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谷雨又清明》悦来

14、第十四章 初会谷主

　　一个童子将五人带入一间大厅，他们坐在大厅里，欣赏着厅内的装饰，正中一幅美人图下，是古朴的八仙桌和木椅，桌上摆着佛像和香炉，主人应是信奉佛教。
　　过了一会儿，童子铺开了一桌宴席，花溪谷是著名的用毒之地，纵使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是没人敢动筷子，童子无奈：“要想毒你们的话，你们就不会活着出来了。”就拿起竹筷，将桌上饭菜一一试吃，曹逸尘又仔细查验一番，无毒，饥肠辘辘的五人才放心地吃起来，桌上所摆皆是花溪谷特产，造型各异的瓜果，不忍下口的花糕，阵阵诱人的奇香，美食面前，众人暂且放松警惕，敞开肚皮，那些美食入口，皆是说不出的美妙。
　　刚闯过关卡，就受到了谷主的热情款待，他们受宠若惊，酒足饭饱之后，众人记起来花溪谷的目的，就求见谷主，童子通报过后回复：“请各位稍等片刻，谷主就出来接见诸位。”
　　有点顺利得有些奇怪，曹逸尘轻声叮嘱大家万事小心。
　　谁知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方员外和二夫人笑语盈盈地走了进来，风清明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痒痒，就要冲上去质问他们。
　　“怠慢诸位远客了。”悠远魅惑的声音传来，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轻飘飘的，从门里飘了进来，众人想她应是谷主，就都起身行了个礼。
　　谷主缓缓道：“你们，真的不记得我了？”目光飘向谷雨和风清明。
　　他们疑惑地摇摇头，谷主眼里闪过悲戚，不再说话。
　　风清明忍不住了，他问道：“谷主，方员外可是你的人？我与你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愁，你为何要陷害我？”
　　听了这话，谷主情绪激动起来，她极力地掩护着，想要显得镇静些。
　　半晌，才缓缓道：“没错，方员外和二夫人都是我的人，是我指使他们散出流星镜，扬言是风清明偷的，又嫁祸是曹逸尘要害风清明，都清楚了吗？”
　　谷主轻轻松松地坦白了所有，众人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谷雨心下生愧，竟然真的是自己误会了风清明，对他歉意地笑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从没来过花溪谷，更不认识你，为何要陷害我？”风清明站了起来，自己多少天不明不白地被人陷害，受尽委屈。
　　“风清明？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众人被谷主的话弄得懵了头，风清明和谷主的年纪至少差二十来岁，风清明又从未到过花溪谷，怎么可能认识谷主呢？
　　谷主取下面纱，看看风清明，又看看谷雨，道：“一对药符总算团圆了，当年让我找得好不辛苦！”
　　风清明和谷雨心里一紧，均觉那女子甚是眼熟，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你们真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好，你们将药符交给我。”她转向铁东青，“还劳烦铁大侠能借流星镜一用。”
　　谷主命人拿来一个微微下凹的盘子，盘中倒满酒，她将两枚药符深深地浸入酒中，“哗”，火柴的亮光在白天显得很是黯淡，火焰点燃了盘子外围，一圈幽蓝色的火焰跳动起来，接着，她用流星镜照了照火光，流星镜如水般的镜面上突然涌现出数道光芒，众人一下子到了另一个世界。
　　奇的是，这一世界竟然还是花溪谷，漫山遍野的鲜花和小溪和那个世界如出一辙，杨飘飘想摘下一朵花来，手却抓了个空，她询问地看向谷主。“不要奇怪，这里是药符和流星镜造出的幻境，我们只能看到、听到这个世界，无法触摸，这个世界也不知我们的存在。”
　　众人跟着谷主来到一个大厅，俨然就是他们进餐的那个大厅，但一看就知道是多年前，厅内的摆设都是新的。
　　大厅里，美人图下坐着一位威严的中年男子，两个小孩一男一女，站在他面前在说着什么。
