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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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纸巾擦着脸上的血，白墨燃走出房间的时候，刚好遇见从隔壁出来的祝垂洛。与他的狼狈不同后者显得精神焕发，看到白墨燃的模样，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然后立刻补充道：“被攻击了？”
“不算是吧……”白墨燃假笑，他必然不能告诉这个家伙自己因为迷之自信觉得对面是人工智能，所以说都没说一声就入侵了人家的意识海，然后遭受到强烈的反击——这起码够祝垂洛这狗东西笑他十年。于是他决定换个话题，反问道：“你那边情况怎样，顺利吗？”
“还可以吧，湛卢性格温和，没有抗拒我的接触。”祝垂洛看出对方的尴尬，于是很默契地顺着他的话说，“而且我们的兼容度评测出来了，72%。”
湛卢？祝垂洛“面试”的是湛卢，那自己这个就是承影了。真是丢人啊，见面这么久自己竟然连对方的名字都没问出来，白墨燃再次在心中叹气，然后在听清祝垂洛的下一句话后被深深地惊吓到。
“72%？那是最佳的兼容度了！”他脱口而出。哨向见面时的兼容度测评是不可能出错的，可祝垂洛这厮……是个橙红区域的攻击型向导啊！他啥时候能这么容易找到搭档了！
在双塔，哨兵向导的精神域以光谱红色至蓝色.区域划分，偏蓝为疏导型、偏红则为攻击型。位于最左侧的为赤红区域，是百分之百的纯攻击型，虽然能力极为强大，代价就是容易狂暴化。
而位于最右侧的为碧蓝区域，百分之百纯疏导型，没有丝毫攻击力，与所有哨兵都能达到舒适区间的兼容度，是担任疏导员、疏导未匹配哨兵的最佳人选。
哨兵与向导的适配都是由光脑筛选资料进行配对的，橙色至绿色.区域的哨兵向导光脑都能组合出最完美的配对，而红色与蓝色.区域的就属于除不尽的余数，只能随机排列。白墨燃是个中规中矩的绿色.区域向导，但祝垂洛是个老大难的橙红区域向导，只要更进一步，就是打一辈子光棍的命了。当初红塔为了给他找搭档费尽心血，好不容易匹配到一个勉强35%兼容度的哨兵，试结合的时候他还差点给人家精神攻击成痴呆。这次赶鸭子上架的匹配，居然，有72%的兼容度？
那可是最佳区间！
“是啊，你是多少？”祝垂洛回道。
白墨燃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式个人终端，然后吃惊于上面显示的居然不是负数：“百分之五十。”
这时房间里昏迷的承影已经被医生们抬上了担架，虽然白墨燃极力保证对方真的没有攻击自己，他们还是给他戴上了束缚用具。哨兵的战斗力远超普通人，更别说这些只是医生，并没有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假如承影突然清醒暴起发难，在场的人一起上怕是都拦不住他。
当然，隔壁房间里的湛卢可能除外。
“小伙子，你们的数据都不错。”杜明不知何时又幽灵般地突然出现，吓了白墨燃一大跳，“你们的精神结合都很成功，我想，第一次任务很快就会下来了。”
“这么快？”两人异口同声道。
“基地的人手一向很紧，你们可是红塔毕业生，了解得肯定比我深。”杜明将两手一摊，满脸正气，“都在家歇了一年，也是时候为人类做贡献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白墨燃嘀咕道。
杜明完全无视他的小声哔哔，待医生们把昏迷的承影抬走后，他便领着两人向电梯走去：“你们可以回去等消息了，我们还需要分析一下新获得的数据，应该会在三天后通知。你们都是优秀的向导，初次任务也不会很难，就放心好了。”
毕业任务的时候，我导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白墨燃心想，结果呢？差点连命都丢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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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诽归腹诽，向导毕竟也是军人，而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再说了，杜明说的其实也没错。一年，他们休息得够久了。
离开观察所后祝垂洛说他得回家里一趟，问白墨燃怎么打算。白墨燃想到家里那点破事就头疼，于是让他把自己送回宿舍。
