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鹰归来第七部之一心相擎》我主我心

17、第十七章 推己及人

　　须臾，“好啦，说正经的……”（中文）楚航还想把话题再给拉回来。
　　“你我如今都身处公职，可不能再这么任性了……毕竟我们肩上是有责任的……”
　　可是他的话音未落，童心办公桌前的屏幕突然间亮了起来。
　　然后，就是俊一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里。
　　“这个人怎么会在那边？”俊一看到是楚航，便故作惊讶地问道。
　　童心翻着白眼，扫了他们两人一眼，“装，接着装。”
　　只见俊一和楚航都抿起嘴唇偷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行啊……背着我亲密接触……算计我那叫一个狠呐。”
　　“她总是这么记仇的吗？”楚航朝着屏幕里的俊一挑眉一笑。
　　俊一故意面露难色，“哎，你注意安全吧。”
　　“彼此彼此……”楚航立马回敬了他。
　　“找死啊你们。”气得童心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好啦好啦，瞧你这小心眼的。你那边完事啦？”俊一笑着把话题给拉了回来。
　　“你还好意思说，什么都不管，害得我以为你在盯着呢。”
　　童心明显是在为没能暴揍上少商一顿而赌气。
　　“大姐，四个小朋友在那边，还用得着我这么大老远的监控啊。”
　　“他们几个……”童心气得差点跳了起来，不过想想也没什么用，遂嘟着嘴生起气来了。
　　“光顾着玩了是吧。”看来俊一还是很了解那几个小伙伴的。
　　“好啦，反正也没耽误了正事嘛。”他赶忙宠溺地安慰着童心。
　　可这一幕被楚航看在眼里，却是着实地被狠狠撒了一把狗粮。
　　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又清了清嗓子。“上班时间闲聊，不太合适吧。”语气酸溜溜的。
　　“哈哈，有正事找你啦。正好楚航也在，一起看看吧。”
　　三个人遂不再玩笑了。
　　“我这些天，又重新翻查了一下以往的资料。”俊一把手中的文件示意给他们看。
　　“我把TT集团和神圣轴心组织的所有信息全都整理了一遍之后，又发现了一些有问题的地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凡经过，必留痕迹。”楚航自然而然地接了话。
　　“正解。我觉得，你们应该还能再敲出点东西来呢。”
　　“谢啦！发我邮箱吧。”楚航微笑着点头应下了。
　　俊一却略微迟疑了一下，“我觉得还是不要通过网络比较好吧。”
　　“明白，那我之后去找你拿。”
　　童心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从他们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明显还有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要聊。
　　“嗯……挺有默契的嘛……看来也没我什么事了。”故意发牢骚。
　　俊一和楚航同时都忍不住笑了。
　　“好酸啊你……”俊一趁机吐槽她。
　　“术业有专攻嘛……你管好军事基地就行了……情报的事情我们来。”楚航也趁机插嘴。
　　“我们？！”童心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屏幕里的俊一。“你什么时候和他是‘我们’了？”
　　俊一耸了耸肩膀，无奈地摇头转向楚航。“哎哎哎……仅此而已啊……没有‘然后’啦。”
　　“别呀，我倒是觉得我们真的挺有默契的……而且，你的天赋这么高……不做特工可惜了。”
　　楚航似乎是在很认真地邀请俊一。
　　俊一却抿嘴一笑。“谢谢你的夸奖，而且你的评价也很中肯，我接受啦……”
　　“但是……”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又相互对视着笑了笑。
　　“你晚了一步哦。”俊一得意地用双肘架起了下巴。
　　“我已经答应了某人，要着手创立基金会的事情了……”说着就目光宠溺地看向了童心。

