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品［无限］》识薇

22、夜莺别墅3

　　别墅内很大，正中央的客厅摆着一个石雕，形状是被荆棘缠绕住的夜莺，座钟不紧不慢地走着，红木家具看起来很是豪气，壁炉燃着火，屋内没有电灯，只有烛台，在黑沉的夜色笼罩下，显得格外恐怖阴森。

　　卧室正好八间，上三下五，二楼还有书房之类的，下面五个均匀分布在石雕像周围，上面三个卧房呈三角形分布，距离石雕的距离也很一致。

　　程慢微微笑了，半张脸隐在阴影里，使得这个笑有些恐怖，“像不像祭坛。”

　　哈迪森，“**的，你乱吓什么人。”

　　程慢视线转向了他，眼睛微微眯起，黑色的眼睛乌沉，盯得哈迪森心底发虚，他后退了一步，“一个个都奇奇怪怪的。”

　　程慢没有与他多做纠缠，她扬眉转头问了另一个人，“你不害怕吗？”

　　爱丽丝本来在其他人的后面，全身都笼在阴影里，闻言面色一僵后退一步，有些结巴，“害…害怕啊。”

　　程慢感觉到有点无趣，“算了，分房间吧。”

　　哈迪森被程慢那么一吓，确实有点虚，“要不，大家都住客厅。”

　　程慢摇了摇头，去了楼上，“你们随意。”

　　爱丽丝：“我……我想住房间。”她拉住了玛丽安，“我们也上楼吧。”

　　玛丽安打了个喷嚏，有些不悦地说：“走吧，我们上楼。”

　　上到二楼，二楼有三个房间，远离楼梯的那间最大，其余两间略小，程慢等在最大的那间卧房外，这是唯一锁了的房间。

　　爱丽丝见她站在那里，试探地问：“温多琳小姐要住这间吗？”

　　程慢仍旧是那副懒散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漫不经心，“我倒是想住，不过没钥匙。”

　　爱丽丝更加局促了，“我刚刚找到了一把钥匙，不知道是不是房门钥匙。”

　　程慢瞥向她，“不是也没关系，这锁看起来不经砸。”

　　爱丽丝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拿出钥匙，“说的也是。”

　　锁头是石锁，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锁孔处怎么看怎么像个眼睛，她站到一旁，见爱丽丝把钥匙拿出来，“咔挞”一声，门锁打开。

　　爱丽丝推门进去，惊讶地叫了一声，“这里也有？”

　　正中间也有一座雕像，夜莺低垂着脑袋居于笼中，笼外还雕刻着树枝，程慢扯了一旁的桌布，给它盖上了。

　　“看着闹心。”

　　爱丽丝表情呆滞了一瞬，旋即又恢复了正常表情。

　　她们将整个房间走了一遍，很正常的卧房，除了那只雕像。

　　“走吧，去其他房间看看。”

　　其他房间也有雕像，或飞或站，各不相同，三个人最后与楼下的人汇合，程慢打了个呵欠，“我住那间，你们有意见吗？”

　　她指向的就是那间笼中夜莺石雕的房间。

　　“都没意见，那我就去了。”程慢拎起包，准备上楼。

　　玛丽安叫住了她，“我想住大房间。”

　　程慢似笑非笑地望向她，就在众人都以为她要发难时，她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住旁边那间。”

　　就这样，三位女士住在二楼，其余人住在一楼。

　　窗外的风雨兴起，雨滴拍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程慢去厨房接了点水，靠在壁炉旁暖着，说去休息的众人都在，在冷清的夜里簇拥着一点暖意。

　　大门“吱哑”一声被打开，披着雨衣的少女提着灯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摘下兜帽，露出蓬松的一头金发，“我来看看你们，顺便送些食物。”

　　“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塔利亚，朱艾尔徳村落的圣女。”

　　程慢眉毛一挑，塔利亚倒是说的坦荡，一点都不忌讳，牵扯到这种信仰的向来没什么好事情，比如第一个节点的绿宝石，第二个节点的卡尔萨街区。

　　塔利亚将面包和果酱放到桌上，又拿出几个薄馅饼，也坐到壁炉旁，“吃过了吗？介意我坐一会儿吗？”

　　她虽然这么说着，但一点也不见外。

　　程慢向旁边坐了坐，这倒拉进了与罗曼的距离。

　　塔利亚促狭地笑了笑，“是伴侣吗？”

　　程慢淡定地点了点头，“是。”

　　程慢离她比较近，塔利亚将率先将薄饼递给了程慢，程慢顺势道谢，转头就送给了罗曼，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也没吃饭。”

　　罗曼愣了愣，他刚才是看到程慢在那里啃巧克力，默默接过咬了一口。

　　塔利亚将薄饼给了众人，先是玛丽安和爱丽丝，接着是阿诺德等人，她拿的刚刚好，算上她正好一人一块，将最后的两块之一递给了程慢，她递的有点急切，程慢一转身，正好掉到了身上，她就要去扶程慢。

