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乔小周

6、第 6 章

　　陈云生又喝得醉醺醺的，两眼通红，看了下陈姝，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赵阿姨起身赶紧给陈云生冲了杯蜂蜜水，递给他，舒涵有些不满，“云生，你忙归忙，身体是自己的，酒还是少喝点吧。”陈云生把西装脱下来，顺手扔到沙发上，然后撑不住的仰在沙发上。“最近厂子刚开起来，到处都得打点着，我算什么，我在外头还得装孙子！”
　　舒涵听了冷笑了下，“你在外面受了气，别带进家，家里没人欠你的。”
　　“是啊，我活该，我他妈就应该喝死，我看你们怎么办！”陈云生喝了酒，不复平时的冷静。陈姝垂首，继续吃着自己的饭，没管爸妈的事。
　　正在这时，家里的座机响了。
　　赵阿姨接起电话，“喂，老太太啊，好的，我转给先生接。”是陈云生的母亲打来了电话，陈云生接了电话，“嗯，我知道，都好着呢，妈，你别管了行不行……”陈云生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陈姝偶尔能听到电话里隐约穿出来老太太刺耳的讽刺，无外乎自己是个女孩，担不起陈家的家业，让陈云生和舒涵赶紧生个男孩，再要个二胎。
　　老太太这话已经车轱辘似的翻来覆去好几百遍了，从陈姝出生的时候，得知不是个带把儿的，这老人家立刻坐车回了家，舒涵坐月子的时候，老太太连面都没露，托词说自己上火了，病的在家躺着呢，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也没人拆穿她撕破这个脸。
　　舒家父母到底是有知识的人，从心底里鄙视亲家这种重男轻女的旧思想，当年女儿坐月子的时候舒家父母都做好一辈子不和亲家往来的准备了，大不了女儿和外孙女一起接回家住。还好陈云生忙前忙后的伺候舒涵，着实宽慰了他们的心。
　　十几年了，陈姝从来没感受到她的亲奶奶对她的爱，以前小的时候还会想回老家看奶奶，后来懂事了，也会看人脸色了就不再主动提回去的事了。至于清明节都是陈云生自己回去给故去很多年的爷爷烧纸。
　　每次老太太打过来电话，舒涵都要说几句难听的话刺一刺陈云生，“陈家又不是大门大户的，你妈想的可真多。”喝了酒的陈云生也没忍住“她一个农村老太太，思想封建不是正常的吗？你跟她一般见识有意思吗？”
　　陈姝捏了捏筷子，低低说了一句“爸，妈，别吵了，咱们先吃饭吧。”“呵呵，陈姝你还有心情吃饭呢？”舒涵听了这话一反常态的盯着陈云生“你还不如多看看你爸，要不然哪天你爸就成了别人的爸了你都不知道呢。”陈云生不自在的躲开了舒涵凌厉的像冰一样的眼神，神态略微有些恳求的意味“你当着孩子的面不要瞎说行吗？”
　　舒涵哼了一声，到底给了陈云生这个面子。陈姝心下黯然，却故作天真，分别给舒涵和陈云生夹了菜。
　　第二天一早，舒涵早起给女儿认认真真准备了小笼包和粥，都是她五点起床自己亲手准备的，大概是因为前一段时间自己情绪不好，有时候会迁怒到陈姝身上，所以特地补偿一下。
　　陈姝安安静静地陪妈妈吃完饭“妈，我吃好了”，舒涵赶紧放下筷子，起身给陈姝拿过书包，“中午要是不想回来就留在学校吃好了，还能在学校多休息一会”，说着给陈姝装了三百块钱在兜里。
　　“好，那我今天中午就在学校食堂吃了”陈姝接过书包，跟舒涵招招手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