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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独白1 ...
我想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怪胎。
很不幸,我是韦斯莱家的那个怪胎。
查理,我的二哥,永远不会抱怨要穿大哥比尔的旧袍子,用大哥比尔的旧玩具,甚至还会很高兴那是大哥的东西。他们真的很亲近。
但是我本能地讨厌那些旧东西。
那不是我的东西。
我想要我的。
我的妈妈莫丽很不理解我无法准确表述心意之后产生的哭泣和抗拒,但是她是个好妈妈,她耐心地蹲下身跟我解释,家里没有那么多钱,所以不可能每个人都有新衣服、新玩具。
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钱的重要性。
我们家没有人在乎钱,这似乎又印证了我是个怪胎。
我的爸爸亚瑟,他是魔法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主管。他是个红头发的,有些秃顶的高高瘦瘦的男人,眼镜后面的眼睛总是很愉快,所以他和大部分人关系都不错,只要他们不讨厌麻瓜就行。我爸爸太喜欢麻瓜了,呃,我不是说我不喜欢麻瓜,只是没有我爸爸那么喜欢。他的喜欢简直没有由来!魔法部也听起来很不错,但他们整个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我爸爸和老巫师帕金斯。帕金斯是个经常腰痛的老头子,一个月当中总有半个月要去圣芒戈休息。绝大部分时间里,我爸爸都没什么正经工作可做,只是因为精通反恶咒,所以常常去处理威利·威德辛留下的恶作剧烂摊子,大部分是厕所马桶污水回涌什么的恶心事。我因此打心眼里讨厌恶作剧这回事。
因为工作很少,部门没什么成绩,工资也不多,但是我们家孩子实在太多了,我有两个哥哥,我两岁的时候有了一对双胞胎弟弟,四岁的时候有了小弟罗恩,五岁又有了小妹金妮。妈妈简直要忙得喘不过来气,就是魔法也帮不上太大的忙,更何况一个孩子更比一个孩子调皮(当然我还是那个怪胎就是了)。大哥比我大六岁,二哥大四岁,他们都不爱带孩子玩,我成了双胞胎的玩具。他们整天有用不完的精力,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七岁的我忍不住去问妈妈为什么我有这么多兄弟(为了不让妈妈伤心,我把烦人那个形容词吞了回去),她告诉我那都是爱的结晶,结婚以后就会有。
梅林,我不想结婚了。
我又问妈妈为什么没有家养小精灵,查理在信里说霍格沃茨有很多家养小精灵,所以所有的盘子都会一瞬间清空,一瞬间填满,我想妈妈如果也有的话,应该不至于总是做完早饭就开始想午饭做什么了。但是妈妈告诉我,家养小精灵一般是在老房子里诞生的,随后被巫师驯化的生物。陋居是爸爸几年前在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自己建造出来的新房子,而且这座房子还可以继续“生长”,所以我们没有家养小精灵。妈妈一边用魔杖指挥洗碗一边跟我讲家养小精灵的故事,她说小精灵通常一出生就会受到非常非常严格的教育,她觉得那些行为非常残忍。这个故事还没讲完的时候,乔治和弗雷德打碎了所有的花瓶,他们说想让花瓶飘起来跳舞,不幸的是没有成功。所有的碎片都混在一起,妈妈很难分辨出怎么用恢复咒语,她不得不把那些粉尘和碎块都弄走,以免伤害到更小的孩子。我深深坚信双胞胎经常如此为家里的贫穷做出杰出的贡献,尽管第二天傍晚他们不知道怎么变出一朵七彩的玫瑰花来逗妈妈开心。
唉,说到贫穷,我爸爸的小爱好更让人贫穷。他真的很喜欢麻瓜的物品,尽管他在魔法部的同事对他的行为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对他罚款,但是他通常需要花英镑去买麻瓜的东西,麻瓜可不认识金加隆是怎么回事。谢天谢地,在我跟纸店老板的女儿的沟通下,七岁那年我弄懂了什么是汇率,并且发现其实我们是可以通过换钱的差价赚钱的,毕竟巫师没有浮动汇率制。但是爸爸经常因为没有麻瓜的常识而被坑钱,他曾经花了十个加隆买了一只橡皮鸭子,因为它居然可以叫,爸爸认为这是麻瓜们的独特魔法。我问了纸店老板,他说这是麻瓜洗澡用的玩具,因为挤压后的气流冲击孔洞上的膜,膜振动,所以产生了声音,一个英镑都不用。他拿了一把尺子绷在桌子上帮助我理解振动、振幅还有声音的大小和高低,嘣,嘣,嘣!但是我回到家看见爸爸愉快的微笑的脸,我就突然忘记告诉爸爸他真的被骗了。但是,也可能我有些生气,十个金加隆不是什么小数目,尤其是在比尔的长礼服、查理的飞天扫帚还有我的学费没什么着落的时候。爸爸的快乐是有代价的,必须有人支付这些钱才行。
比尔穿着舅舅的暗紫红色的天鹅绒袍子去了舞会,查理骑着仍然学校提供的不肯转弯的横扫七星,我就要上学的时候,爸爸又从麻瓜那里买了一辆二手的福特牌轿车,要不是有纸店老板拦着,他能再亏五百个金加隆——虽然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双胞胎对麻瓜的机械很兴奋,我也是,但是兴奋很快被不解和痛苦压倒了。我不是不爱我的父亲,当他冲发动机满面机油地微笑,宣布我们将会有第一辆魔力驱动的汽车的时候,我也感到由衷的高兴。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他有些不负责任。