　　（几天以前）
　　比利时，天使庄园
　　“你找我啊？”俊一极其随意地走进了童心的房间。
　　而沙发前的茶几上，这会儿正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魔方玩具。
　　童心一边看着电影，一边摆弄着其中的一个。
　　俊一也随手抓起了一个，一屁股就歪坐在沙发上摆弄了起来。
　　“接下来，你怎么打算啊？”
　　“还没想过。”
　　两个人谁都没有抬头，而谈话却在自然而然地进行着。
　　“听说，霍克将军对你很感兴趣啊……”
　　“哼，对我感兴趣的又不是只有他。”
　　童心嘴角一扬，“那你自己怎么想的……你对做特工有兴趣吗？或者参军？”
　　俊一很快就拼好了那个魔方。“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得意地在童心眼前显摆了一下。
　　童心却突然停下了手来，合上了电脑，沉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起身走到了阳台上，背对着俊一。“我不想。”语气很坚定。
　　俊一把拼好的魔方放回茶几上，但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动。“你不信任他？”
　　童心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不上来……只是不想把所有的底牌都送给人家。”
　　俊一的眼珠转了转，邪魅的一笑。“哼，以他今时今日的权利，无论我是否为GAS效命，他都能掌握我的动向吧。”
　　“但是‘自由’这个东西……”
　　“哼哼……我喜欢……”俊一嬉笑着又拿起了一个魔方。
　　“嗯，我们确实是该保留一些实力的……他不是神，不可能掌控所有！只有保持足够的神秘感……我们才能不任人宰割！”
　　“哼，真正的实力都在我们的脑子里呢，谁也拿不走！”
　　不用说，她们两个又想到一块去了。
　　童心就这么一直遥望着蔚蓝的天空，过了很久，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听见俊一躺在沙发上扭动魔方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你之前不是提过，想建立一个基金会吗……”俊一突然开了口。
　　童心没有回头，依然看着远方。
　　“我来弄吧。你想好有什么特别想做的慈善项目了吗？”
　　“为那些长期遭受家暴和身心凌虐的孩子，特别是女孩子提供援助和保护。”
　　童心的回答很坚定，显然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霎时间，俊一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手中的活动也短暂地停顿了几秒。
　　“我最近看了一部剧，讲的是一个女孩子，从小就被自己的继父虐打、□□。她的母亲也因不堪家暴，在逃跑的前夕，被继父给害死了。后来，有一位好心的阿姨，帮助她们姐弟逃离了继父的魔掌。但是，却被她那个混蛋继父以拐卖儿童的罪名诬告成了罪犯。后来，那个女孩儿也绝望地自杀了……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就因为证据不足，差点儿让她那个恶贯满盈的继父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听了这个心塞的叙述，俊一坐起身来，紧盯着童心的背影看了半天。
　　他能感觉得到，童心今天的决定，和她心中近日来的忧虑，明显是有关联的。
　　“我想了很久……”童心并没有留意俊一的反应，而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其实在西方，无论是出于理性的律法，还是出于宗教的观念，往往都不会把孩子设定为父母的私属物品。所以，当遇到了家庭暴力的情况时，孩子是可以有向警方寻求帮助，或向教会寻求庇护的方式可选的。但是……”
　　童心的眉头下意识地微皱了起来
　　“但是这样的做法，在东方或者说是在华人的世界里，恐怕很难被接受吧。那些‘君臣父子’的观念，会让选择这样做的孩子被大众认定为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
　　她一时间心中压抑得厉害，遂停下来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但是为人父母者，到底又是为了什么生孩子呢？！”
　　“心！”俊一刚一出声，就被童心一摆手给打断了。
　　俊一看出来她今天是憋了很多话要说的，遂微微苦笑了一下，又低头摆弄起手中的魔方来。
　　“确实，世上有不少夫妻是彼此相爱的。他们也因为爱，而愿意为彼此负担起生命中的责任。那么，他们所生的孩子亦是他们所珍惜的。但是明明有的男女，只是出于人类原始最兽性的冲动而做了某项活动，结果不慎怀孕。那孩子的到来，为他们本身就是不受欢迎的！甚至是负担！是仇敌！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寄望他们对自己的骨肉能付出真心真意呢！？”
　　童心说着，语调已经在不自觉地提高了，拳头也慢慢地攥了起来。
　　“他们有的，在孩子出生之前就把他给肢解了，有的在刚出生之后把他给杀了……哼，他们处理孩子就像处理那些烂了的苹果，腐臭了的香蕉一样。反正，那些弱小无辜的生命，在他们眼里就是他们私有物品，可以像垃圾一样的，任由他们处理。”
　　俊一实在是听得太压抑了，遂又一次停下了手中的活动。
　　他紧皱着眉头，一边听一边思索着，却依然没有打断童心。
　　“而对于那些能有幸活下来的孩子，父母依然视他们为眼中丁肉中刺！要求他们必须逆来顺受地服从自己的暴行。似乎只有对无辜的孩子们随意施暴，才能让这些成年人找到一点掌权者的自豪感。”
　　童心的语气里已经明显有些嘲讽了。
　　“反正他们也不怕别人的眼光，因为对他们而言，社会舆论无非就是对他们治标不治本地劝说一番，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再指责一下。不痛不痒的，反正过不了多久，大家就都会忘了。谁还能真的为别人家的事情上心啊，都是凑热闹而已。”
　　令俊一颇感意外的是，童心今天的表现一直都还算稳重，居然没有那种爆发式的激动反应。
　　“可是，一旦那些身处地狱折磨的孩子们终于熬不住了，想要反抗了，或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似乎是‘伤害’到了父母，让他们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不能再为所欲为了……你看吧，马上就会有社会各界的‘热心人士’跑出来攻击、指责、教友那些孩子，说她们不孝、说她们忘了本！而那些千篇一律的台词都特别的简单，不过就是‘他是你爸呀’、‘她是你妈呀’、‘她生了你呀’、‘没有他哪有你呀’之类的没有心的废话！”
　　童心说起来看似理性，但是俊一明明能感觉到，心里还是那么剜心的痛。
　　“心，我是不是逼得你太紧了？”俊一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童心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的决定是对的，这件事情确实该有所了结了！我不再是个孩子了，为了我自己今后能够真正的成为一个坚强的人，我也必须要让自己亲自来面对这件事情！”
　　说完，童心转过身来，面向了俊一。
　　“但是俊一，说实话，我确实还是无法相信那个人！如今的局面，的确可以让他服软，让他不再有妄想，甚至让他再也没有去伤害别人的能力……但是我确定，已经很难再信任他了。”
　　“从小到大，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在我心里种下的那些错乱的种子，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太大的影响。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真切地体会到，那些曾经和我一样，有过相似经历的人，他们所长期承受的煎熬和苦痛……”
　　“明白了！”随着最后一个魔方解锁完成，被重新放回了茶几上，俊一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这也是他为自己人生的下一个阶段，确定下的新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