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镜中影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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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锦城和纪燃是在苏卿和凌溪川两人进入古镜侯半个时辰才赶到的，他进入房间时，只见成隅这小孩儿呆坐在地板上，双手捧着古镜不知所措。
“韩大哥......他们......”这镜子他早就知道来处，但是没见过那么突然的事，一时不清楚该如何解释。
纪燃一直知道这小妖与凌道长的关系匪浅，见还有人在场，不好发问，他只好耐心询问：“他们人呢？”
成隅指了指镜面，韩锦城有些急迫地走近，拿过那面古镜，想要辨别出什么。这镜子他见过，自从他与这个女人合作之后，便经常见她带在身上，有时面对着镜子不发一语，有时会自言自语。古镜这奇怪的纹路他早就起了疑心。
那这两个案子会不会与她有关？
“酒楼的老板呢，就是那位女子。”韩锦城环顾四周，不见熟悉的人影。
纪燃走上前接过镜子，对着镜面左瞧右瞧，“这是妖界之物，师父给我看过类似的，他们......前辈他们是在里面？”
成隅站起身，三个男人围了起来，对着中心的古镜查看，成隅指着它道：“是啊，他俩都被拉进去了。”不愧是主人的东西，成隅在心里暗道。“酒楼老板娘也跟着他们进去了。”成隅看着韩御史补充道。
三个人同时进入，而另一个人的身份是一个酒楼的老板。明明两者之间关系不大，却恰巧的结合在了一起。
现在的情形很难不让人怀疑。
“我现在令人先停罢酒楼的生意。”韩锦城走出房间，去吩咐手下部署，他愈发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他与柳舒涵的来往并不频繁，除了几次密函交流，就不再有任何见面的机会。韩锦城突然想到两年前深巷里的那一吻，没有任何温度的吻，还带着些戏谑。那时他就觉得这个女子有着令人咋舌的偏执，她不惜出卖自己的家族，获得人身上的自由。如果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她的计划之下，那么自己早就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想逃离这里的所有的一切，只带上自己的母亲。
“凌前辈一定不会有事的，也许一会儿就可以破镜出来了。”纪燃走到一边，拿出背上的行囊，拿出那些驱邪斩妖的法器，为房间的四周驱除些黑气。“大家小心，这里戾气很重。”
“真的吗？这是为何？”成隅搓搓有点泛起疙瘩的手臂，怪不得自从老妖婆和那道长消失了之后，这间房间突然就变得冷飕飕的。他道行还太小，小妖一个，根本比不上纪燃这位前途无量的道士。
“这些戾气是人身前的不甘与愤怒所生成的怨气，恐怕这酒楼老板与那之前的几件案子脱不了关系。”
“你这小妖和凌前辈是何关系。”纪燃突然问道，并作势要绑了他。
“别别别，我没有干什么坏事的。”成隅立马跑到柱子后面，偷偷看着他：“我可是老妖...苏卿的哥哥，你知道的吧，经常跟在凌道长身边的那位小女孩，总是穿着一大红衣服的那位。”
“那女孩是人类，为何认你做哥哥？”纪燃丝毫不怀疑道。
“……”成隅定定地看着他，再是如何也不敢说出真相。
“你…你可以问她呀，等她和凌道长从镜子里出来。你别动我，她可是和凌道长关系不一般呢。”
“若你一心向善，我不会动你。”纪燃抱臂看着他，退出一步，不再靠近。他低头继续捣鼓手里那些东西。
室内一时无话。
成隅缓缓从柱子后挪出身体，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身后，“万一以后你遇到了同样的事......总之...你说话算数哦。”