当然,众所周知,大家都很爱老爸。我的爱在对比下似乎就不那么纯粹,不那么好。
于是我经常性地痛苦。
痛苦的时候我喜欢去纸店,老板人很好,自从教过我声音之后,他开始教我弹吉他。我几乎是立刻对拨弦后声音的共振入了迷。老板的女儿,玛丽,她每一首歌都比我学得快,也弹得更好,我为此在每段溜出家门的时光都不停歇地练习,手指的水泡脱落之后结出很厚实的茧,像是第二层皮肤手套。但是我没有玛丽的“灵性”,我不知道如何描述这种天赋,坦诚地说,这没有打击到我对音乐的喜爱,反而让我更勤奋了。在我去“寄宿学校”之前,老板为我做了一把我的吉他。我约定和玛丽,和他们通信,信会让猫头鹰带过来,都是些很聪明的猫头鹰。虽然我担心用学校的猫头鹰会撞见很多人,带来不必要的尴尬,但是我更不想去借我的两个哥哥的,梅林,那只老猫头鹰已经够忙了,我真担心他在送信的路上睡过去。妈妈曾经洗着洗着衣服就睡着了,所有的衣物啪嗒从空中掉到草地上,她不得不重新洗一遍。
火车我挑了一个没人的车厢,一路很安静坐到了霍格沃茨。车厢原本是有人的,但是火车一开,被妈妈嘱咐要照顾我的大哥和二哥被他们的朋友叫走了,他们在格兰芬多都很受欢迎。比尔今年是男学生会主席,查理既是格兰芬多的级长又担任魁地奇的队长,他们都需要到前排的车厢去开会。
“就当多交些新朋友吧,珀西。”哥哥们这么说,然后走到他们的朋友为他们留好的位置上去了。
我想我可能也是个格兰芬多,我们全家都是。
不过一路上没人来这个车厢,我没能分享这个想法,后来也无法讨论了,毕竟我确实进了格兰芬多。
坐船的时候落单,我不幸掉在一群看上去就很斯莱特林的学生里,一直僵硬地站着等分院帽来把我们分开,彼此谁都没说话可能就是最大的和谐。
其中一个姑娘冲我笑了一下。
分院帽,他念叨着我什么都不太行,没有智慧,也没什么野心、权力的欲望,也不怎么勇敢,但是看在我全家格兰芬多的份儿上,他劝我在格兰芬多多交几个朋友,
“格兰芬多!”
比尔和查理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地鼓掌,徽章随着抖动在他们的校服上闪烁。我于是知道我是沾了他们的光才来的。格兰芬多的新生都很热情,我怀疑我即将要成为格兰芬多的怪胎,于是尽力跟他们聊魁地奇、家庭生活、童年冒险之类的事情。梅林,我对魁地奇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但是不聊这个,我在格兰芬多就缺少了百分之八十的聊天话题,打招呼都很困难。我也不愿意谈论自己的家庭,我不知道怎么很好地描述真实情况,于是我只能说妈妈的苹果派很好,但是我心里想的是妈妈每次做派都要整整一上午都泡在厨房里。至于冒险,我倒是没有所谓的骑着飞天扫帚追赶直升飞机的大话,我简单介绍了麻瓜认为声音是怎么产生的,以及吉他是什么。也许我讲得有些枯燥,所以还没谈到吉他的时候就很快被用傻乎乎的魔咒给小猫染色给打断了。感谢梅林,他们看待我倒不像双胞胎看我一样,认为我是个缺乏幽默感的无聊透顶的人。遗憾的是这番交谈也并没有带给我什么朋友。
不过谈话的间隙,我记下了冲我微笑的姑娘的名字,佩内洛·克里瓦特,她去了拉文克劳,非常骄傲地迈着步子。蓝色长桌上的人矜持而不失热情地欢迎她加入追逐智慧的一方天地。分院帽几乎一沾到她的头发就喊出了结果,比我的漫长的沉默要好得多。
宿舍里大家精神都很足,只有我快要睡死过去。此时的我也绝对想象不到,日后的生活同当前的景象是完全相反的。睡前我最后的印象,就是奥利弗伍德对魁地奇的热爱不能更多了。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我有威利威德辛的证词,米勒娃,当时他正巧在酒吧里。他身上确实缠了很多纱巾,但是他的听力完全没有受到损害,他听到了波特说过的每一句话,急忙直接赶到学校向我报告——
米勒娃·麦格:哦,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他才被免除了对他制造的厕所污水回涌事件的起诉!我们的司法系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大众科:无耻的堕落!在我那个时代,魔法部从不和卑鄙的罪犯做交易,绝对不会,他们从不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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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独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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