“你回宿舍也好，”祝垂洛说，“既然我们已经有了新的搭档，那么按照规定，马上就会被光脑分配去合适的军区就职，东西也要全部搬出去，跟搭档一起住集中区公寓。你回去的话就把行李都收拾一下，过两天我会让搬家公司过去，把东西都搬去新住址。”
“那你呢？”白墨燃问道，“你的东西不用收拾？”
“全扔了买新的。”祝垂洛答得言简意赅。
“……算你狠。”白墨燃服气了。
努力收拾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果然分配军区的通知和任务说明都一道发了下来。白墨燃一屁股坐在塞得满满的纸箱上查看邮件，个人终端上淡蓝色的光子屏呈环形展开，除了文字，竟然还附带有图片介绍。他们这次任务的地点是基地以东七百多公里的内陆地带，据说在那边的观察站探测到有不明变异生物出没，于是请求基地的支援。
于是任务说明里就附带了电子版的观察站拍摄照片，照片拍的很模糊，不是因为像素不够，而是目标的动作太快，就像一道贴地的黑风。白墨燃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只得到两个信息：一，照片的背景是一片茂盛树林，地表覆盖着矮小灌木和茂盛的茅草，树木都是高大的马毛松、侧柏、杉木之类，显然是在亚热带的林区；二，目标的毛发因为太过模糊无法看清，却能看见它的体形非常奇怪，明明是猫科动物的奔跑姿态，后肢却显得比前肢长很多，有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
白墨燃翻了翻，一共有四张照片，三张都是这样模糊的身影。第四张却是一枚脚印，印在湿润的泥土里，就像竖向拉长的猫科动物的脚爪。
这有点意思啊。白墨燃抬手挠头，这是他思考时的惯用动作，常常因此被祝垂洛嘲笑迟早斑秃。要知道自从“达纳特斯”撞击地球以来，虽然百分之九十九的物种都因为它的辐射性而产生了变异，却大多只是形体巨大化或者某些生活习性上的变异——比如说他一年前遇到的那个面包车聚合怪一样的巨型蜈蚣——或者说原本作为生产者的植物也都进化出了肉食性，然后配备了一些捕获猎物所必要的器官，比如尖刺和消化液。
但要说会让猫变成狗或者让狗变成八条腿，这还真没有出现过。
但这几张照片，上面的生物明显发生了形体上的变化，感觉像是豹子有向袋鼠变化的趋势。对这种异变生物的调查非常重要，但却算不上危险，怪不得会被派发作为新组合的初始任务。
白墨燃正对着几张照片神游物外，个人终端发出滴滴的声音，是有人请求语音通话。他划过屏幕一看，是祝垂洛。这家伙的隐私意识一向非常强，曾说过最讨厌的就是视频电话，但凡能用语音解决的，绝不用视频。于是白墨燃接通，还没开口，就听到那边已经发问：“小白，你也接到军区的通知了吧？”
“啊，是啊。”白墨燃说。
“我被分配到第五军区，你也是吧？”
“对。”
“那好，我这就打电话给搬家公司。”祝垂洛说，“任务的准备时间是三天，今天估计湛卢和承影就会一起入住，你先收拾着，我在新住所等你。”
通话全程白墨燃就只有说“是”“对”“好”和“谢谢”的份儿，祝垂洛挂电话没多久，搬家公司的小卡车就到了。白墨燃于是收起光子屏，指挥着AI工人把自己的行李搬上卡车，然后也跟着卡车一溜烟儿到了第五军区的公寓。他坐在车上，隔着老远就感应到一个熟悉的精神体。让司机把车开去地下车库，白墨燃进大堂一看，果然，一个瘦削修长的身影正站在沙发旁，手中扶着一只不大的行李箱。仿佛感应到白墨燃他转过头，于是前者便看见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正淡淡地注视着自己。
“小白你来了？”祝垂洛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翻看展开的光子屏，见到白墨燃大包小包地进来，抬手向他挥了挥，“认识一下，这是湛卢，我的新搭档。”
“你好你好，我叫白墨燃。”白墨燃一打量，就看到祝垂洛旁边坐着个端正温雅的青年，连忙招呼道。那青年留着齐肩的中长发，在脑后扎成个低马尾，和没有什么活人气的承影不同，他给人的感觉温和宽厚，有一种岁月沉积出的从容感。虽然看起来很年轻，却让人觉得他仿佛已经经历过极其漫长的时间，对世间万物都可以一笑置之。
“你好，前几天就听垂洛提起过你，果然和他说的一样一表人才。”湛卢站起来，礼貌地对白墨燃微笑。他的笑让人非常舒服，声音也温润好听，白墨燃不由汗颜，心说祝垂洛才不会说自己的好话，他只会抹黑自己。
话说他指的“前几天”，是试结合的那次么？
他们的谈话这么日常的？
白墨燃想了想被精神冲击到七窍流血的自己，柠檬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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