纪燃一脸严肃回道：“我从不食言。”
“纪道长，请随韩某前往府衙，发现了一些东西。”韩锦城去而复返脸上呈现出肉眼可见的开心。
他虽然之前从不信那些江湖道士，直觉的是一种故弄玄虚的骗术。不过在了解到凌道长和纪道士的厉害之后，求助于他们，也许会很快的破案。
“请稍等 。”纪小师傅很快结束了法事，刚背上行囊，顿住，转身看着成隅，“你要随我走吗？”
成隅不想独自一人待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他迅速抱起古镜揣进兜里，跟上纪燃，“等等我！”
——衙内
“刚刚捕快查到一个消息，一个月前的第一个死者曾进入酒楼二楼，出来之后眼神涣散，六神无主，后一个时辰才恢复正常。”韩锦城找出卷宗，指着这宗卷轴询问纪道士：“往常这种症状是什么原因？”
“我下山历练一年，各种状况都见过。色迷心窍之人最是如此模样。”纪燃不徐不缓说道。
三个人围坐在案桌前，分析着事情。期间有仆人来添茶水，成隅立马迎上去抢过仆从的活儿为两人倒茶。面面俱到的模样如果苏卿看见了都得骂他狗腿子。
成隅心里憋着恐惧，十分害怕眼前正经的道士一不小心把他给收了。
这个人比凌道长还凶。
成隅为他们添茶后又安安静静地坐在了离不远的位置。
“手下也调查过这两位死者生前的事迹。骄奢淫逸，流连女人的温柔乡。”韩锦城补充道。
他知道他的弟弟是什么德行，他的这个弟弟简直是被家里宠坏了，养废了。如果他真的是做出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才导致自己的身亡。也许可以给个理由让家里那帮闹的人闭嘴了。
“嗯，前一个死者我无法调查，但是我敢肯定令弟就是被人或者邪物收走了灵魂，再几经摧残，让他的灵魂破碎再也无法回到本体。”
“可是你的弟弟死前的面状是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成隅抿了口茶，强装镇定：“这是什么样的摧残才让他这么笑的？”
屋内一时安静，韩锦城和纪燃同时转头看了比他们小五六岁的少年。
“原来成小兄弟在纠结这里。来来来，我和你探讨探讨。”
原本严肃压抑的场面瞬间被这话逗的缓和起来。韩锦城揉揉成隅蓬松的头发，“待会儿我就告诉你。”
“不，不用了，我已晓得了。”成隅躲开再次伸来揉乱他头发的手，慢慢往后移了些，小声喃喃。
纪燃看着成隅中赧然的脸，突然模糊的看到一幅画面，好像在他很小的时候，也是被人逗得如此不知所措，那人恣意张扬，就喜欢可劲儿的戏耍他。
和凌前辈身边的小姑娘一样爱穿红衣。她到底是谁呢？
只不过具体的再也想不起来了。
纪燃抛开杂念，对韩锦城说道：“请你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为今之计，就是看看身在镜内的凌道长能否把凶手揪出来。”
“师父曾说妖镜镜面花纹越是繁杂，那么内部的构造就越是不简单。如果我们强行进入，会陷到不知名的地方，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在外面耐心等待，与前辈里应外合。”
……
……
“姐姐，你来看我啦！”柳舒越推开门，急不可耐地一身跃起，飞到竹屋篱笆墙外抱住了她一月不见的姐姐。
她进入镜中与元勿契约一个月，除了平常的简单修炼外，她只能无聊的待在此处，不能频繁见到姐姐。
“是，在这里过得可还习惯？”柳舒涵摸了摸她的脸蛋，感受着妹妹身上的低于常人温度。
元勿站在姐妹俩身旁，双手环保于胸前，倚靠护栏，看着两姐妹叙旧。他每月都会带着柳舒涵进入镜中给她们叙旧的机会，这是契约里面的一个条件。
三年之约，既然能答应他的要求心甘情愿的与他修炼维持镜子境域的平衡，那她想姐妹每月都要相见的小小心愿必定能满足。
