      此时,我才知道,李韭莲所言非虚,襄阳王妃才是那个心思狠毒的!
      “本官自有分寸!”驴脸还是一脸的不怕。
      李梦瑶和陆其然转回了内室,想起李韭莲死时的惨像,我脸色煞白,心中暗恨襄阳王,英雄气短,怎就被这么个红罗刹骨迷晕了头,也不知她手中,葬送了多少花冢,担了多少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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