　　程慢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塔利亚扑了个空。

　　塔利亚不住道歉，“对不起。”

　　程慢并不在意，“没关系，我回房间换件衣服。”

　　塔利亚十分歉意地说：“我陪你一起。”

　　罗曼还坐在壁炉旁小口咬着饼，看上去很是斯文，程慢拉起他，罗曼手里的饼差点落到地上，他连忙接住，让这个饼避免了和它兄弟一样的悲惨结局，这才不解地望向程慢。

　　程慢笑得亲切又无害，“我亲爱的男友，介意陪我一起回屋吗？”

　　罗曼有些懵，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房间，程慢去里间换了身衣服出来，罗曼没走，就坐在沙发上拿着手帕擦手，“饼里没有加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不吃？”

　　程慢坐到他对面，懒洋洋地说：“这个没有问题，可不代表其他的没有问题，她拿的时候有些犹豫，显然是在挑选。”

　　罗曼应了一声，“有几个加了助眠的东西，分给了男性，还有一个被你打到了地上。”

　　程慢来了兴致，“你这么厉害？”

　　罗曼显然很满意程慢的夸赞，他低咳了一声，不甚明显地挺了挺腰，“我能分辨气息的差异。”

　　程慢：“那你分辨分辨，玛丽安和爱丽丝有什么不同？”

　　罗曼微微皱了眉头，有些不解，“她们两个有什么不同？”

　　程慢点头，以一种满怀钦佩的眼神望着他，“是，你能分辨的出吗？”

　　罗曼顿了顿，斟酌地回答：“她们两个身上的气息……很让人不舒服。”

　　程慢：说了跟没说一样，这怕是个憨憨。

　　她有些失望，罗曼敏感地察觉到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和这幢别墅的气息很相似。”

　　程慢垂下眼睛，敛住探究的神色，再抬眼时眼睛里全是赞叹，让罗曼有一种自己是发光体的错觉，他又低咳了一声，“你觉得她们有问题？”

　　“难道不是吗？”程慢发问。

　　“爱丽丝展现出来的性格与行为相差很大，她说着害怕，其实不然，她附和我的提议去住房间，这本身就是很怪异的事。”

　　罗曼：“只有这一点吗？”

　　程慢仰躺在沙发上，舒服地眯了眯眼，“上面三个，下面五个，正好对应三女五男，我的提议正中她下怀，她如果有问题，就肯定会附和我。”

　　“那玛丽安？”

　　“玛丽安啊，我也只是怀疑，她有和爱丽丝打配合的倾向，而且她和爱丽丝有接触，本来今晚想试一试的。”

　　“现在，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打扰淑女的睡眠可不是一位绅士该做的事情。”

　　罗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请出了屋。

　　他踱步到了楼下，塔利亚不解地问：“罗曼先生，温多琳小姐呢？”

　　她已经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两人的名字。

　　罗曼回答：“温多琳说她困极了，想先休息。”

　　亚当斯也十分困倦，但他仍旧坚持，“塔利亚小姐继续讲吧。”

　　阿诺德随声附和：“麻烦塔利亚小姐了。”

　　塔利亚摆摆手，笑着说：“你们愿意听这些无聊的故事，我才该感谢你们。”

　　罗曼抱了杯热茶也坐了过来，“什么故事？”

　　热心瓦伦回答：“关于她的教派的故事，朱艾尔徳信奉树神，就是头顶上那棵树。”

　　“头顶上”用的十分贴切，他们现在可不是就在巨树的笼罩下。

　　塔利亚的声音伴着烛火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幽远又……催眠。

　　“树神从混沌中醒来，祂驱散严寒，碎冰化雪，化解风暴，祂播撒种子，种子所在之地，万物复苏，人们在祂的庇护下，安居乐业，但不幸的一天来临了。

　　过于繁荣的人类背离初心，不再被需要的祂渐渐被人们遗忘，曾经播撒出的种子长成大树又渐渐枯萎。神庙被拆毁，虔诚的信徒寥寥无几，从前的信仰几近崩塌。

　　祂收回了在各地的分灵，不再庇护那些信徒的后代，回到了最初诞生之地朱艾尔徳，在一个暴风交加的夜晚，祂耗尽了所有，保护原初之地的人们，驱散了凶猛的野兽，从此沉睡不醒。

　　［我名朱艾尔徳，曾有挚友，曾有信徒，与我同行，愿将此名予我信徒，风暴不侵，昌盛繁隆。］”

　　“这是祂最后说的话，从此陷入沉睡。”

　　塔利亚这么说着，眼里仿佛有光在闪动，她像是想起什么，拍了拍脑袋，“对了，六天后就是我们的‘归灵祭礼’，很欢迎你们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