为了摆脱家族的枷锁自愿成妖，柳舒越身体体质上有了些许变化。
野兽成精之前本就要经历很久的无意识浑噩状态，只追寻着生存的本能茹毛饮血。人死后没有投胎而成鬼，游荡在世间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忘记人的意识，最终变成孤魂野鬼。若肉体凡胎的人类变成妖，在修炼过程中不免还是会遭到妖冶邪性的侵蚀。即使在镜中有减缓时空，减弱妖性的能力。但是柳舒越在镜中同自己修炼两年多来，她的成妖性也逐渐显露。
等到三年之期一到，她就是与自己同样身份的镜妖无疑，只不过成妖之初，体内的妖性就很难压制住。
镜身本就是冰冷之物，逐渐成妖后的她，体温也不再同于常人。
“住的还好，就是有点无聊，我就想经常溜出去玩儿。”柳舒越握住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与自己的姐姐手牵手，亲昵地靠在一起。
“你偷溜出镜，在外留下一大堆烂摊子。”元勿适时插口道。
柳舒越怒视着元勿，说：“元勿！还不是你经常早出晚归，一刻也不想待在镜中，我无聊只能溜出去看看！”
“好了好了，你要记住我们的约定。”姐姐柳舒涵捏捏她的手心，宽慰她。
“那是我在约定里的一个要求。”元勿白了她一眼，刚成精的小妖就是容易暴躁。他上前抓住柳舒越的另一只手的手腕为她输送定期妖力。“好了，记得慢慢吸收。”
“最近给我老老实实待着，不要再出去了。”元勿回想起再次看到苏卿时的画面，这小姑奶奶现在虽然变成了十三四岁人类小姑娘毫无杀伤力的模样，但是一想到她曾经还在主人身边就事时不断摧残玩弄镜子的场景就让他整个身体不寒而栗。
这个女人竟然天天抓着尚未修炼成人形的他照镜子。还是丑东西！整天带着他寻找妖界至丑陋的东西，进行一通乱照。
这个女人还摆出了十佳最丑物件，让他照着挑选出最丑的送给主人。主人是三界最帅的未来妖王，怎么可能送这些丑东西给主人。他对着这些丑物件在镜子里呕吐了三四月，镜边上的妖文都有些黯淡无光。
“为何不能出去。”柳舒越吸收完毕睁开了双眼，仰头看着自己的姐姐和元勿。
“就是你搞出来的烂摊子，引来了些麻烦的人。”元勿直接说出实话。
“你呀你，叫你先不要动那些人，你偏要收走了他们的魂魄，让他们无魂死亡了。”柳舒涵佯装生气，食指点了点妹妹的脑门。“一些道士被吸引过来，有一个道长气质非凡，他身边有一位穿着红衣服的小姑娘，两人看着都不简单。”
听到苏卿身边还有一个道长，元勿瞬间鸡皮疙瘩生起，想转身跑出去躲一阵子。
“还不是那两个人言语欺辱姐姐你。如果我不及时出现，姐姐的清白就被他们毁了。他们该杀！”柳舒越徒然妖气横冲直闯，发散在四周，柳舒涵感觉不到，但是发觉妹妹的眼神变得有些可怖凶狠。
元勿瞬间移动到柳舒越身边，伸手压在她的脑袋上压制住魔息，“稍安勿躁，你就在这个境域中躲一阵子，他们现在陷入其他境域里，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们。”
“谁说找不到你们的。”一道少女的婉转清脆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柳舒越和元勿同时把视线准确的移动到某一处，柳舒涵也朝天空望去。
不远处的天空某一处光芒乍现，被一把凌厉剑气破空撕开一个口子。凌溪川一手执剑一手揽腰抱着一位红衣服的女子忽然从撕开的口子中出现。
元勿眼睛睁大，下意识低声暗骂，身体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这让他回想起了曾经那些丑东西。
“好久不见呀！小镜子。”说话声正是刚刚那位少女的声音。
“苏卿姑娘……”柳舒涵朝着上空唤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镜中影 十
