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遗书》阿南刻的写字台

13、chapter13

　　有关于奇奇怪怪的IF线——假如弥川是彭格列的门外顾问+开局葬礼
　　雨森弥川接到沢田纲吉电话的时候正一个人撑着伞走在横滨雨落的街头，秋雨把很多东西都涤荡干净了，连遥不可及的天空都是纯白的。
　　“喂，阿纲。”他接通了电话，把秀净冷白的手指从深色的风衣袖口伸出来一些，轻轻地抵住冰凉的金属外壳，他嗓音淡而倦懒，带着一种没睡醒的柔哑。
　　“弥川，横滨的任务顺利吗？”青年温和的嗓音轻轻响起，似乎怕把什么吵醒。雨森弥川想起此时意大利正是清晨，彭格列总部坐落的地方依傍着一片松林，兴许起了雾，万物都还在沉睡。
　　他脑海里跑了一圈的思绪，现实的当下却也做出了符合情境的回答：“很顺利，港口黑手党同意合作。”
　　“这样吗？”年轻的首领回答，然后迟疑了一下，“弥川那边应该是午后吧，你好像没有午休的习惯，没有打扰你吧？”
　　“确实不喜欢午睡，”雨森弥川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雨中的冷意似乎没能祛除他始终如一的困倦，“虽然很困，但是不喜欢午睡。”
　　沢田纲吉轻笑：“弥川真是，依旧有点孩子气。”
　　“阿纲应该刚醒吧？怎么打电话过来？”雨森弥川恶劣地猜测，“不放心我？害怕我串通港口黑手党炸了彭格列总部？”
　　年轻的首领哭笑不得：“别闹了弥川，你在彭格列的时间比我还长。”随后他叹了一口气，“就是突然感觉有点不安，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雨森弥川拖长调子哦了一声：“彭格列的超直感吗？真是和女孩子的第六感一样神奇，我好想哪一天研究一下这个东西的原理哦。”
　　沢田纲吉无语：“你听起来像是想要解剖我。”
　　雨森弥川惊喜：“可以吗？”
　　沢田纲吉：“......别吧。”
　　“什么嘛，”雨森弥川抱怨一句，然后又打了个哈欠，“放心吧十代目，任务很快就结束了，我明天就回彭格列，你现在还可以挂掉电话睡一个回笼觉。”
　　沢田纲吉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然后道别，“那祝你旅途愉快，我等你回来。”
　　“再见，十代目。”
　　然而，事实似乎证明，Flag是不能立的，超直感是不可以质疑的，即使是彭格列的首领黑手党教父，也会有成为乌鸦嘴的一天。命运无关权力。
　　“十代目。”
　　狱寺隼人面色阴沉而苍白地站在沢田纲吉面前时，年轻的首领心中的不安到达了顶峰。
　　“斯维克家族暗杀部队倾巢，暗中抵达横滨，对彭格列本次任务的执行人进行截杀。跟随部队全灭。”
　　“门外顾问雨森弥川确认死亡。”
　　雨森弥川回来的时候，是沉睡在白方石的棺柩里的。飞机破开西西里的晨雾，布谷鸟的啼鸣也无法唤醒浅灰色的猫眼。沢田纲吉安静地站在这个石盒子边，如其说是哀悼，不如发呆更贴切。
　　棺柩的盖子推开一半，似乎希望里面的人睁开眼睛挥挥手，和人世道个别。但里面的人睡得安稳，连梦境也沉沉在永无乡。年轻的首领垂眸看他，发现这个和自己一同长大，几乎算是在黑手党这条路上从起点陪同的少年面容轮廓青稚得出奇，他生的好看，冷棕色的小卷毛总是柔软，五官精巧，也有深春樱花的雅致，他为了彭格列四处奔波许久，却好似依旧是十七岁的年纪。他的过往仿佛被时光遗忘，未来却永远停在时光里。
　　“斯维克家族新研发的武器，精粹了死气之炎作为爆破源，启动后足够把整个横滨摧毁。”当时狱寺隼人把情报放在首领办公桌上，他知道沢田纲吉没有心情看，于是一字一句地向他汇报。
　　“但是横滨城没事。”年轻的首领平淡地说。
　　“是的，横滨城没事。”狱寺隼人重复，“弥川把它带到了海上。”
　　“即使用死气之炎高度凝聚的防护包裹，那个武器还是炸碎了他的心脏。”
　　“他没能回来。”
　　沢田纲吉抬起头，向来如天空般包容温和的浅棕色双眸里有点空濛和岚守看不懂的东西，这个在少年时期就拯救过世界的青年语调平平地问他。
　　“我们是黑手党，我们为什么要成为英雄？”
　　狱寺隼人答不上来。他们是站在世界顶端的黑手党家族，面对着整个黑暗的里世界。他们为什么要温柔，善良，无畏，他们为什么要背着无知者的骂声与误解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守护他们都不知道的安逸与和平。
　　沢田纲吉看着少年如白玉石雕苍白冷寂却又安谧的眉眼，想起当时有几分心死的自己，莫名失笑。
　　弥川是为了这个世界死的，自己却像是要毁灭世界的大反派。这个角色反转非常跌宕起伏。
　　犯什么傻呢阿纲？
　　他像是听见少年拖长语调的轻笑。
　　沢田纲吉今年二十九，雨森弥川比他小两岁，十代目和阿纲换着叫了十五年。
　　沢田纲吉还是喜欢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和蓝波一起养。说真的，彭格列养的俩孩子看起来是同龄的，蓝波长大到二十岁，看起来比二十七岁的雨森弥川还要大一些。哦这当然不是蓝波的错，问题出在门外顾问身上。这是被整个彭格列宠起来的孩子，撒起娇来，即使连孤高的浮云也要给几分面子。
　　所以，兴许是这个原因，在得知雨森弥川死因和死亡地点时，年轻的首领习惯性地担心，他死的时候有没有害怕，爆炸的时候疼不疼，坠入海中的时候会不会冷。
　　然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心脏爆破的话应该很痛快，不会疼，也不会冷。脑子不太灵活的十代目迟迟地反应过来，有点释然，又说不出的怅惘。
　　然后眼泪就不知不觉地夺眶而出。
　　“彭格列，”平素行踪诡秘的雾守默然地出现在沢田纲吉身后的一众守护者中，曾经被雨森弥川嘲讽过无数次的成迷笑声却没再出现，“这次，你还要阻碍我吗？”
　　年轻的首领用洁白的方巾拭干眼泪，轻缓优雅地抬起头，却没有转身。他嗓音依旧平和，内里却藏着冷意。
　　“十五岁以下的无须迁怒，其余随意。”
　　雾守嗤笑一声：“软弱的彭格列。”
　　却也没再说什么，刹那间不见了踪迹。
　　当日，斯维克家族被血洗，除十五岁以下者，无一幸免。
　　复仇者监狱保持静默。
　　两日后，彭格列第十代门外顾问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