　　谷雨、风清明皆是一惊，均觉男孩女孩神似自己，只听女孩娇滴滴地说：“爹爹，您就答应雨儿吧，风哥哥一个人孤苦伶仃，就让他留下来和雨儿做个伴吧！求求爹爹了！”
　　男孩连忙跪了下来，求道：“只要您能让我留下来，挑水、劈柴我样样都做得来。求您了！”
　　众人都看得云里雾里，谷主广袖一挥，他们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幕：清晨，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去谷中采晨露，她身躯娇小，面容清秀，一个人哼着歌谣，用小勺轻轻把花儿上的露珠拨进小瓶里，神情惹人怜爱。走着走着，她“啊”的大叫一声，低头一看，脚边躺着一个小男孩，他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女孩摇醒他，问道：“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
　　男孩站起来拍拍衣裳，“我叫风清明，不小心迷了路就来到这里了，你长得真好看，你是谁呀？”
　　“我叫谷雨，来这里采集露水。”
　　两个年龄相仿的小伙伴很快就熟了，两人拉着手说说笑笑。风清明告诉谷雨，自己父母都去世了，不知要去哪里，谷雨很热情地拉着他就来到了父亲面前。
　　众人恍然大悟，方才的中年男子正是当时的花溪谷谷主谷衡，是谷雨之父。
　　这么说，谷雨和风清明以前就认识？
　　不待众人询问，女谷主又带大家到了一处隐蔽之地，那里风景较别处更为美丽，只是没有人烟，一块石碑上赫然写着“禁地”二字，再往进走，有一间小小的茅屋，屋里一个少妇正在教儿子读书，他们身穿粗布衣服，住的地方甚是简陋，赖以为生的就是门前几种可以食用的花。
　　男孩读完后，少妇抱了抱他，说道：“娘的好孩子，娘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听娘说，你从这里走出去到有人的地方，但千万别告诉别人你从禁地走出，也别说你有父母，就说只你一人，亡了双亲，稀里糊涂地走到了谷中，求人收留你。你也别再来找娘了，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娘去了哪里。”少妇的声音哽咽了，她扯下腰间的药符，“这个你一定要收好，将来会有用的。趁天还没黑，你快去吧！”
　　男孩“呜呜”大哭，不懂母亲为何要赶走自己，他从书中知道，每个孩子都有父亲，但每当他问起父亲，母亲不是生气就是大哭，他也就不再问了。他一向听母亲的话，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母亲走出禁地。
　　那少妇正是风清明的母亲云清，与风明分别后，谷衡就以云清勾结敌人之子为由将她关入了禁地，云清闷在禁地里孤独受苦，她时常拿出那只药符思念着风明，也就是在那里，她生下了风清明。云清将儿子保护得很好，谷中无人知道风清明的存在，风清明七岁那年，云清不堪相思之苦，也不想风清明长大后被谷衡伤害，就将药符系在风清明腰上，细细嘱咐后就赶走了儿子，自尽了。
　　看到这里，风清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呆呆地摩挲着手中药符，泪花闪动，心中喊着：“娘，你怎么那么傻？！风儿还没来得及尽孝……”曹逸尘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画面又到了大厅里——谷衡扶起男孩，叫来一个弟子，让他带风清明洗一洗、换个衣服。他慈爱地摸摸谷雨的头，拿起她手中盛着露水的瓶子饶有兴致地把玩。
　　接下来的画面是一些琐碎的生活场景。
　　大家看到，谷雨有个大她两岁的姐姐叫作谷露，生得温婉娴静，一对姐妹绝妙美人。谷衡自己没有儿子，见风清明和两个女儿投缘，就将风清明当作亲生儿子抚养，让他跟着谷露姐妹一起学习毒术，又亲自教风清明剑法。三个小伙伴在一起学习、玩耍，倒是其乐融融。两姐妹都在心中爱慕着风清明，风清明心里和活泼可爱的谷雨更亲近，有一天能娶到谷雨就算圆了自己一个梦。
　　风清明很有慧根，谷衡也教得开心，大有让风清明接管自己谷主身份之意，自己处理事务时，风清明经常在一边跟着学，有时还能给出像模像样的好建议，师徒二人亲如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